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惊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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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萧二人一听那唱诺的声音便知来人功夫不弱,再一听少林、武当的名宿齐至,更是齐齐变色。还未多想,书房的门便被撞开了,苏流按着右肩、喘着粗气撞了进来,一根透骨钉打得他肩头一片血肉模糊,鲜血顺着指缝不住滴下,苏流握着单刀的手也在轻轻发颤。苏澈原本想斥问苏流为何如此慌张失矩,看到他伤重,斥责的话却变成了关切:“流哥,怎么伤得如此厉害?且忍一忍,我先帮你将这透骨钉起出。”说着运指如风点了苏流胸背几处穴道,止住血流之势,运掌在苏流伤处侧近一击,那透骨钉便是受惊的小蛇一般,径自从苏流肩头弹起激射而出,“夺”地一声钉在了对面窗棂之上。苏澈手下不停,从自己内袍下摆处扯了一幅布下来,牢牢扎在伤口处,见流血稍缓这才舒了一口气。

苏澈动作极快,不过两三息工夫便已将伤口处置完毕,饶是如此,苏流也不禁闷哼了几声,头上渗出汗来。不待苏澈包扎停当,苏流便抽了一口气开了口:“堡主,恕属下无能,未能严守堡门。”

苏澈挥挥手,嗯了一声,尽力平静道:“事已至此,远非论及功过之时,先把情况详细说说。”心中却不住纳闷:唐延堡的数丈高墙岂是一跃而过的?

却听苏流喏了一声继续答道:“属下方才带着增派的人手方要上堡墙,便听得堡门正被人打开。听下面人报来,说是大爷晚归,引了十余个士子朋友前来为小公子贺喜。大爷今日管着宴席,手里有堡主的令牌,值守的人望了望,随大爷同来那些人俱是高冠长服,还有人背着琴、捧着箫,也不疑有他,便开了堡门。属下心知不妥,带人抢上去想要再闭住堡门,不想那十几个士子甩开冠服便扑了上来,下手极是狠辣。为首之人使一把折扇,象是华山派的功夫,黑夜里看不清模样。属下一不留神便着了他的道,守门的堡丁也被他们伤了十余个,一时支撑不住只得退了下来。”说罢一脸羞惭地垂手而立,静待苏澈发落。

苏澈听完禀报暗暗抽了口凉气,心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唐延堡的数丈高墙却不及苏淳那一张嘴……只是苏淳便这唐延堡的主人,勾结外人夜夺堡门却是为何?莫非,莫非是遭人挟持不得已而为之?”他心思转了几转,脸上却毫不动色,轻轻拍了拍苏流背部宽慰道:“既是如此原怪不得你了。少林、武当俱是武林一脉,尤其是这华山与我唐延堡都在这关中道上,走动不少,怕是真想来讨杯喜酒喝。便是有什么大不了的误会,几杯酒下肚怎么也解开了。来来来,头前带路,大开中门,一起去迎几位高人。”话虽如此,苏澈心下明白,对方一言不发,出手伤人,早不顾忌武林规矩和江湖道义,今日之事怕是难得善终。见苏流已举步出门,苏澈压低声音对萧索道:“大哥,躲是躲不过去了,不如随兄弟一同会会武林同道,好言分辩一下。我等终又未做何欺心之事。说不得便斗上一斗,这江湖之上有时还是要靠拳头说话的。”

萧索面上也是带着几分忧色,道:“那便依兄弟所言吧。”言毕,挽着苏澈的臂膀,兄弟二人一同向中庭行去。

二人行至中庭,见堡中二十八宿已结束停当,各引一干堡丁,各持兵刃布下一个防御的圈子。圈子正中,苏仪早将袍服下摆塞在腰间,须发皆张,凭刀而立。老先生似是嫌兵器不够趁手,一边不住挥动手上的单刀,一边口中还念念不休。苏纥等一众晚辈少年也手引弓箭来回走动,一副跃跃欲试地初生牛犊模样,远没有二十八宿那些老江湖来得沉静。更远处则是十余名堡中杂役握着锄头、木锨之类的工具,远远立在廊下,不住鼓噪,以壮声势。再看对面,当先一人身着白色士子服,一柄折扇不合时宜地摇得风快,扇面飞舞之间那沾在白衣上的血点都连成了猩红一片。在这人身后,密密匝匝排了二三百人,男女老少皆有,僧俗道丐齐全,各依服色不同分做了十余堆,想是隶属不同门派。双方数百人举着火把将个若大庭院挤得满满当当,眼见一言不和之下便要血溅当场。

苏澈眼见形势紧张,也顾不得与萧索商量,提一口气,几个起落便纵到自家队列之前。先是点了点吊着臂膀仍居中指挥的苏流道:“流哥,此间由我来应付,你且休息去吧。”顿了顿,知苏流必不肯领命,又续道:“便带些人手去花厅护着老夫人她们吧。”苏流果然应了一声,点选了二十余人回转后院去了。

待苏流离开,苏澈侧耳听了听路上并未有打斗拦截之声,后院花厅也一无异状。这才好整以瑕地整了整衣冠,冲对面认真地拱了拱手,唱了个肥诺道:“各位武林同道来得突然,苏某未及远迎,还请海涵、海涵。”言语之间神色平和,倒似方才对面众人并不曾伤人夺门,而真是一群远来做客的友人一般。苏纥等年轻子弟听了苏澈话语,均各自不服,嗡地一声便议论开了,惹得苏仪老头子在旁一顿低声申斥。

对面那为首的的白衣人正是孟藻平,见苏澈现身对答,终于停下了手中的扇子,合在掌中也抱了抱拳应道:“在下华山孟三,久仰苏堡主大名,一直无缘识荆。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啊。”应对之时也足够恭谦。接着,孟藻平将折扇在掌中一叩,不徐不急又道:“欣闻贵公子周岁大喜,在下不才,谨代华山一派为苏堡主贺。少林、武当、泰山、昆仑、峨嵋、丐帮、崂山、万马堂、清凉寺等武林执牛耳者也俱派门下长辈联袂来贺。”说罢身子侧过,伸手一引,将少林空音、空闻等各派头领显了出来。

在孟藻平答话之时,苏澈便目光急扫,希望在对面人群中找出一两个辈份高又与自己相熟之人出来叙话,只盼其居间斡旋,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和缓下来再细细分说。可一扫之下不禁大失所望,少林空音、空闻,武当灵虚,昆仑太和子,丐帮蒋大志等等,这些人自己都认得可不过是一面之缘,谈不上交情。相反,诸派与自己相熟的人等一个也不曾瞅见,可见对方安排人手之时早已考虑过此节,一点转圜的余地也不给自己留下。再想到那智净、蒋大志之辈更上江湖上出名的性如烈火之辈,苏澈的心下又是一沉,知道今日和谈的机率又是小了几分。不禁后悔未将长安几大世家与江湖至交请来,不然也不至落了气势,便是逼也要逼得对方与自己坐下来讲个理字。

不待苏澈应答,空音已越众而出,宣一声佛号,从袖中掏出个小包袱来,置于掌中摊开,却是一本《金刚经》和两串小佛珠。只见空音双手将掌中事物捧起道:“苏施主,此佛珠虽是普通,却是老衲掌门空默师弟与弊寺般若堂首座空痴师兄常年修行所用,必可化桀气、避魔障,乃是少林寺对两位小施主周岁之喜的一点心意。这本经书乃是空痴师兄托老衲带与施主,并要老衲代言一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言毕,又宣一声佛号,将东西交在苏澈手上,又退了回去。苏澈被空音的举动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少林以掌门修行手珠相赠这是极重的礼物了,倒似真的有贺喜之意。但自己并未告知少林儿子周岁一事,这礼从何来?若真是贺喜为何又要夺门伤人?空痴是自己多年好友,送自己一本《金刚经》,要自己回头是岸又做何解?难道真认定我苏澈已入了魔障?

苏澈还在寻思,武当灵虚也是上前奉上小剑两柄,只看那古朴的剑鞘便知那剑年代久远,绝非俗物。灵虚也是说了几句恭喜的话语,又道苏澈在武当的忘年交平虚师兄仍盼可与苏澈一唔再论剑道。接着华山、昆仑、泰山等诸派人等也先后呈上礼物,与苏澈客套两句,只是这些门派的礼物就寒酸的多了,一看便知是临时采买的,不过是些纸笔衣物之类,甚至有个江南巫山帮的竟然送了两个寿桃,搞得苏澈哭笑不得。

苏澈着实被对方前倨后恭的举动搞得莫名其妙了,心中暗自盘算了下,对面领头人物中只有智净禅师未曾过来说话,也未送上贺礼,不由得把目光投了过去。这一看不打紧,原来智净也正圆睁双目、大张鼻孔地瞪着自己,一见苏澈望来,智净将手中禅杖重重一顿,粗声道:“有甚可看?便是看上一万年,佛爷也不会往数典忘祖的人身上花一文钱!”说着上前跨了一步,虚指着孟藻平嚷道:“喂,依着你们的意思也贺得差不多了吧?江湖同道之谊也顾得差不多了吧?该进正题了吧?难不成礼完就要兵了?”配合着言语,智净的禅杖也哗啦啦一阵乱响,引得对面唐延堡众人各自警觉,稍稍缓和一点的气氛又紧张起来。

听见智净呼喝,孟藻平不由脸色一沉,却也不去理会他,轻咳一声,径直对苏澈言道:“苏堡主,今日大喜之日,我等原是不速之客,送些小玩意给二位侄儿也是应该的。眼下却是有件大事要与堡主相商。待有个满意的结果出来,我等少不了要讨杯喜酒的。”

智净向前一跨步,便将隐在他胖大身子后的一个人露了出来。苏澈看得分明,正是自家大兄苏淳。一眼望去,苏淳身上并无伤痕绑缚,也不象被点了穴道,只是静静立在那里,神情却透着几分古怪。

苏澈耳听孟藻平有大事商量,不由皱了皱眉道:“孟大侠客气了,不知有何大事要劳动这么多江湖朋友大费周折?”却把那大侠、大事、大费周折几个大字咬得极重。

孟藻平听出苏澈暗讽之意,也皱起了眉头道:“苏堡主明人不做暗事。我等到来之事早有尊府探子所知,堡主当真不知我等所为何来?我等未曾一路缀行而至,便是给了堡主思量的时间。”孟藻平一路行来,早着人细细查探,却没发现陈二踪迹,料是已到唐延堡报信,故而有此一问。

苏澈不亢不卑答道:“探子不曾有,朋友倒有几个。”接着话锋一转道:“你若缀行而至怕也难得如此悠闲。须知我这堡子对朋友有好酒,对那不速之客也有硬弩伺候。”孟藻平一问,苏澈立时想起陈二中毒后委迷这态,心下发恨,因此也答得不善。

孟藻平脸上一红,旋即又道:“堡主好犀利的言辞。孟某不绕弯子了,我且问你,尊府上可有北胡来人?”

苏澈想也不想便道:“正是我义兄自北地而来,来喝他两个义子的庆生酒!有何不妥?”

“有何不妥?”孟藻平干笑一声道:“你可知你这义兄乃是北胡奸细?”

苏澈知道孟藻平早晚会有这么一句,但一听他说出还是不禁怒火中烧,一字一顿道:“华山孟三也是响当当的名号,莫做这中伤之事!口说无凭,你有何证据?”

“证据?”孟藻平冷笑一声道:“阁下的义兄甫一入关便在右北平境内斩杀守备马三宝,伤其属下官兵计二十三人。啧啧,正六品的命官,便是朝庭要问罪也要呈当今圣上御览方可圈决,却被尊兄一刀斩了……不是敌国奸细哪来这般大胆!”

孟藻平的一番话惊出苏澈一身冷汗,忽省起日前萧索曾提到在右北平遇到些小麻烦,自己也未放在心上,却不想这麻烦可当真不小。转念一想,自家义兄不似莽撞之人,莫非另有隐情?不由得想回身问问萧索事情因果,还未开口,忽听得身后已有人高声呼喝起来:“兀那贼厮鸟,莫要血口喷人!”苏澈听讲话之人言语粗鄙,口音也不熟悉,微微侧目观瞧,正是一葛衣大汉正戟指高喝,看衣着知是萧索手下之人,料他必有说法,却不喜他口带脏字,更怕骂得过甚会引发武斗,低声说了句:“这位大哥,只据实而言便是,切莫出伤人之语。”并向孟藻平拱了拱手以示歉意。

孟藻平受了苏澈一礼,把眼白向上翻翻,显然心中不爽到了极点,但却极力要保持风度,也不去阻止那葛衣大汉出言。

那葛衣大汉冲着四下团团施了一礼道:“在下臧硕,乃是萧爷长随。听人掐头去尾地所言不尽不实,一时气极这才出口无状,对面的各位爷莫和小人计较。”顿了一顿,臧硕继续道:“上个月二十三日,我们兄弟几个随爷刚入了关,因道路不熟错过了宿头。问过乡农知距右北平已不远,爷便令我等再加紧赶一赶,到右北平再投宿。不想行至一处山脚,对面发一声喊,涌出二三十骑来,个个黑布蒙面,高叫着‘留下买路钱’便弓箭齐发,各举刀枪杀了过来,一副马贼作派。我等措不及防,便有两个兄弟受了伤,小的肋下也中了一箭。我等被逼无奈之下仓促应战,正是小的一刀斩了那为首之人,余下之人没有首领便一溃而散。我家爷看出我中的那箭乃是弩机所发,这弩机原是军中管制之物,不似寻常马贼所有之物,喝令我等对剩余匪人围而不歼,逐一制下之后,细细盘问这才知道这劫道之人原是右北平守备府的官兵所扮!这些官兵食朝庭俸禄,不思靖边保民,却自甘为贼,我等为保命而反抗有何过错?若不是我家萧爷仁慈,放了那剩余之人,恐怕便不是伤二十三人那么简单了。”说着,臧硕褪下衣衫露下肋下之伤,稍稍有些阅历的人都看得出来,这伤较寻常箭伤更大更深,确是弩箭所伤无疑。如今朝纲不振,北疆不靖,边军军纪松驰,学着那胡人打草谷的架势换装劫掠百姓,甚至杀良冒功之事江湖上早有耳闻,听臧硕这么一说,倒有大半的人信了他的说法。泰山、昆仑等江湖人士大多是孟藻平飞鸽传说约来,只知是来索拿北胡奸细,具体事由却知道地不甚明了,此刻已有人在悄声议论来得是不是冒失了些。

苏澈听那臧硕说的分明,丝毫不似外表那般粗豪,心中暗赞萧索御下有方。得知了事情原委后,心中一块石头也落了地,虽然斩杀朝庭命官不是小事,但毕竟事出有因,凭着苏家在长安的人脉,再使上一些钱财,就是官府来查问也不难解决。

马行云听得周遭之人低声议论,不由急道:“那马三宝原是我万马堂支系,正经的武举出身,怎会去剪径劫道?”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周围便有人失笑出声。因为这万马堂本身便没少干那劫掠之事,只是他们行事多在胡境之内,劫得也是胡人贵族,却从不对汉人下手,是以江湖也未将万马堂归入绿林道,倒还有人赞万马堂是抗胡英雄。但马行云说马三宝是万马堂的人便不会劫掠就太没说服力了,早有人心中暗道,虽是支系却家学渊源哪。

孟藻平轻咳几声,止住身后议论,亢声道:“我怎知不是那马守备晓得你们原是胡人奸细,故而发兵围剿,却被你等斩杀?”这一问极有道理,孟藻平身后江湖豪客们不由纷纷点头。

臧硕却不慌不忙道:“众位英雄,右北平守备府有府兵三千,既是发兵围剿,为何不多遣人马,却只着二三十人出战?我等若是奸细又怎会留下活口将那二十余人放还?我家萧爷早知会有麻烦,放归那二十余人时已让他们写下伏状,计千总以下二十三人画押,将事情经过写的明了,这伏状孟大侠可要看看?右北平一事官家都未发下捕文,不知孟大侠如何知晓?”说着众怀中取出一张叠得平整的张纸抖开,远远看去上面猩红指印一片,想来必是那伏状了。这臧硕取出伏状时,带出一方白布落于脚边,但众人目光都聚集在那伏状上,一时却也无人注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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