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振雄和唐老师还有顾子问都惊住了。
逮着这个他们一时反应不过来的机会,顾子言火烧屁股似的夺命狂奔了出去。
顾振雄看见她跑了,连忙招手示意保镖拦住她。
不过很奇怪,平常训练有素的保镖居然没有追上她。
就这样,顾子言也不敢掉以轻心,随便跳上一辆顾振雄为她配备的其他车,把它开得像飞行海拔不够高的空中交通工具一样,又急又快,还差点闯了红灯。
在十字路口等绿灯的时候,顾子言觉得和她并排的车十分眼熟,刚准备仔细看看,顾子语已经摇下车窗,朝她挥手了。
顾子言这段时间一直住在公寓里,一是怕爸爸妈妈发现她的团队相亲计划,二来,就是为了躲避顾子语找她报仇,这样一来,她和顾子语从酒店分别了以后还真没有碰过面,如今在这样的情形下遇上,顾子言只想哭着哀叹:“真是祸不单行呐!”
惶恐不安的按下车窗,顾子言估摸她是赔笑脸打哈哈好还是直接道歉说我错了好,却看见顾子语一脸疲惫的神色,活像是刚遭受完旧社会老地主的压迫和剥削,连说话都是气若游丝般的没劲,“姐……”
刚说了一个字,绿灯亮了,后面的车子按起了喇叭催促顾子言和顾子语开车,顾子言回过头瞪了那些催命鬼一眼,打了个手势,顾子语随着她一起左拐,把车开去了江边。
顾子言和顾子语停好车,在堤坝上找了个地方坐下。
顾子言见顾子语走路就像一缕游魂,飘来晃去,完全没有一点以往充满活力神采飞扬的样子,很是担忧的问:“子语,遇到什么烦心事了?需不需要姐帮忙?”
顾子语好像很难启齿。
顾子言给了她一个鼓励她勇敢的说出来的眼神,她才喃喃的开口,“姐,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呃?”这回轮到顾子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为什么?因为爸爸妈妈每个月给她们的“奖学金”数目十分丰厚,对付她们日常开销完全没有问题,顾子语怎么还会缺钱?
疑惑了片刻,顾子言才问:“你需要多少?”
顾子语伸出了一个巴掌。
顾子言挑起秀眉,“五十万?”
顾子语摇头。
顾子言心想:“难道是五万,她什么时候穷到连五万块也拿不出来了?但即便那样,也不至于借钱,随便把她的名牌包低价处理掉一两个,也能卖个好几万啊。”
却听见顾子语说:“五百万。”
顾子言心里一咯噔,郑重的问:“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顾子语现在还不想说出其中的缘由,只是说:“反正不会用在不正当的用途上面。”
这一点顾子言完全相信,自己的妹妹是什么样的人,她心里有数,但眼下的问题是,她们的消费习惯是跟着感觉走,看上什么买什么,以至于她们的存款数目实在是少得可怜,就算她有心帮忙,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顾子言把自己的财务状况告诉了顾子语,还很诚恳的为她帮不上忙而道了歉,谁知顾子语却用一种也不是没有办法的眸色看着顾子言,说:“你可以找表哥借,他肯定会答应的。”
顾子言垮着肩膀,露出一个“这你就想错了”的表情。
“我把他得罪了,刚才他还在爸爸妈妈面前告我的状来着。试想一下,我这个时候去找他借钱,能落个什么下场,恐怕除了难堪就是凄惨。”
顾子语这才注意到顾子言也和她一样,是一副眉宇深锁,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们怎么了?”
顾子言把她和黎舒之间发生的事简明扼要的给顾子语讲了讲,原本只是想诉诉苦,谁知说到她被黎舒关在门外那一段,竟然悲由心生,连语调都开始哽咽:“你说我还敢去找他吗,他都那样对我了还不解气,竟然还当面说我的坏话,你不知道爸爸妈妈还有顾子问怎么说的我,别提有多难为情了,我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但是即便她把自己说得楚楚可怜,顾子语还是很难去同情她。
毕竟这不是一般女人能干出来的事情,也不是普通男人能够原谅的过错。如果换作以前,她肯定也会毫不犹豫的站在大部队的阵营里,一起讨伐顾子言这种胡作非为的行径,但是现在,她急需要钱,又不能直接问爸爸妈妈要,怕他们小题大做,顾子问又太小,指望不上,只有顾子言才是她唯一的救星,自然,不能得罪了她,灭了自己的希望。
不然,就该轮到她哀叹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了。
不过顾子言自身的财力不足,她需要的钱最终还得从黎舒的腰包里面掏出来,所以,光附和她是没有用的,她还必须想办法促使她们两个冰释前嫌,尽快和好。
于是顾子语宽慰顾子言:“你也别太担心,我今晚回家先帮你探探爸爸妈妈的口风,看他们和表哥是个什么态度,再作打算。”
顾子言点头同意,也只能这么办了。
办事效率一向不咋地的顾子语,这一次成功的表演了一出有钱能使懒鬼推磨的励志戏,顾子言和她分手以后,回到家刚洗完澡就接到了她通风报信的电话,“姐,我问过了,表哥也没想怎么样,只是觉得你连个歉都不道也太说不过去了。”
顾子言啊了一声,她没有道歉吗?仔细回想一下,好像……还真是那样的。
那就道歉吧,说句对不起而已,顶多多消耗一点卡路里,权当减肥了。
“那爸爸妈妈呢,我以后还能回家吗?”
“放心吧,父母和子女之间能有什么隔夜仇,而且,表哥还替你求了情,他们已经原谅你了,你想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
顾子言又啊了一声,黎舒帮她求情?这是个什么套路,先打她一巴掌,再给她做个面部按摩?
顾子语听她除了啊以外就找不到别的话说了,估计她的心里有点乱,说了句“情况就是这样,你自己看着走下一步,祝你好运。”,然后挂断电话。
顾子言的确有几分困惑,好人坏人黎舒都扮演完了,她不知道自己还剩下什么戏码。
她觉得,在她和黎舒的这个故事中,他是男主角兼导演兼制片人还兼投资方,而她,说起来是女主角,但实际上却更像是个群众演员,不仅可有可无,而且随时可以不明不白的死掉。
她以前只觉得她和黎舒在外表上的差距很大,现在看来,他们之间更无法比拟的是智谋和手段。
她才是踢到钻石板上了,该怎么办?
这样迷迷糊糊的过了几天,顾子言竟然睡觉睡不踏实,吃饭也寡淡无味,最可怕的,连精神好像都开始恍惚。
不然,她怎么会产生幻觉,觉得电梯门口那个人是黎舒。
一定是眼花了。
顾子言揉了揉眼。
揉了之后,才想起自己戴着隐形眼镜,这样一揉,镜片肯定掉了,她又蹲在地上找起来。
找了半天,顾子言一无所获,她叹了口气,突然记起自己今天根本没有戴眼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