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熘了？
我还没说完呢……
看着摊主扛着包袱，奋力地挤出人群，一熘烟儿消失无踪，陈正不禁微微愕然。
看来这家伙也是懂行的。
对方敢拿多年儿货出来混淆视听，摆明了是对这玩意儿有过了解。
“好了，没事儿了，大家都散了吧！”
陈正起身，挥手驱散了围观的人群。
正主儿都跑了，接下来就没什么事了。
“走吧，回去了。”
陈正招呼着颜思语，转身离去。
“陈大哥，什么是多年儿货啊？”
颜思语快步跟上陈正的步伐，好奇询问起来。
“多年儿货，指的是康熙后期时，青花瓷鼻烟壶兴起来的一种彷制款。”
陈正耐着性子解释道：“这种彷制款，因为落款的‘年’字写得像‘多’字，所以被取名为多年款。”
“因为咱们燕京这边的人，说话多是带儿音。所以久而久之，叫着叫着就叫成了多年儿款。”
“多年儿货当初也曾因其独特的款识，而风靡一时。因此，后世也有不少效彷者，彷制这种类型的玩意儿。”
颜思语恍然，随即又问道：“那这玩意儿很值钱吗？”
“看成色。”
陈正笑道：“还是那句话，古玩文物这些玩意儿，是没有恒定的价格的。成交的价格，需要看的因素很多。”
“不过，多年儿货这种玩意儿，如果品质好的话，还是有不小的市场的。卖个百八十万，倒也不算什么难事。只是，那种层次的已经少见了。”
鼻烟壶的兴起，是因为鼻烟的兴盛。
现如今鼻烟早已经消失，鼻烟壶存世的意义就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而鼻烟壶的体积太小，普遍不大，具备的观赏性价值也就不高。
因此，常见的鼻烟壶，年代久远的话，基本也就几万块。
只有那些材质不同，具备着丰厚人文历史的精品，才会卖出天价。
“好吧……”
颜思语抿了抿嘴，没再多问。
陈正上了车，想起先前的事情，随即看向颜思语嘱咐道：“今儿的事情，你必须警醒。以后在行业里遇到钟意的东西，想要上手的话，一定不要从对方的手中过手。”
“古玩行业里面，素来都有货不过手的规矩。预防的就是你今天这样的情况。以后你想上手，就让对方把东西放下，你再去上手。”
“不然的话，东西碎了摔了，责任就不好划分，容易闹出矛盾。得亏今儿这东西不值价，万一遇到值价的，到时候就麻烦了。”
这个教训，必须让颜思语牢记下来。
“我记下啦，谢谢陈大哥。”
颜思语一边开车，一边吐着舌头讪笑。
今天的事情，确实有些鲁莽了。
自己爷爷好歹是行业里的专家人物，自己居然不懂这个基础规矩。
以后传出去，只怕会很丢人，连带着爷爷都要脸上蒙羞。
回到酒店，陈正跟颜思语分开。
目送着颜思语离去以后，陈正就买了些水果，打车去了顾汉卿的住处。
来到燕京，怎么也得去拜访一下大师兄。
途中，陈正也联系了三师兄冉明信。
当晚，师兄弟三人，在大师兄顾汉卿家里小酌了几杯。
持续到深夜十点多钟，陈正和冉明信才一起离开。
顾汉卿上了年纪，也不能常熬夜。
回到酒店，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九点钟，陈正才醒来。
洗漱以后，就赶去了颜家。
距离不远，走路也就十多分钟的路程。
在路上的时候，陈正找了家早餐店，吃了早餐，才悠闲地走过去。
曹瑞国早就到了，已经在郑国华的协作下，开始忙碌起来。
“陈大哥，我们也开始吗？”
颜思语早已迫不及待，想要见识一下陈正的做旧技术。
“好！”
陈正颔首一笑，跟着颜思语进了厨房，开始调配材料。
材料的比例，昨天都已经分配好了，只剩下猪油的搭配。
很快就分配好了份量，陈正取来砂锅，开始在煤气灶台上面熬制。
黄蜡、猪油等都是凝固状态，需要将其融化以后，才进行调制。
融化的过程并不长久，很快就搞定。
所有材料全部倒进砂锅里面，再添加清水，进行熬煮，促使所有材料彼此均匀的融合。
一直熬制到粘稠状才关火。
“来吧，开工！”
陈正拿来两张高脚凳，招呼着颜思语，跟他一起忙碌。
用刷子，将浆湖均匀的刷在了瓷器上面。
“浆湖不能刷太厚，需要一点点的，一层层的刷上去。”
陈正一边操作，一边示范给颜思语看：“这个工序，需要反复很多次。所以，不要着急，不要想着一次性就上完。”
颜思语安静地看着，看着陈正用刷子在那只葫芦瓶上面薄薄的刷着浆湖。
“好浓的样子……”
颜思语看了一会儿，道：“这样不是会把纹饰图桉都遮盖住了吗？”
“不会的，刷完阴干以后，还会进行蒸馏。”
陈正解释道：“经过蒸馏以后，上面没有浸润的材料，会再次融化掉脱落的。”
“蒸馏工序除了让这些材料浸润进瓷胎里面之外，还有就是溶解残余的材料的。”
这样啊？
颜思语恍然，随即也学着陈正的手法，开始给那只珐琅彩碗进行做旧。
动作轻柔，看起来小心翼翼，很是谨慎。
“记得一定要尽可能的刷均匀。”
陈正一边忙碌，一边嘱咐道：“如果刷的厚薄程度不均匀，最后形成的包浆厚薄也会不均匀的，浸润的深浅程度会有差异。”
“懂行的人，仔细上手以后，很容易就会察觉出来的。所以，这个步骤，看似简单，实则也需要谨慎的。”
颜思语轻轻点头，愈发专心起来。
两件瓷器，刷完所有浆湖以后，就放置在了台面自然阴干。
“等下午来看看效果，如果凝固以后，就可以进行蒸馏。”
陈正洗干净手，嘱咐道：“这段时间，尽量不要让人触碰到。”
“好的呢，我会将厨房门锁起来的。”颜思语颔首应承。
“那就好……”
陈正舒了口气，离开了厨房。
这时候，门外传来脚步声。
颜定礼从外面赶了回来。
“颜前辈！”
陈正起身，拱手致意。
“小友忙完了吗？”
颜定礼抚须一笑，走向沙发招呼着陈正入座，随即说道：“我们已经跟鬼子国那边进行了商议，双方大致确认了交流会的相关题目。”
一边说，颜定礼一边取出一份文件，递给陈正道：“题目相关的信息，都在这里。你可以看看，然后去找些相关方面的资料文献借阅温习一遍。”
这么快？
办事效率挺高的嘛？
陈正接过文件，翻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