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舒不明白她这个时候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去他的公司,但还是不问理由的照办,启动车子,直接开到公司大门口。
搀扶着顾子言从车子上下来。
保安正准备冲上来维持秩序,警告他:“先生,这里不能停车。”,结果一看是老板大人,连忙急速变脸,“黎总,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黎舒目不斜视的回绝他,“不用了。”
顾子言听见有人说话,从黎舒怀里抬起头,搞不清楚状况的问:“这是哪里?”
“公司,你不是说要来这儿?”
顾子言在他的怀里蹭了两下,点头,“嗯,我们去你的办公室,快点,我等不急了。”
身后传来了一阵突兀的咳嗽声,很明显保安听到了顾子言和黎舒的对话,而且断章取义的被雷住了。
原来平日里守身如玉得像个出家的和尚一样的黎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也是个凡夫俗子,七情六欲很活跃嘛,而且还挑了办公室这样的地方,有恶趣味哦。
黎舒回过头满含警告的看了他一眼,眼里的意味不言而喻。
保安马上识相的低头走回他的工作岗位上,欺人并且自欺着,“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也什么都没听见。”
电梯门关上的同一刻,他却马上伸长了脖子作窥视状。
哪能看得到什么,他又不是摄像头。
保安突然想到了监控室……
连他都能想到的问题,黎舒肯定也能想到,进了办公室,把顾子言放在沙发上不像是坐更像是半躺的坐好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拨通了监控室的内线,“把我办公室里的摄像头关了。”
然后他走过去把顾子言平放了下来。
于是监控室的同事也知道了,黎总的办公室里今晚有午夜剧场。
黎舒也不去管他们会怎么扭曲今天的事情,他现在唯一关心的只有顾子言。
蹲在她的面前,他的手轻轻的覆上了她的脸,子言,你受委屈了。
顾子言被他一骚扰,精神就来了,她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眼神迷蒙的看了看四周的陈设,傻模傻样的问:“到啦?”
黎舒点了点头,“嗯。”
顾子言站了起来,走了几步。
她的步伐虚浮得很,歪歪扭扭的像是随时都能栽个大跟头,黎舒连忙扶着她,说:“小心点。”
顾子言挣开黎舒的手,酒气转变为霸气,“我不要你扶!”
黎舒像举手投降一样松开了她。
顾子言失去他的力量支撑,差点就倒了下去。
黎舒心里一通紧张,幸亏她只是身形一晃,颠了一下就没事了。
顾子言借酒壮胆,指着黎舒的鼻子,说:“我从小就想做一件事,今天机会终于来了。”
说完了就转身,踉踉跄跄的周游了黎舒的办公室一圈。
她的意图很明显,是在寻找某样东西。
黎舒可以很有把握的料见,他的办公室即将变成一个垃圾堆。
看来顾子言吐了之后,反而醉得更厉害了,酒后综合症也开始了。
他跟在顾子言后面,小心的留意她要拿什么下手,他希望不要是电脑,那会砸伤她自己。
结果,顾子言半漂浮状态的转了一圈,却一无所获,她不走了,直接对着黎舒下命令,“拿出来。”
黎舒不解的问:“拿什么?”
顾子言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胸膛,“你不知道?”
黎舒摇了摇头。
顾子言戳得更用劲了,“你不知道?哈。”
她满是嘲讽的笑了一声。
黎舒还以为她要借机把心里的委屈都发泄出来,结果她却只是说:“麦克风,把麦克风拿出来。”
黎舒深感意外的笑了笑,他终于明白了一件事,顾大小姐没有发酒疯的经验,摔东西,骂人这些经典的戏码,她是不准备演绎了。
她的修养一直很好,从第一次和她吃饭,她故意捣乱出丑,却自然而然的摊开纸巾盖住她从嘴里拿出来的水果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
从电视柜的抽屉里拿出一只麦克风,交到顾子言手里,黎舒这次能够确定答案的问:“想唱歌?”
顾子言很用力的点了下头,“对。”
黎舒打开电视和EVD,“想唱什么歌?”
顾子言根本没有经过大脑思考,话就直接从嘴里蹦了出来,“热情的沙漠。”
黎舒愣了愣,倒是一首耳熟能详的歌,但这是哪个年代的老歌?
“我没有这张碟子。”他很抱歉的说。
顾子言拿麦克风去指他的鼻子,“没有碟子?!”
黎舒轻轻颔首。
顾子言就奔到了他的办公桌边,指着他的电脑说:“那你不会百度一下吗,下载啊。”
黎舒哦了一声,连忙开电脑。
他觉得他们俩现在就是一个疯子加一个傻子。
“你喜欢这首歌?”他一边在输入歌曲名一边问她。
顾子言没吭声,一直等到黎舒把歌下载好,拷贝到U盘上,再插到EVD上面,电视里开始播放令人热血沸腾的前奏之后,顾子言才把黎舒拉到她身边站好,说:“你和我一起唱,我唱歌词,你唱‘嘿’‘哈’那些配调,明白了吗?”
黎舒突然很心疼顾子言,原来她从小就想做却一直没有做到的事情,只是成为一首歌的主唱,她的愿望竟是这样的渺小。
这些年,她到底被忽视到了什么程度?所以她才那样深深自卑?
顾子言见他不说话,又问了一遍,“不明白吗?”
黎舒点头:“明白,开始。”
顾子言呵呵的笑了,这个用坚忍不拔的决心许下的心愿,终于等到了实现的这一刻了。她激情万丈心潮澎湃的唱了第一句,“我的热情……”
然后把麦克风伸到黎舒嘴边,满眼期待的看着他。
黎舒觉得很不好意思,这样嘿嘿哈哈的唱歌,以他现在这个年纪,再加上他现在的身份,他无法准确的形容出来会给人一种什么感觉,但他有一个很贴切的比喻,那就是如果他们是要跳舞,那绝对是群魔乱舞。
但是,尽管在心理上有障碍,黎舒还是不愿意扫了顾子言的兴,他很清楚,如果她不是喝醉了,可能她根本没有勇气提出这样的要求,哪怕它其实是那么的简单。
心情很复杂的附和了一声,“嘿。”
顾子言得到他的回应,唱得更High了,“好像一把火……”
“哈。”黎舒也渐入佳境。
“燃烧了整个沙漠。”
……
一首歌唱完,顾子言觉得浑身舒畅,她倒在黎舒的沙发里,嘴里欢呼,“我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黎舒听了很不是滋味,站在她身边,语带鼓励的建议:“再唱一首。”
顾子言双眼幽幽发亮,不确定的问:“我唱得好听?”
“是啊。”他很肯定的回答。
“那好。”
顾子言又从沙发里摇头晃脑的站起来,这一次她点了一首抒情的独唱歌曲。
“有谁不是在汹涌人海里,寂寞里等待谁呼唤自己的名字,等待着有天爱让自己变得完整。”
“直到我遇见了你,才开始了解爱,控制不住的心跳,等待你轻轻呼唤,才知道我一点都不勇敢,才知道越在乎也越不安,要不是那天你伸出的手那么温暖。”
“你走进我的心里,如此理所当然。”
“我一直在找一个人,就算盲目都快乐,也只有真心相爱才可能了解什么叫深刻。”
“我一直在找一个人,让我相信幸福是真的,还有什么能让人更虔诚,身边有你我就有了答案……”
音乐到了尾声,顾子言拿着麦克风转身面对黎舒站着,不知道是在问他还是在问自己:“你是我一直在找的那个人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