身材娇小可爱的河妖身上只裹着海草，一脸的天真无邪。
小白狐有些茫然。
按理来说，这样的河妖更不可能会是吃人的怪物。
柳暮暮屈着膝，跪在祭坛边上，轻轻按压着少年的腹腔，一口接着一口水从陈小渔的嘴里吐出来，渐渐，溺水昏迷的少年有了些意识，开始自己大口地喘息和吐水。
“我叫小白，他叫陈小渔。”
看着救人的柳暮暮，小白狐彻底放下心，落到少女的肩上，微微笑道。
温暖触碰到湿漉漉的冰凉时，柳暮暮有些怯生，先是眯着眼朝着肩上的白狐生硬的微笑，然后打着手势。
“小白，这河很深的，为什么陈小渔他要跳河？是生活不如意想不开吗？”
问得有些尴尬，小白狐摊摊手，说道：“他醒了，我帮你翻译，你问问他咯。”
吐了十多口水，终于恢复了意识的陈小渔勐地坐起，看着水草做衣的少女以及站在少女肩上的小白狐，原本溺水濒死的恐惧一消而散，顾不上站不站得稳，也得慌忙站起来。
陈小渔眨眨眼，柳暮暮眨眨眼。
四目相对之间，小白狐摆出嫌弃的神情，抬起手说道：“小子，先缓缓，想说什么不着急，慢慢说。”
缓了一会，晚风吹到潮湿的衣服上，陈小渔打了一个喷嚏，揉揉鼻子，对着柳暮暮说道：“是你救了我？”
少女点点头。
“那你有没有看到河岸对面的那只河妖，她会吃人！你带我从这河过去，让我一剑斩了她！”陈小渔有些兴奋。
一句话直接震得小白狐目瞪口呆，他二话没说飞起一拳打在陈小渔脸上。
秋水境的普通一拳，将陈小渔击倒在祭坛的边缘。
鼻青脸肿的少年捂着脸，惊问道：“前辈，你这是做什么？”
有些无语的小白狐大声解释道：“人家柳暮暮救了你，你还想让她带着你游过河对岸去砍她？你说我做什么，打醒你啊！”
“啊这。”陈小渔直接懵逼，看着双眼灵动，神色略微紧张的河妖少女。
他也没想到这救他的女生居然是刚刚他想利用任务bug斩杀的河妖。
有着知恩图报良好社会品德的少年，蹲下来，连连点头抱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知道那个河妖是你，对不起！”
柳暮暮摇摇头，打着手势，意思是没关系，大概上这就是母亲和她说的缘分。
小白狐充当着翻译一板一眼地说着，突然愣住，问道：“暮暮，你不会是鱼人族吧？”
听到小白狐说鱼人族，柳暮暮小脸上满心喜悦，使劲地点头。
“完了！”小白狐一拍脑袋。
“捉妖斩妖没成，还得当一回月老。想我堂堂天狐神珠，居然在个小小清河州混得这么惨！”
小白狐自言自语，脸上不知是笑还是在哭。
陈小渔看着奇怪，内心惶惶，狐疑道：“前辈，你在说什么？”
“说什么？鱼人族的万年族规，与神明法则一样的存在，所有的鱼人族少女在她们没有学会说话之前会有段奇妙姻缘，传说鱼人少女救下的溺水者就是她终身的归属。”
白捡了个童养媳？陈小渔震惊，看向一脸无辜模样的柳暮暮。少女虽然身上只有几片海草覆盖，但是年龄很小并看不出来什么。不过那张灵动可爱的小脸倒是颇有几分美人的姿色，不用想都知道长大后定会出落的婀娜可人。
只是，陈小渔并不属于这里，他现在包括将来做的一切，由始至终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回家！
至于在这儿，他倒是希望离开时，那个属于这里的陈小渔能回来顶替回他的位置，最起码别让段师妹伤心。
“不行啊，我有段师妹了，前辈！这什么姻缘扯犊子的吧！”
陈小渔抱起小白狐，眼神诚恳。
“安啦安啦，等本仙狐说完！”
小白狐从陈小渔的手中挣脱，压低声音道：“人家鱼人族也不是傻子，那要是救了人渣，岂不是害了这么好的小姑娘吗？据我所知，只要鱼人少女不愿意跟那个她救了的溺水者，在一年之内学会说话就好了！那么会说话的鱼人少女便有了资格选择自己的如意郎君，不需要按照族规意志去听从所谓神明安排的姻缘了。”
解释的很通透，陈小渔看向少女。柳暮暮的眼里有泪光，不过脸上仍旧挂着微笑，努力地点头。
有些过意不去的少年挪了挪身子，轻轻抓住柳暮暮的手。
温暖的身体触碰到冰凉，陈小渔并没有觉得什么，只是鼓着嘴巴，用对妹妹说话的语气说道：“小妹妹，主要你还小啊，而且我是人，你是……你是鱼人，那咱们不是一个种族也走不到一起去，你要努力学会说话，争取在一年以内……”
“没那么容易的，想要会说话，妖修者得达到初修境，凡人初境到初修第一境，有六个小境界，中间还隔着一个入门境，凡修天才也要三四年，就算妖修天资比人要强，那妖修天才也得要个两三年才行。”
陈小渔还想继续鼓励柳暮暮，但是小白狐并不想欺骗这个心底善良的小鱼人，也希望陈小渔能对人家鱼人族的少女负责。
毕竟这几天的相处下来，小白狐看得出陈小渔一个最大的缺点，就是做任何事情都缺乏少年该有的自信与担当，说他是欺软怕硬的落水狗，就现在这浑身是水的狼狈样，十分符合。
不过，天狐神珠，天狐族的传世至宝。有着洞察天地能力的小白狐也曾偷偷看过陈小渔，但是却看不出他的命数。这样的少年未来会发生什么，小白狐自然好奇也期待。
所以必要时，总得帮一手。
“啊？那怎么办？”
陈小渔抬起头，扯着嘴角说道：“那实在不行，就……”
“那肯定不行啊，你小子又不能修炼，鱼人族寿命最低三百年，你最多活个一百岁，难道要让一个女孩子用余生的三二来孤独终老吗？”
小白狐望着柳暮暮，正声道：“不过妖修学会讲话还有其它办法，只需要……一棵‘言思草’就可以跳过灵气境界，直接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