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珠帘的缝隙,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便是金灿灿的正殿。
秦冥已换上了一身月白色蟠龙袍。
正坐于殿前那张宽大威严的龙椅之中,挥笔写着什么。
我的视线被那张黄呈呈的龙椅所吸引。
栩栩如生的飞龙蜿蜒盘旋于椅背,充满了王者霸气。
还有他身后那幅巨大的九龙浮雕图。
这些,该不会全是纯金的吧?
“过来不是看得更清楚?”
秦冥头也没回的开口,手上一刻未停。
他都没有看我,居然就知道我在觊觎那堆金子?
我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挑开帘子走了过去。
“今天怎么在这里办公?”
整个正殿看上去很空旷。
下面没有点灯,有点黑,怪可怕的。
“这里没人打扰,不是更好?”
秦冥淡淡说着,拍了拍他身侧的位置道:
“坐这里吧。”
我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他。
我没有听错吗?他让我和他一起坐?
我不禁伸手摸了摸椅背上的龙麟,凉凉的,好硬。
秦冥好笑的看着我惊讶却又心动的样子,道:
“不过是张椅子而已。”
这可不是一般的椅子,是龙椅耶。
是多少男人的梦想。
整个历史上也就一个女人曾经堂而皇之的坐过。
不过,既然是他盛情相邀,机会难得。
我只怔愣了半秒,便二话不说的坐了上去。
只可惜现在殿下一片漆黑,体会不到那种俯瞰群臣的威仪感。
不过,坐在这高高的大殿之上,心里还真有点飘飘然。
自己这个皇帝秘书做得还真不亏。
侧头看了眼正在奋笔疾书的秦冥,我不禁露出一抹感激的笑意,道:
“你对我真好。”
秦冥唇角微掀,道:
“别光顾着陶醉,看完桌上的奏折才能回去休息。”
我不好意思的眨了眨眼睛,这才注意到面前还摆放着一撂折子。
少说也有十来本。
忙定下心,取了一本,打起精神看起来。
“对了,你干嘛要加封我?”
我一边看着奏折上内容,一边有意无意的问着。
这本是讲引水灌溉的,我将它暂时搁至了一旁,又换了另一本。
秦冥眼角的余光扫了我一眼,漫不经心的应道:
“这不是你喜欢的吗?最好的待遇,最高的荣宠。”
原来只是为了履行合约?
我心里微微一黯。
“我还什么都没帮到你,其实,你用不着给我这么多。
再说了,群臣那一关也不好过吧?”
再高的位份对于我而言都是没什么实际意义的。
如果可以,我倒更希望换他一份真心的在意。
我闷闷的语气让秦冥终于停下笔,侧过头来打量着我。
眼里写满了探究。
感觉到他的注视,我忙将所有注意力放在了手中的折子上。
假装若无其事的看着。
他一定觉得我很奇怪吧。
曾经那个在他眼里贪婪的任初静什么时候竟变得客气起来了?
连到手的荣华富贵也不屑一故?
咬了咬牙,我带着以往爽朗的笑意回过头来冲他眨眼道:
“不过,既然你这么慷慨,我也没有理由拒绝你的好意,多谢了。”
我态度上的转变令秦冥微微一诧,随即脸上却多了一抹了然。
唇畔的笑意里带着一丝戏谑与邪魅,道:
“你好像只有心虚的时候才肯对朕笑?”
他一针见血的话让我的脸瞬间红了。
我不甘示弱的反驳道:
“别一副什么都看得懂的样子,现在是工作时间,谢绝聊天。”
说完,我扭头继续看我的奏折。
和这样的男人共事真是可怕,一点隐私都没有。
可他想什么我却一点也猜不到,真不公平。
我恨恨然的想着,埋首看着手中那本复杂的奏折。
好一会,才明白过来说的什么,继而合上递到他手中。
“这个是上次旱灾解决方案的跟进。”
秦冥接过奏折看了一眼,眉目间顿时多了一抹赞赏。
提笔在上面写着什么,见他没有异议,我又继续看着下一本。
看来看去,其实这碧落国每天要处理的国事也并不是太紧要。
至少,没有什么边关战乱,异军逼境之类的隐患。
难道说,这碧落国四周真的没有别的国家?
那,国的边境是什么?
真的是天涯海角?
要让我相信这一点就跟让我相信地球是方的一样不可能。
不过,我又不太敢直接问秦冥。
因为曾经有两个人慎重的警告过我了。
看来,这个问题只有等以后我和秦冥关系更近一些的时候再问了。
将一些无关紧要的折子放在一旁,我拿起了最后一本打开。
看了好一会后,不禁笑了起来。
上面讲的是一个将军缴灭了一伙恶匪。
秦冥赏了他几个女人,可结果这个将军因为房少地薄,负担不起。
又反过来要求秦冥再赐他几亩封地和田产。
我正自笑着,却没发现秦冥不知几时已朝我凑近了。
黑眸往我手中的奏折上瞅了一眼,继而一脸莫名的盯上了我。
“这很好笑吗?”
闷闷的嗓音在我耳边轻声问着,吓了我一跳。
我本能的侧过脸来看向他,却没想到他离自己那么近。
唇不经意间便对上了他的。
只是轻轻的擦碰了一下,唇间泛起一丝酥痒。
我整个人顿时怔愣住,傻傻的望着眼前的男人。
空气里似乎多了一丝若有似无的暧昧。
随着他喷薄在我脸上的气息而逐渐清晰。
秦冥脸上也是微微一震,黑眸扫过了我的唇。
继而对视上我的眼睛。
他的眸子深不见底,少了平日的冰寒,让我有些恍然失神。
不知从何时起,我开始有些不敢与他对视了。
只因为,他眼中的光芒有种吞噬人灵魂的魔力。
总让我在无形中迷失自己。
此刻的我如同坠入一个极强的磁场里,变得有些心不由己。
明明知道该与他保持距离,可我的身体却仿佛有些不听使唤了。
不行,不能再胡思乱想了。
我用力咬了咬唇,猛的转过身去坐正了身子,干笑着道:
“我是在笑这位将军,既然没那个家世,娶那么多老婆干嘛。
自己养不起,还叫国家来养。
居然还能堂而皇之的上奏,这岂不是太荒唐了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