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语呵呵的笑,这么大声是要说给谁听?
“别绝得太彻底,明天早上还有家庭会议需要你列席,留点力气回来。”
“家庭会议?”顾子言在脑海里翻了翻日历,悲哀的发现她对年月日和星期几的印象都很模糊,看来这段时间真的过得太浑噩了。
“今天星期几了?”她们家的惯例是每个星期六早上八点召开家庭会议。
“星期五。唐老师说了,你上一次就缺席了,这一次要是再不出现,你的下场将会很惨。”
顾子语一点也没有夸大其词,对于这个由唐老师提议召开并主持的会议,已经在她们家按时按点风雨无阻的传承了将近十五年,就算遇上唐老师不在家的情况,她也能通过视频会议把她们远程监控了。
想一想,唐老师都具有这种跑到天涯海角也不放过她们的决心和能耐了,缺席的代价将会是多么的悲惨。
顾子问曾经以身试法过一次,下场就是被唐老师领到最平民化的理发店里,给他理了个刚刚从高墙里蹲够日子放出来的劳改犯的发型。
顾子言当时差点劝顾子问节哀顺便。要知道,在这个家里,他的爱美程度是可以和顾子语并驾齐驱,并列第一的,被毁容成那样,他还不会想死了?
顾子言也终于知道唐老师在这个家里坚不可摧的地位是怎么奠定的了,她深知每个人的要害是什么,而且每次都专掐那个地方。
顾子言的要害有两处,第一,她不想结婚;第二,她也没能力自食其力;这两点随便唐老师掐她哪一处,她都能不战而降。
顾子言连忙答应,“知道了。”
为了表明自己积极响应号召的决心,她还主动补充交代了回家的时间,“我一会儿就回去。”
没办法,她就算不怕自己惨,也怕她的银行卡惨。而且,回去与不回去,还说不准哪一个更惨呢!
“好,家里见。”
顾子语轻快的挂断了电话。
顾子言也收了线,抬起头就看见了黎舒。
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也不知道她的电话他听到了多少。不过不要紧,一点没听到也没关系,她很乐意为他复述一遍。
“家里有事。”顾子言扬了扬手机,说,“我要回去一趟。”
她不信这样他还不放人。他要是真敢这样做,她一定会添油加醋的无限放大他的罪过,让唐老师好好的掐他,掐死他!
果然,黎舒点点头,答应了,“好,我送你。”
顾子言连忙摆手拒绝,“不用了。”
黎舒有些凶狠的瞪了她一眼。
于是顾子言就知道自己错了,她又忘记了,婉转,一定要婉转。
赶紧找个好理由安抚黎舒被拒绝了的坏心情,“你不是点了菜吗,一会儿人家来送餐,家里总不能没人吧。”
黎舒接受了她迂回的解释,“嗯,有道理。”
转身离开。
顾子言看着他从卧室走到客厅里,心里非常不踏实。通常,黎舒的轻易妥协都是为了让她死得更难看,她已经摸索出规律来了。
事实证明,还真是那样没错。
黎舒到了客厅,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继续走到了门口,看样子是准备换鞋。他背对着顾子言,从头到脚都写着几个字——“惹我?你死定了。”
顾子言终于发现了一个事实,他是准备把她留下来等送餐的人。
不,不,留她一个人在家怎么行,她又开不了他的门,这不明摆着要让她听那些送餐的骂她吗?也不知道他是在什么地方订的餐,如果是那种小餐馆,里面都是些素养不高的小市民,她肯定会被骂得狗血淋头的,说不定连她的祖宗都会被连坐!
这招借刀杀人实在是太无耻了。
顾子言赶紧急切的叫住他,“黎舒,你等等。”
黎舒根本没有回头看她,自顾自的完成换鞋的动作。
顾子言见他完全不为所动,别说赏脸瞟她一眼了,连停顿的意思都没有分毫,急了,“你别走!”
黎舒已经把拖鞋放进了鞋柜里,似乎马上就要去开门。
顾子言急糊涂了,竟然口不择言的骂了句:“你走,你走,走了以后就永远别再回来!”
黎舒转过身,神奇的盯着她看了看,末了才风轻云淡的提醒她,“这里是我的家。”
如果她想赶他出去,除非她先成为这个家的女主人。要是真成那样,偶尔被她扫地出门,他可以不介意。
顾子言不知道怎么就觉得委屈了,她从床上站起来,单脚跳出卧室,愤恨不平的说:“好,好,你的家,那我走,我走总行了吧!”
黎舒看她一步一步的跳过来,自己也跟着心惊肉跳,而且她的话里带着些自然流露出来的岔音,既像抱屈,又像撒娇,让人心怜。
黎舒一脚踢掉鞋子,也没有再穿拖鞋,赤着脚走到顾子言面前,土匪一样的把她抱了起来。
顾子言大受惊吓,他是要抱她去哪里?
难道是卧室?
都说床头吵架床尾和,古往今来,床都是化解家庭矛盾的最好地方啊。
连忙半撅着身子双手护在胸前,两眼警惕的瞪着黎舒,色狼出没,小心失身。
不过……这方向,好像不是往卧室去的。
顺着黎舒的视线一看,目标原来是沙发。
警报解除了,顾子言也开始迟缓的发作了。
“放开我!”她又抓又挠的攻击他。
黎舒按住她的手,化解了她更像抓痒的扑打。
顾子言又用上了脚,她也不在乎了,大不了他还手,他要是真打她,她就能理直气壮的以家庭暴力为理由让他身败名裂的从她身边滚蛋了!
先踢出了完好无损的那只脚,第一脚的气势很重要,如果一开始她的力道就不够,家庭暴力很有可能就会转变为危险游戏了。
谁知黎舒洞穿了她的企图,身子灵活的一侧,就轻驾熟练的躲开了。
顾子言不死心,又拿另外一只脚开踢。
黎舒这次脸色变了,他有些暴戾的瞪住顾子言。
顾子言不怕死的回瞪他,来啊,来啊,你打我啊。只要你敢碰我一个DNA,我就让你以光年的速度马不停蹄的消失!
黎舒有什么不敢的,他的手按住了顾子言的手,没空招架她不安分的脚,那他也只好出脚了。
一只腿跪压在顾子言的双腿上,她整个人就动弹不得了。
顾子言最开始还没有意识到他们俩的姿势有多猥琐,挣扎的动了一下,“你放开我!”
黎舒压得更紧了一些,脸也欺到了离她的鼻尖不到一公分的地方。
顾子言对着这张近在咫尺的俊脸,再看看自己的手脚都被他压住的样子,这才警觉他们现在这一上一下的姿势,真像是土匪抢亲后硬逼着良家妇女及时行乐的模样。
心里一下子没了底气,她现在很方便……也很危险!
“放开。”顾子言很想再次大声呵斥他,但声音却低得像祈求和讨饶。
黎舒深深看着顾子言,顾子言以为他会无赖的说:“我不放开又怎么样?”
谁知,她又想错了,他凝视了她半天,像评估一个项目是否能够赢利一样正经八百的说:“会吵会闹,一点也不让人省心,这个样子哪像是自卑的人?”
顾子言真想扑上去咬得他粉身碎骨,她非常确定,她和黎舒的日子是走到尽头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