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发作了。
我心中一喜,至少,她不是无动于衷的。
“既然你知道她是为你而死,你就更应该振作起来,好好的活下去。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成为一个干活的机器。
宫里的日子,也不是非要算计谁和防着谁才能过得下去的。
至少,在我这清风水榭是这样。”
雪儿疑惑的扫了我一眼,冷声道: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看她一脸疏陌的样子,我知道一时半会她是不可能对我有好感的。
不过,看她年纪尚小,又是秦冥的妹妹,我又怎么忍心放任她不管。
想到这里,我再度冲她笑道:
“很简单,生活是自己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在清风水榭里没有同情,也不会有阴谋争斗。
所以,也不能容忍像你这样如飘魂一样的人存在。
如果你不能融入大家,就会被整哦,小心点。”
警告完她,我径自走进自己的寝殿去。
任凭她在我身后目瞪口呆。
看来,她也知道,小环是为保住她,才出面承担了一切。
虽然这种事在电视里并不鲜见。
可是,亲眼看到时,我还是不免震憾。
我不知道是怎样的力量,能够让一个看上去那么娇小的女子甘愿用性命来保护她的主子。
是忠?还是义?
我想,此刻雪儿应该比我更有感触吧?
一个是她最信任崇拜的人,却出卖和利用了她,险些置她于死地。
另一个,是身份卑微的宫女,却在她最危难时舍身相救。
可以说,她很不幸,却也很幸运。
“娘娘,好消息!”
李姑姑率领众人拎着膳食盒走了进来。
人刚到门外,便迫不及待的嚷嚷了。
也难怪,我这清风水榭平时又没外人。
只要秦冥不在,大家也就不用太拘于礼数。
看李姑姑一脸春风洋溢的样子,我不禁也笑了起来。
“怎么,今晚又加菜了?”
李姑姑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瞧娘娘说的,加菜也算好消息呀?奴婢要说的是,白总管来了。”
事实上,她的话还没说完,我已经看到白总管从殿外走了进来。
一见我,忙行礼道:
“贵妃娘娘万福,奴才给娘娘报喜来了。”
看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宫女,手中托着些什么。
莫不是秦冥又赏赐什么东西了?
这两天里,他人虽然没有过来,倒是叫人送了不少的赏赐。
从金银玉饰,到绫罗绸缎,再到稀世古玩,我已经见惯不怪了。
反正这些东西都是摆在这里,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意义。
我知道,他这多半也是做给宫里人看的。
告诉大家我这个贵妃在皇上心里的份量。
只不过,送得多了,便成了一种形式,已谈不上什么喜了。
白总管似乎并未在意我脸上悄然隐去的光芒,依旧是恭敬的道:
“娘娘,皇上召您今夜千秋殿侍寝,这难道不是喜事呀?”
侍寝?
我差点被这两个字惊呆了。
但随即一想,定是自己叫李姑姑传话后,秦冥以侍寝为幌子,召我去办公呢。
应该是这样。
不容我多想,跟在白总管身后的人呈上了手中的东西。
竟是一件绡金镂花锦衣。
白总管一脸笑意道:
“这是皇上赐下的百鸟朝凤衣,娘娘可得收好了。”
我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李姑姑等人已欣喜的跪了一地,道:
“恭喜皇贵妃。”
黄贵妃?我不是姓任吗?
“皇贵妃娘娘,还不谢恩哪?”
见我一脸怔愣,白总管在一旁提醒着。
连白总管也这么叫我,我这才明白过来。
是“皇”,不是黄,忙跪下道:
“谢主隆恩。”
白总管一脸功德圆满的样子笑道:
“皇贵妃快起来吧,赐封的圣旨现已经召告天下了。
皇上顾念娘娘凤体欠安,所以便没让娘娘上殿受礼,说是要给娘娘一个惊喜。
这件百鸟朝凤衣历代以来可没有几个女子能穿得起。
也不是每一朝都有人能坐上皇贵妃之位的。
如今您的地位连皇后娘娘都必须对您礼让三分。
希望娘娘能明白皇上的一片心意,今晚好生伺候吧。”
我缓缓起身,重赏了白总管,这才着李姑姑送他出门。
看着眼前的百鸟朝凤衣,恍如在梦中。
贵妃的身份在这后宫里就已经是仅次于皇后了。
他干嘛还要封我个皇贵妃?
是他觉得没有替我严惩真凶,所以内心有愧吗?
可是,虽然不懂这宫里的规矩,但我也知道。
这个尊号,并不是随随便便想给就能给的。
我无功无德,朝中的大臣会答应吗?
秦冥到底想干什么?
沐浴过后,我换上了一袭紫色束腰长裙。
随意侍弄了一下头发,便踏上了前来接我的小船。
这一次,秦冥特意提前下了口谕,准我着装进殿。
倒是免了我又一次变成棕子。
时辰已经不早,宫里四处静悄悄的,千秋殿也不例外。
虽然灯火通明,却并没有人声。
在内侍的指引下,我又一次走进了秦冥的寝殿。
殿内却空无一人。
我正自疑惑,白总管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捧着一身衣服道:
“请娘娘更衣。”
那衣服颜色与白总管身上穿的一模一样。
我顿时明白过来,是让我扮作小太监,掩人耳目。
心里那一丝丝担心与紧张也顷刻化为乌有。
却又多了一分淡淡的失落。
原来,他真的只是为了召我来办公。
换好了衣物,由白总管引领着。
在宫里穿梭了好一会,才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尚钦殿”。
“这是什么地方?”
我疑惑的看向白总管。
以为他会带我去南书房的,怎么拐这么远把我带到这个陌生的宫殿来了?
“这是平日百官上朝的地方,皇上偶尔会在这里批阅文书,娘娘自己进去吧。”
白总管虽然也是一脸不解,却也不多言,将我请进了一扇侧门。
看来,他年纪轻轻便当上总管也不是毫无原因的。
不该过问的事从不多问,也从不乱说话。
这里似乎是正殿的后堂。
里面空荡荡的,只有重重帏幕垂下。
借着两旁点起的烛火照耀,走了好一会,才终于走到了一道帘幕之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