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会眼花了。
顾子言站起身来,眼神放空的从形似黎舒的人身旁经过。
伸手去按电梯。
手还没有落在按钮上,一股强劲的力道就把她拉走了。
顾子言几乎能听到黎舒的牙齿都在咯咯作响的声音。用肉眼看来,眼神空洞的动作和目中无人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区别。
顾子言也因此而知道,原来不是幻觉,也没有眼花。
跌跌撞撞的被拖着走,顾子言很吃力的紧跟着黎舒。
走着走着,黎舒突然停下了脚步,顾子言不设防,撞在了他的背上。
鼻子传来一阵痛楚的感觉,顾子言的眼泪就趁机借题发挥的流了下来。
“你……”
黎舒也不记得自己原本想说什么,反正转过身见到顾子言的眼泪的那一刻,他原来准备好的台词就被他神速而彻底的遗忘了。他睨视顾子言,放软了语气,莫名其妙的问:“你哭什么?”
顾子言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哭的,但眼泪就像是开闸的洪水,来势汹汹的,怎么也止不住。她拿手去抹,却越抹越多。
顾子言索性放开声音哭起来,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黎舒看她哭得凄惨不已的模样,竟然笑了。
顾子言掀起眼皮瞪他。
笑什么笑,没见过人哭?
她浓密又卷翘的睫毛上沾着晶莹剔透的泪珠,随着瞪眼的动作来回滚动,好似在她的双眼上镶嵌了最美丽夺目的钻石,摄人心魄般耀眼。
黎舒不笑了,他朝顾子言伸出了手。
顾子言也不跟他客气,拉着黎舒的胳膊,整张脸就往上面蹭,他的名牌西装吸水的效果应该挺好的,起码比她用光膀子来擦眼泪更有效果。
黎舒又一次无法自抑的笑了,“别人哭的时候都是靠在胸膛上或者肩膀上,你倒好,居然选择了胳膊。”
顾子言还在抽泣,“你伸过来的不是胳膊吗?”
黎舒无语了。
这么说来,他应该把胸挺到她面前,或者把肩膀低到她头下去?如果他刚才伸出来的是大腿呢,她是不是也能抱着他的大腿哭?
“好了,别哭了,带你去吃好吃的。”他柔声哄慰她。
顾子言嘴一撇,有点不高兴他拿这种哄小孩子的语气宽慰她。
一转眼却问:“我的妆花了没有?”
黎舒抬起她的下巴看了看,好奇的问:“你用的什么牌子的化妆品?”
顾子言不太确定的看着他,这话要是顾子问问的,倒还合情何理,可怎么会从黎舒的嘴里说出来?
她的眼睛直勾勾的落在黎舒脸上,黎舒却十分自然,他还伸出手指在顾子言的眼圈下摸了摸,啧啧的说:“流了这么多泪,妆却一点没花,防水效果不错。”
顾子言不相信,自己伸手抹了一把,结果脸上除了还有些泪痕留下的咸湿感觉以外,并没有化妆品化开那种黏腻感。
顾子言不自然的别开脸。
她想起来了,今天她也没化妆。
催促黎舒赶紧走,好像被饿了几天几夜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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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子言透过车窗看着几天前才欣赏过的景致,好不容易退散的眼泪又有席卷重来的可怕趋势。
不是吧,黎舒还带她来这个地方吃饭?
再往前面走一百米,可就到了那家日本料理店了。
她不要去,坚决不去!
顾子言气短的紧张注意着黎舒的车速,不快,但好在还算匀速行驶,没有突然停下来的征兆。
黎舒果真没有减速,目不斜视的从令顾子言恐惧的店门前开车过去。
顾子言总算放心下来,还好,有惊无险。靠在椅背上放松心情,也不管黎舒要带她去吃什么,只要他不倒车回去,她就不怕。
黎舒把车子停在了美食街最边上的一家饭店。
顾子言跟着他下车。
这一次,黎舒没有走在前面,而是等着顾子言和他一起。
顾子言并肩站在他的身侧,唏嘘的想,今天的风度还可以。
走。
吃饭去。
这家饭店是她喜欢的口味。
进了一个包厢,顾子言点了几个菜,黎舒又要了一瓶酒。
等待上菜的空隙,顾子言突觉一阵不适,面色微菜的对黎舒说:“我要去个洗手间。”
黎舒点了点头,她旋风一般的冲进了厕所。
顾子言并不是尿急,而是……例假来了。
坐在马桶上,看着内裤上那还不多的一点污血,顾子言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她的例假一向都不准,有时候两三个月才来一次,有时候又一个月来两次,但这一回,却破天荒的满月以后准时报道了。
这原本是件好事,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她人是在外面,又是和黎舒在一起。
顾子言倍觉尴尬,如果她弄脏了裤子又被黎舒看见,她干脆不要活了。
忧喜掺半的提起裤子,顾子言小心谨慎的注意着身体的反应,夏天的裤子那么薄,她真担心稍微量多一点,就能请大家免费观看什么叫血染的风采。
屁股堪堪只能保证她不会掉下去的挂在椅子边缘,顾子言整个人如坐针毡。她也担心弄脏椅子,要真是那样,这家饭店她以后再也不敢来了。
菜陆续的开始上了,黎舒要的酒还没有送过来。
顾子言难过的发现,她点的大部分都是辣菜,辣子鸡丁、水煮肉片、铁板牛蛙……
一边咽口水一边转动转盘,把那些菜转到黎舒面前去,自己就捧着一碗白饭开始扒起来。
黎舒不能理解的看着她,“怎么不吃菜?”
这些不都是她点的么?难道也不喜欢。
顾子言皮笑肉不笑的弯了弯嘴角,“吃,吃。”
夹了点蒜泥菜心下饭。
黎舒皱着眉又给她夹了一块鸡丁。
顾子言盯着碗里那块散发着诱人香味和泛着漂亮色泽的鸡肉,咽了口口水。
她其实真的很想吃,但又害怕受了辣椒的刺激,会让出血量一下子增多。
她来例假和别人不一样,别人都是第二天或者第三天量比较多,她没个准儿。
当然了,别人的例假也不像她这样毫无规律啊。
忍着嘴馋把它还给黎舒。
把头低得不能再低,“我不能吃这个。”
黎舒没想到她是突然之间被亲戚找上了门,习惯性追根究底的问:“为什么?”
顾子言羞愧得都要无地自容了,气急败坏的说:“现在不方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