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唐老师还没等她回答个“有”,就一秒也不肯耽搁的开始对她开火,“我还没有说你。”
顾子言很没出息的用了和顾子问同样的话接腔,“您说。”
这一招既然已经在顾子问那里失灵,在她这里自然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唐老师非常之不客气的劈头盖脸骂了过来,“你是怎么想的,那天晚上吃完饭你跑什么,还有叫你去机场送黎舒你磨蹭什么,你还把黎舒的西装当成抹布一样踩在地上,这又是什么意思?”
顾子言觉得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的想法不是明摆着的吗,她不想和黎舒扯上关系。
可惜这话她只能在心里想想,怎么也不敢拿出来说。
也不知道唐老师今天受了什么刺激,竟然把顾子语的庆功宴变成了她和顾子问的批斗大会,早知道就不回来了,回来了也不帮顾子问说话。
遗憾的是,这世上最令人求之不得的东西就是后悔药和早知道。
乖乖听着吧,等唐老师这股教育人的劲儿过去了,世界就可以恢复安静了。
“我不管你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主意,我都要很明白的告诉你,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解决你的个人问题。所以,你也给我考虑清楚,是要和黎舒好好交往,还是......”
“I'm a big big girl,in a big big world......”
优美动听的歌声适时响起,打断了唐老师后面那些吓得死人的“还是”。
顾子言真想扑上去亲吻一口那位打电话给她的同志,这来电真是来得巧啊,要是能来早一点就更完美了。
用“不好意思,打断一下。”的眼神抱歉的看了看唐老师,顾子言压抑着兴奋,指着手机,尽量显得她也很无奈的说:“我先接个电话。”
一看,是黎舒打来的。
顾子言兴奋的脸上立刻被浇注了几抹尴尬,她想亲吻的人居然是他?
呸呸,绝对不能亲他。
但电话还是一定要接的,多好的逃生机会,浪费了实在太可惜了。
她接通,对黎舒说了句等等,然后搜罗了脑海里关于在电视上看过的娇羞表情的记忆,努力的学了几分,生涩的演给唐老师看,“黎舒的电话,我回屋接。”
皇后娘娘恩准了。
顾子言刑满释放,几乎是冲进自己的房间里的。
阿弥那个陀佛,总算能够自由的呼吸了。
顾子言贪婪的深深呼吸了几口,惨遭压抑的心肝脾肺肾才舒缓了过来。
把门上了锁,坚决不给任何人闯进来把她拎下去献给唐老师“妈妈,再教育我一次。”的机会。
这才慢吞吞的接电话。
顾子言看着手机上显示通话中那个名字,还没有彻底得到释放的心又开始承载高压负荷。
秀眉遵照心意的皱起,他怎么又打来了?
想到今天被惨痛教育都是因为他,顾子言口气不善的质问:“你还打来干什么?”
黎舒没有及时的说话。
这就给了顾子言连续发难的机会,“又想问你的衣服洗没洗?”
她说得很蛮横。没办法,在唐老师那里受了气,必须要发泄。
于是不等黎舒回答,她又自己抢答,“告诉你,已经洗过了。”
还表面十分愧疚内心万般得意的假道歉真炫耀,“但是洗坏了。”
顾子言没想到保镖居然会把黎舒那件印满了她的脚印的西装捡回来,而且还送到了她的公寓里,方便她“及时”清洗。
为了让她明白继而完成自己的任务,保镖“送货上门”的时候还特地毕恭毕敬的提醒了她,“大小姐,请你洗衣服。”
靠,请她?却是去洗衣服?
她什么时候沦落成洗衣小妹了。
气呼呼的夺过保镖手里的袋子随手一扔,她才不洗。
保镖欲言又止的嚅动了一下嘴唇,默默替顾子言关上了门。
隔了一天,顾子言把黎舒的西装连同前几日的垃圾一起拎出去扔在外面,刚回到家里,就听到了敲门声,三声长两声短,顾氏保镖的标准敲门动作。
顾子言打开门,还是昨天那位兄弟,他的手里拿着她刚刚扔出去的东西。
他比昨天更加恭敬了,“大小姐……”
也比昨天更聪明了,自动省略了后面的话。
顾子言当时就傻眼了,他们也太有敬业精神了。
而且也很有礼貌,低着头拿个脑勺给她看。
不过,他的脑勺不是一般的脑勺,它会说话。
因此,顾子言不仅“看”见了他今天没有说完的话:“大小姐,请你洗衣服。”而且还看见了他昨天想说而没有说的话:“大小姐,你在这屋子里扔一扔就好了,别扔到外面去,扔到外面我们还得帮你捡回来。”
心里一阵郁结。
却又不敢再轻举妄动。
她认清现实了,就算她把黎舒的西装剪成一堆布条扔了,他们也能把它缝好了之后再给她送回来,管它还能不能穿,反正一定要她洗。
黎舒没想到中间还发生了这样一段保镖给大小姐施压的故事,有点意外,轻声问:“你还真洗了?”
顾子言非常肯定的嗯了一声,能不洗吗?
她可不想每天都看见那位执着的兄弟,和他身上那件三百六十五天不分昼夜不论季节从不变换款式的黑西装。
看着就有压力。
她有一天回公寓的时候,小区的保安叔叔还很有爱的关心了她一句,“顾小姐,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她先是没反应过来,后来才有所顿悟,保安叔叔肯定是看见她和她们家那群黑乌鸦在一起的画面了。
瞧瞧,都引起恐慌了,她能不赶紧化身为小女佣来息事宁人吗?
当晚就开工了。
“用洗衣机洗的,丢进去的时候还是平平整整的,洗完了拿出来,就皱皱巴巴的了。”顾子言说得很无辜,好像发生这样的结果也不是她想看到的,更不可能是她故意导致的。
其实,她把西装拿出来晾的时候还嫌不够皱的揉了几把,坚决不给黎舒任何“废品”回收利用的机会。
那一刻,她心里有种扳回了一局的胜利感。
也正是因为被喜悦冲昏了头脑,所以顾子言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竟然忘了曾经那些雄心勃勃的骚扰计划。
黎舒好像不怎么在乎,口气淡然的说:“没关系,坏了就坏了。”
他也没想过真让她洗。
顾子言却是非常在乎,“现在你的衣服我也洗了,你快告诉我理由是什么。”
黎舒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悄然的轻轻扬起嘴角,“你还在记挂这个?”真是执着。
“当然。”顾子言理直气壮的说。她就是被他那一个好字给推入地狱般的生活里的,还不应该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死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