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茕跪在一旁，不着痕迹地轻嗤一声，很是不满。

卿殷打量了一下，当她看到被几个衙差用刀架在脖子上的那个人时，那个人也在看她，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时不告而别的冷烨。

几个衙差紧张兮兮的，惊疑不定，冷烨依然还是那样一脸冷漠地站在那里，只是身上的煞气似乎更重，让那些拿刀的衙差忍不住瑟瑟发抖。

卿殷收回视线，那个王大人已经从座位上走下来，站在自己面前打量着自己。

“珞瑜啊，这位姑娘是？”王大人何时见过这样风姿淡然的女子，顿时忘了问案，对卿殷好奇不已，忍不住开口问道。

“大人，这位是卿殷姑娘，是我的朋友，珞瑜正想请大人放她离去，她与此事无关。”珞瑜妩媚一笑，站起身来，娇声说道，语气里满是柔腻。

“好，好。”王大人全身都酥了一般，色眯眯地看着珞瑜，一个劲儿地说好。

“那珞瑜就多谢大人了。”略一福身，珞瑜便准备让人送卿殷离开。

“等等。”王大人见卿殷转身就走，这才想起她刚才并未行礼，立马皱起眉头，语气不善，“这位姑娘刚才为何不跪本官？”

“我从不下跪行礼。”卿殷顿住脚步，冷声答道。

王大人一听，脸色发黑，珞瑜一看他要发火，赶忙凑前一步，挡在二人中间，一扭腰肢，娇笑道：“大人，您生气可就不迷人了，再说您让官爷带我们来，不是要问案吗？现在时辰不早了，大人快些问，免得耽误休息，太过劳累。”

珞瑜说完，这王大人虽然脸色依旧不快，但好在没有追究，毕竟这屋内还有其他人都在看着。尴尬地咳了几声，又不自然地看了众人一眼，这才忿忿地走回刚才的座位。

那几个衙差却是在刚才的那刻，浑身上下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王大人也觉得后背刺痛，狠狠地打了个寒噤，直到回到座位上，这种感觉才消失。众人提心吊胆，此时见无事，这才放下心来。

珞瑜担心地看了眼卿殷，顿时愣住了，随即释然一笑，刚才她很怕王大人发怒，给卿殷定个什么罪名。只是，当看见站在那里，一脸平静的卿殷时，突然就为她这种处变不惊的气度折服了，心内不禁嘲笑自己还是不够沉稳。

“既然人已经带到，本官便一一审问，尔等定要将所知情形如实相告，否则别怪本官法不留情！”王大人佯装正派，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看起来好像真像那么回事一样。

众人齐声答“是”，不过紫茕双肩却是在微微颤抖，看来是在极力忍着笑。珞瑜无奈一笑，卿殷和冷烨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座上的王大人。

王大人并不知晓他的行径，被众人暗笑，依然洋洋自得地说着，“那女子死状凄惨，本官身为闹城父母官，自然要为她讨回公道，接下来本官问话，你们就依次回答，将与死者接触的相关情况详细说明，知道吗？”

“是，大人。”众人应声，面面相觑，对此事详情都很好奇。

屋外夜色浓重，府衙门口围着的人群早已散去，屋内审问持续到深夜。

在闹城的某处，一个奇怪的影子倒映在墙上，张牙舞爪地摇晃着，发出一阵凄厉的笑声，惊醒了沉睡中的人们，有的人一身冷汗地探出头张望，却再无任何声响，一切都仿若噩梦或是幻觉。

审问到卿殷的时候，差点没把这王大人气吐血，卿殷将遇到小樱和制服那些打手的事情简单几句说完，便再不开口。

即使那个王大人威胁要对她动刑，卿殷依然站在那里，闭口不言。不过，碍于冷烨那抹冰冷彻骨的眼神，王大人终究是爱惜自己生命的，没敢下令。

卿殷的这种魄力，让紫茕双眼放光，佩服不已。珞瑜也不禁更加赞赏，她第一眼见时便觉得卿殷与众不同，此时更觉她的淡然是骨子里的，好似任何事情都不能打破那份从容。

这场审问在王大人瞌睡连天中不得不结束，临走前让衙差将卿殷、珞瑜等人暂时关押在大牢内，冷烨也一同被带了下去。

卿殷、珞瑜、紫茕一间牢房，隔壁牢房关押着冷烨和赶车的阿宽。牢房里阴暗潮湿，霉味很大，时不时地有几只老鼠跑过，紫茕不满地嘟囔着，找了块相对干净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扶着珞瑜坐下。

“卿殷，对不起。”珞瑜看着站在那里倚着牢门的卿殷，歉意地说道。

“无妨，我在哪里都是一样，而且那个王大人并没有放我的意思。”卿殷闭着眼睛，缓缓吐出这些话，便不再开口。

气氛一下沉闷起来，谁都不再说话，众人还没有从刚才审问所了解的情况中反应过来，都在思索着什么。

半晌，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卿殷，好久不见，你还好吗？”在牢房地上打坐的黑衣男子，终是开了口。

“恩，好，你呢？”卿殷淡淡开口。

“也好。”男子应完，二人便再无言语。其余三人都好奇地看着二人，还不知道二人是旧识，只是这旧识看起来感觉却又不像，不禁更加疑惑，但这疑惑也只能放在心里。

珞瑜、紫茕、阿宽三人终究承受不住席卷而来的困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卿殷也不再站着，而是在靠近隔壁牢房的一处干净的地方，静坐下来。

冷烨感受到卿殷的气息，缓缓睁开眼睛，静静地打量着她，眼神里有一刹那的痴迷，不过转瞬便融入冰冷之中。

“你怎么会被抓来？”卿殷淡淡开口，绝口不提当日冷烨不辞而别之事。

“衙差赶到的时候，我就在那个尸体旁边。”冷烨解释道，似是在回想当时的情形，“那个姑娘死相很奇怪，我纵使行走江湖多年，杀人无数，也未曾看出她死于何种武器。”

“看来，那个王大人是想抓你回来，必要时候当替死鬼了。”卿殷冷声道，攥紧了拳头。

“其实，我是故意留下的，我想走，他们根本拦不住。”冷烨冷笑一声，看向卿殷，语气凝重，“因为这闹城如此死亡的人，不只小樱一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