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好像都给毒蛇舔了一遍似地,许沫狠狠的打了一个寒颤。
“你这男人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
这一句话喊的中气十足,就连叶凛也为自己的火气骄傲,虽说身上的伤还是那样半死不活,可是这一刻,他还是忍不住的发飙!
这个佑司,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怎么可以比他的那些叔叔伯伯还不要脸!?
最初的惊吓与膈应过后,许沫脸色稍微好了点儿,怎么都无法理解眼前这个男人,这到底是个什么物种?第一次见面,几句话上去就睡觉?
“睡你娘个头!老娘才不要跟你睡!”
许沫说这话的时候,叶凛已经从马车上下来,并且努力表现成一个没事儿人的样子,可是乍一看佑司,还是默默的愣了一下,而后便嫌恶的皱起了眉头,和许沫并肩站在一起。
“哦,这样啊,那就算了吧。”
出乎意料的,佑司没有再做任何纠缠,只委屈的皱了眉头撅了嘴巴,一副很受伤的神情。
叶凛和许沫的怒气就好像发泄到了棉花上,那么用力的打出去却好像软软无力,但却在最后都结结实实的反弹回来,让许沫和叶凛都好生憋屈。
遇到对手了。
两人悲哀的对视一眼,只觉得前方都似乎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丝毫看不到一丁点儿所谓的希望来。
尤其是许沫,她是女人,在身体上就已经占足了劣势。
看不到的远方,看不到的……冷卿尘。
夜幕渐渐降临,榻上的佑司终于起身,竟是一米九左右的身高,走到许沫身边的时候,竟然把一向以身高压迫许沫的叶凛给比了下去,虽说只高出了几公分,但也的确与他那张半男不女的脸不大相符。
许沫和叶凛都是做足了戒备工作,却不想,佑司走到两人身边的时候却是咧嘴一笑,在两人征愣之际,他又伸腿,轻轻的踹了一脚依旧趴跪在地上的江雪吟:“你还趴这儿干什么呢?快把叶公子带去疗伤!”
依旧是吊儿郎当的语气,江雪吟却是持续发抖,一边磕着脑袋一边应着‘是’。
叶凛却待在原地不动,倔强的看着许沫。
“去吧去吧,人家要怎么样,咱俩都没办法,与其做那些无谓的抵抗,还不如省点力气养精蓄锐。”许沫摆摆手,亦是无所谓的样子,说出来的却也都是大实话。
只是叶凛却依旧像块石头似地杵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双黑亮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许沫不放。
“你不去我跟他到后面屋子里去。”许沫别开眼,面无表情的开口。
淡淡的话语,好像是事不关己的样子,却是她所有的关心。
他的伤,因她而起,他是她在这里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他是她在这个鬼地方唯一的朋友,她只想他好过点儿。
叶凛的脸瞬间黑了下去,他知道她并不是不想看到他,他知道她是为他好,可是,他也想为她好。
不求能阻止改变什么,只求能够一直陪伴,这样都不行了么?
两个人都是倔强,两个人都不说话,他看着她,她不看他。
佑司委屈的神情有了好转,眼里有了光芒亮晶晶的闪着:“你不去我们就真的去后面的屋子里咯?”他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孩子气的神情以及语气,说这话的时候他正是带着些许期待些许炫耀的样子,眼睛一眨一眨的,下巴还高高的昂起,看得叶凛好不生气。
再僵持了一下,叶凛不再执迷于这样的‘陪伴’,转身看向江雪吟。
江雪吟立即会意,上前一步去带路。
叶凛离开的时候头都没有回一下,许沫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却还是没有说话,她看不见的前方,叶凛挺直的身躯前面,面上一片苍白,胸口的位置,有血色迅速的向外蔓延,他唯有加快步伐。
许沫的眉头不可抑止的微蹙,前方的江雪吟因为他的速度微顿,在看到那一刻瞳孔急剧变化,却被叶凛的眼神吓回,继续前行,拐弯的时候远远的看了一眼许沫,眼神极其复杂。
许沫觉得有什么不对,却说不上来。
“我有有趣的事情告诉你,你一定很感兴趣!”佑司还是弯着眉眼笑,声音里满是自信。
原本还在为刚刚的感觉而烦恼的许沫立即回神,直觉这个佑司肯定不是在玩了。
“那还啰嗦什么?赶紧说吧!”
“可是我不想亲口告诉你。”佑司的眼睛几乎眯在了一起,心情明显是极其愉悦。尤其是在看到许沫瞬间就黑了脸之后,笑的更是开怀。
“脑子有病!”
许沫又一次破功,在心中暗骂这人一定是个死变态~!
说完那四个字,许沫转身就走,可走了两步却又实在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气急之下又青着脸走回来。
佑司眼看着许沫走了又回来,而且还是一脸的凶神恶煞,立即配合的做出一脸害怕:“哎呀,你这是怎么……呃!”
有史以来第一次,佑司大人被人正面袭击,而且还没有半点察觉。
许沫还不解气,重重踩下的脚使劲的碾了起来,佑司的脸由白直接转紫,再到转青,满脸的色彩缤纷不说,眼里还满是不可置信,震惊的无以复加。
但是对于如此轻敌的人来说,这样的惩罚明显很轻,许沫得意之际,另外一条腿突然屈了起来,眼看着就要朝着佑司的命根子进攻,只见佑司眉头微皱,一手便已经捉住了许沫的膝盖,另外一只手迅速的揽住了她的肩膀,并且对她微笑:“你这可算是投怀送抱?”
“投你娘个腿!”
总有那么一个人,能够轻易的激起你的怒气,让你无比想骂娘,而且根本无法控制。
佑司明显就是许沫心中的那个人!
虽然被骂,佑司却依旧是得意的笑,根本不在乎她的脏言脏语。
“事实如此,你饥渴了大半个月,如此行径很是正常,不必如此恼羞成怒。”
许沫的脸色又黑青了许多,这已经不是骂人不带脏字了,根本就是侮辱。她连话都说不出来,可偏偏她被佑司箍的紧紧的,还有越挣扎越紧的趋势。许沫明白了两个人武功上的差距,便不再指望能够挣扎开来。
正要气的呕血的时候,许沫眼中光芒一转,佑司立即戒备起来,将她的四肢都锁得紧紧的,却在他刚刚锁紧许沫四肢的时候眼前竟然突地一花,耳边传来“嘭!”的一声响,额头生疼不说,脑袋还好像给人撞糊了似地,竟有那么一会儿眼前都是模糊不清的。
他下意识的回击,伸手便是一掌。
许沫毫无防备,被佑司一击即中,佑司反映过来的时候已经不能收回全力,虽说竭力控制,可许沫的身子仍旧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身子还未落地,口中便已经喷涌出了无数血花。
大惊之下佑司的脸都微微变了变,起身,许沫还没有看清楚,他的双手就已经接住了她的身体。
他的手立即搭上她的脉搏,这一搭,脸色更是又黑了些许!
他怎么都没想到,她竟然一点儿内力都没有。如今她这么直直的受了他一掌,已经损了她的内脏。
许沫满脸都是血,胸口肚子里也是炸开似地疼,她却吃吃的笑起来,露出两排已经被血染红了牙齿:“哎呀,终于,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啊,啊?”
“嘿嘿,我死了你是不是,是不是得怄火的下来,下来,下来陪,陪我啊?”后面这一句话说完,许沫眼前就是一黑,所有的疼痛也终于都离她而去,没有了任何知觉。
佑司离她很近,她说话时又太过费力,喷的他满脸是血,熟悉的血腥味在他的鼻腔之间萦绕,他却没了往日的兴奋,只是看怪物一般看着怀里的女子。
她鲜红的血液在这一片灰暗之中太过鲜亮,跟所有的东西都不一样,他不能不去看她。尽管此时她的整张脸都几乎被血液覆盖,却仍旧散发出独一无二的吸引力来。
半响,佑司笑起来,张狂而快意:“我必须要你活!”
许沫不知何时开始,似乎是渐渐有了知觉,但又总在半梦半醒之间,一边是黑暗中冷卿尘的脸,以及他们仅有的过往,一边却是她不必睁眼便已经能够感受得到的煞气,还有时不时的杂乱声响。
佑司看着床上毫无声息的女人,脸色一天黑过一天,叶凛的伤都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可许沫这点儿伤却怎么也好不起来,甚至连眼皮子都没动过一下,喝药都是一大帮子人强行灌下去的。
虽说他那一掌对于没有内力的人来说很是危险,但及时的医治也不该有问题,按照常理早该醒了,可偏偏,这已经过五天,她却还是一动不动。
只能说明一点,她根本没有求生的欲念。
“报告国师!南瑟丞相冷卿尘已经率大军又将他们的宛城又夺了回去!预计明日便能到达城外!”
南瑟丞相……
冷卿尘……
许沫的黑暗中似乎有了光芒,那人的一袭银衣光芒太甚,逼得她不得不睁开了眼睛。
入眼的却是密实的帐帷,以及一个斑斓的背影。
“怎样?月羌妖怪,我早就说了你抓谁都没用,不管我是不是在你手里,都不影响他夺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