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啊,周末被导师抓出去开会,又赶上朋友结婚,集体打甲流疫苗等事,乱得没能更新……先赶出来一点,晚上不一定能再凑一章。
又及,话说那疫苗打了之后,被勒令观察半小时以上方可离开,还真是有若干“注射需知”上的不良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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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铁胆与苏练、沙清源、钟钥一字排开在山间行走着。童铁胆低着头率先开路,高大粗壮的身躯扛下了大半行李,几个晚辈怎么也争不过他,只得由他去了。苏练等三人虽是出过几次秦岭,但不过旬月即回,不象此次路要走得远,归期也未定下,难免放不下对童虎、萧索的牵挂,时不时回首张望两下。路行得长了,几个年轻人忍不住开始叽叽喳喳议论起山外的世界来,眼见再转过一道山梁便要出山,几人不禁不约而同的低声欢呼起来。
沙清源冲苏练挤了挤眼睛,小跑几步赶到童铁胆面前,嬉皮笑脸道:“铁蛋叔,我和练哥去方便一下,您和钥姐在道边稍等一会儿啊。”这小子在几人中年纪最小,性格也最是活络,总是带头依着谐音故意把童铁胆唤做“铁蛋”,童铁胆看着几个孩子自小长大,倒也从不着恼。
听见沙清源要求,童铁胆比划了个“懒驴上磨屎尿多的”手势,虚踢沙清源一脚,把行李扔在地上,盘腿在道边坐下,一边看着那小子连蹦带跳的跑开去招呼苏练,一边解开衣襟轻轻扇起风来。
钟钥却是眼尖,看见苏练和沙清源从包袱中各掏出件衣服来,马上俯到童铁胆耳边嘀咕几句,等童铁胆打着手势作出指示后,马上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喂,你们两个小子给我回来,铁胆叔说了,不许换过儒衫。”
苏练和沙清源听见钟钥叫喊,只得停下脚步,把抓着衣衫的手背在身后,回过头来张望。
钟钥把手叉在腰间道:“鬼鬼崇崇的当我们没看见啊。上次去兰州府的时候,你们在酒楼上看见几个秀才摇着扇子的样子眼都直了,一人买了一件儒衫回来,就是没机会穿。现在想穿啊?铁胆叔说了,不行!”
沙清源立时急道:“为什么不行啊?童爷爷和萧伯伯说了,要注意掩藏行迹。我们才不屑于装成个书生呢,这样改扮不过是为了掩藏行迹而已。你自己没置办下漂亮衣服,眼红我们罢了,少拿铁蛋叔来说事。”说着拉着苏练继续要往道边树丛中行去,苏练迟疑了下,冲童铁胆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童铁胆站起身来,快速比划了几句,苏练和沙清源看得明白,那意思是说:“是我不让你们换衣服的。原因有三:一,秦岭山中虎豹出没,读书的士子不可能单身几人出现;二、穿着儒衫再执刀佩剑的难免有些不伦不类;三、我童铁胆这满脸刀疤的模样是扮不来士子的,你们要扮成士子,咱们在一路行走会更惹人怀疑。所以,咱们几个还是现在这样扮成药农样子合适一些。”
见童铁胆这么一解释,苏练立即折了回来,心悦诚服地对童铁胆道:“铁胆叔,是我和清源考虑不周,光想着要俏了,却不知这一换衣衫露出这么大的破绽。这一路道还远着着呢,以后您还要多提醒我们几个。”说着把手中儒衫塞进包袱,又从童铁胆扔在地上的行李中抢过一件最重的负在背上,笑道:“总算能从铁胆叔手上抢到东西了。”
童铁胆也笑笑,又比划着手势安慰苏练:“等到了陈仓县,咱们可以套个马车,我和小钥坐车里,你们俩那时再想换个装束也就没那么咋眼了。”
苏练却摇摇头道:“我和小沙子也不过是图个新鲜罢了,那儒衫穿起来伸手抬脚的都是不方便,而且坐马车毕竟会耽误脚程。”说着呲牙一笑道:“随便找个没人注意的时候,穿上两回过过瘾就好了。路上怎么行走我们全听老叔您安排。”
童铁胆在苏练头上胡乱抚了抚——这是他对孩子们表现满意时最爱做的动作,接着俯身从地上拾起行李,收拾停当就准备继续赶路。
那边沙清源却扁着嘴,握着衣服继续往树丛里钻,钟钥在他身后尖着嗓子喊道:“你个臭小子,都说了不让你换衣服了怎么还往林子里钻?还不快滚回来?是不是欠收拾啊?”
沙清源扭头冲钟钥翻了个大白眼,抬手把衣服身边挂在树枝上,梗着脖子道:“喏,喏,喏,衣服在这儿挂着,你可看好了啊。你当我是那么不明白事理的人吗?铁蛋叔说不换自然就不换了……可是我真的内急啊,这事我可没骗铁蛋叔……不信?要不你过来瞧着点?”说完,也不理会钟钥叫骂威胁之声,一头扎进树丛里去了。
出得秦岭,几人脚下加力,一路穿荆河谷、翻紫下坡、越柏岭关,晚间在黄牛铺歇了一宿,第二日午前便赶到了陈仓县。找个客栈歇下,梳洗完毕,用过饭食后,看看天色尚早,童铁胆打声招呼,“说”是要将带来的山货、药材拿去变卖,并且要到马市上转转。见几个年轻人口中说着同去,脸上却现犹豫之色,知道几人有心在城中闲逛,便交待苏练等人不要生事,自行先出门去了。
见童铁胆肯放自己闲逛,沙清源乐得在屋中翻了个筋斗,催着苏练快点换上儒衫出去潇洒一回,惹得钟钥连翻几个白眼,一声不吭地快步离去。
苏练与沙清源更衣完毕,冲着屋中铜镜连摆几个造型,又学着士子模样互相做辑打拱,都觉美不胜收,正要趾高气扬出门,忽听房门被人叩响。
沙清源一个箭步蹿了出去,宽大的袍袖带起风来,提醒他此举不妥,立时收住步子,一摇三晃地行到门前,正正衣冠,这才缓缓打开房门。
房门开处沙清源只觉眼前一亮,一个紫衫女子正臻首半低地立在门前,身上散发出阵阵香气不住钻入鼻中,一副含娇带羞的样子,却并不开口说话。
沙清源山中长大,从未有与妙龄女子交往的经历,此时心中一阵鹿撞,一时竟不敢直视那姑娘。只得把目光从姑娘发际间掠过去,清了清嗓子,故做文诌诌地开了口:“不知姑娘光天化日之下叩在下之门有何见教?”
苏练正在检查出门要携带的钱物,听见沙清源说有姑娘来访,不由也是一奇。不过他远较沙清源沉稳,一言不发地悄悄走过去,静静观察来人是谁,手中却临时扣了几枚铜钱,只待遇到变故当做金钱镖打出。
沙清源自以为问的斯文,那姑娘却仍不答话,头垂得更低,双肩不住耸动起来,看上去正在无声啼哭的样子。沙清源挠了挠头,大惑不解地问道:“姑娘可是有何不适,为何立于在下门前哭泣?”
那姑娘仍是不答,肩膀抽动得更加厉害,鼻腔里发出压抑的哼哼嗯嗯的声音。沙清源实在不知如何应对了,扭头看看苏练,苏练却抿着嘴在偷笑。沙清源不禁嗔道:“练哥,练哥,你不来帮忙便罢了,躲在一边取笑我太不应该。你快过来,和我一起劝劝这姑娘。”正说话间,忽觉后脑勺一痛,已是被人狠狠地在头上敲了一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