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惜,你不是说要谈谈房子的设计吗?”程少白勾着唇,最终打破两人死寂的沉默。
等了一会,程少白依然没有得到她的回应,而她直视前方的眼神没有一丁点的改变。
浓墨般的俊眉拧紧,程少白单手撑住方向盘利落地拐弯,一手轻轻地碰了碰她的手肘,“怜惜?你没事吧?”
手肘被触碰,花怜惜才回魂般扭头看向他,随即扬起抹笑,“到了吗?程大哥,你就在这里放我下吧!”定睛细看,确实已经到了接近晓悦居的街口,花怜惜赶紧要求下车。
“怜惜,不是说要和我谈设计稿吗?”并没有打算就此让她下车,程少白径直继续开着,“决定好了选用什么风格了吗?”
侧着身准备解安全带,花怜惜面露尴尬,“不好意思程大哥,我,我还是再想想以后再和你谈吧!”忽地没有了畅谈设计的欲望,而她也疲惫地不愿开口,花怜惜选择了拒绝谈论。
“程大哥,请你停车,我就在这里下车!”笔直的街道尽头就是晓悦居,花怜惜慌忙再次要求下车,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愿在晓悦居下车,不愿意孔承奕有看到程少白的机会。
多看了两眼花怜惜,程少白最终妥协地缓缓停住车,“怜惜,可以和谈谈我吗?”花怜惜从见到孔承奕后的反常一直在他原本平稳的心翻腾,他的直觉在不断地撕扯着他的内心,他不愿意他的猜测成真,却也惊怕着,不如,选择了面对。
车平稳地停了下来,花怜惜侧身一边解着安全带,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程大哥,很重要的吗?如果不重要以后再谈吧?”
停住一切动作,程少白并没有立刻开口,而是静静地凝视着花怜惜。
似乎在一瞬间所有的空气都凝结了般,花怜惜蓦地抬起头,对视上程少白的双眼,竟生出一丝逃离的念头,无法掩饰的瞬间,她伸手扭动了车门。
“我爱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快速地探过身,程少白一手按住拉着车门的手,认真地逼视着花怜惜,“从你第一次跟着程艺到我家,我就喜欢上你!我一直在等你长大,等你毕业,等你奔向我,我一直站在原地等你!”
被迫地抬头迎视,花怜惜试图抽出被握着的手,蠕动唇瓣却顿住,找不到该说点什么,“你……”
“就算你消失了几年,我还一直在期盼着你,你无法想象我再次见到你的激动,可也被你和孔承奕的拥吻重重地刺伤,甚至连面对你们的勇气都没有,你无法想象当我知道你们是假装的时候,我心里翻腾的喜悦,我知道我再也不会放开你,再也不会让你消失在我的世界,不管怎样,我爱你,真的很爱你!”虔诚地把她的手握在手心,程少白低沉着声坚定地诉说自己的爱意。
他曾尝尽她消失的黑暗苦涩,曾看不到继续努力工作的动力,甚至决定独身一生,舍不得让其他的女人走近他苍白却专属于花怜惜的世界,而她的再次出现他笃定他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他可以给她更好的生活,可以给她更强有力的依靠,让她无忧无虑地享受她期望的生活,而她就像一朵永不凋谢的太阳花,给予他无尽的灿烂阳光,带给他无限的希望。
拧着手,不断地试图挣脱他的包裹,花怜惜无法给予任何的回应。
她从不知道他默默地爱着她多年,她从来不知道他所有的关心和爱护都是带着爱恋,而他,一直被她视为可以依靠的大哥,就像程艺可以撒娇地依靠他那般,她的怦然心动从未在他身上闪现过,她仅仅感恩他对她的爱护。
“对不起,也许我吓坏了你,可是,我一定要告诉你我的心意,我这里,你一直都住在我这里,没有任何的女人能够闯进来!”松开她挣扎的双手,程少白抓着她的右手放在心脏的位置,强劲有力的心脏“砰砰”地在她的掌心跳跃。
错过了一次,这次,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眼睁睁地再看着她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
温热的手指覆盖在手背上,而手心里却明显地能感受那颗激动而急促地跳跃的心脏,花怜惜瞬间更是慌了神,害怕感受得更多,害怕自己根本无法给予更多的回应,使劲地抽出手,一边快速地推开车门,仓惶逃出车厢。
眼看着她跌出车外,程少白边大喊一边快速地跳出车,“你跌倒了吗?有没有哪里受伤?”飞快地攫住她的手臂,程少白焦急地检查着她的状况。
无法挣脱他的焦急和关切,花怜惜微微带着哭腔开口,“我没事,我真的没事!对不起,对不起,我……”此刻她仅仅想快速地逃离,迅速地独自一个人躲起来,她无法给予的爱,她不能伤害一直如此爱护她的人。
确定她没有丝毫的损伤,程少白焦急的神色却没有任何的缓和,激动地将她扯进自己的怀抱,不顾她的挣扎将她紧紧地圈抱在怀里,“怜惜,马上孔承奕解约,马上离开他!你不能继续呆在他的身边!”爆发的情感让他失去理智,他无法忍受孔承奕对她的触碰,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成为定制女郎。
“程大哥!”眼见他越来越失去理智,花怜惜反抗地大喊了起来,“你先放开我!我不会和他解约的,我必须完成合约……”
还没说完的话蓦地被吞噬,程少白一手压着她的后脑勺将她固定,整个人紧紧地将她抱住,汲取他多年来一直眷恋和渴望的味道。
瞪着大眼,花怜惜无法置信他直接紧抱住自己,不断地扭动着头试图摆脱他的钳制。
一速强光忽地照射了过来,一辆线条流畅的黑色奔驰缓缓驶来,花怜惜瞪大的双眼不适应地闭了闭,当再睁开时却刚好看见掌控着方向盘的正是孔承奕,而他宛如并没有看见她般,急速地驶离。
花怜惜使尽全身的力气用力推搡他的胸口,一鼓作气将他远远地推离。
喘着粗重的气息,程少白踉跄了两步,悲凉地看着流着泪的花怜惜。
吸着鼻子,花怜惜用手背抹去眼眶上不断溢出的泪珠,紧咬着唇,哆嗦着无法开口说出片言只字。
微凉的夜风徐徐拂过,渐渐地冷却了程少白火热的爆发,缓缓上前,想抬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痕,“我……”就算得不到回应,就算此刻明明受伤的是自己,他却宁愿委屈自己,委屈到反过来想好好地安抚她,想跟她道歉。
随着他抬起的手而倒退了一步,花怜惜始终咬着唇,原本缓慢溢出的泪水此刻倾泻而出,一瞬间就模糊了双眸。
“对不起,请你别哭!对不起……”他莹白的泪水像滴落在他的心尖,让他浑身颤抖疼痛,恨不得此刻甩自己两巴掌,痛恨自己刚才的鲁莽和失去理智。
“对不起!”匆匆地丢下一句,花怜惜转身径直跑开。
他的爱她无法回应,而他悲凉的神色一如一根针似地扎着她的胸口,她的泪为他而流,就算此刻他失去理智地侵犯了她,她还是在短短的几分钟内选择了原谅,只是,无法回应的爱让她选择了逃离。
飞快地用手背抹去脸上的痕迹,不断地深呼吸平稳自己的呼吸,当站定在晓悦居的门口时,花怜惜掏出化妆镜简单地梳理了下头发,再用手拍了拍脸颊,让自己看起来比较自然才推开门。
满屋的昏暗和寂静,花怜惜站定在玄关处竟有点迈不开腿。
就算是在黑暗中,她依然能依稀地辨认出孔承奕沉着脸地靠坐在沙发的阴沉模样。
“别开灯!”花怜惜手指刚放在开关上,孔承奕蓦地出声阻止,随即按亮了沙发旁的台灯,昏黄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显得此刻的五官更加地阴郁。
收回手,花怜惜低低地“嗯”了声,低垂着头从他身侧经过,想着不打扰他的独处径直回房间。
泾渭分明的大掌蓦地攫住她的手腕,醇厚的嗓音低沉道:“二十万,现在跳舞!”
花怜惜顿住脚步,微微转过身,只见茶几上摆放着红酒,而杯子底下压着的张已经签名的支票。
“好,谢谢孔少的订制!”扯动脸颊露出满足的笑容,花怜惜放下包包,弯腰将支票拿起来看了眼,随即塞进自己的胸口。
没有音乐,没有喝彩,花怜惜轻轻地旋转着身体,甜美的笑容在昏黄的灯光下无可挑剔。
一手撑着额头,一手轻慢地晃动着红酒,孔承奕刀刻般的五官随着她的舞蹈送走渐渐地染上了层冰霜,薄唇紧抿,控制着胸口涌动的怒意。
嫣然一笑,花怜惜忽地半掀起裙摆,露出嫩白的大腿,随即诱惑地将推放置在靠近孔承奕的沙发上。
额头青筋绽露,孔承奕忽地“啪”一声扬手摔下酒杯,用力抓住她的脚踝,大掌迅速用力捏住她的下巴,阴沉的双眸落在她红肿的唇上,“很享受?享受被亲吻?”
她越是轻佻而富有魅力的舞步越是挑战着他的理智和暴怒,脑海浮现他们拥吻的画面,恨不得狠狠地惩罚她竟然和程少白拥抱在一起。
整个人扑到在他的身上,他淡淡的烟草味和醇香的红酒气息扑面而来,花怜惜稳了稳气息,嫣然灿烂一笑,故意扭曲地开口道:“被疼爱当然享受!谁不期望被疼爱!”
冷冷地“渍”了声,孔承奕倾身脸贴着脸,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的嫩滑肌肤上,“他出了多少钱?十万?还是二十万?”
过分亲近的滚烫气息让花怜惜瑟了瑟,头往后仰,双手却爬上他的胸膛,“当然是孔少比豪爽!”
原来在他的眼里,她不过就是一个为了钱就能卖出一切的人,十万卖了吻给他,二十万秀出充满诱惑暗示的舞姿,还有什么是她不能卖的呢?
凄然一笑,花怜惜故意动了动,充满暗示地开口:“孔少,只要你出的价高,我考虑……”
如他想象,如他定格的贪婪,花怜惜决意任由他判定。
舌尖卷动着她的唇瓣,孔承奕原本倾身想要更多,却因为她最后的“求价”让他瞬间怒火中烧,猛地将她扑倒在沙发上,阴沉的双眼迸发出凶狠的戾光,“呵,你卖?你能卖多少钱?”
她竟然明目张胆地说卖,竟然就打算卖了!
前所未有的愤怒席卷了他全身的细胞,一丝丝跳动的神经扯动着他的脸颊,青筋在瞬间肿胀表露。
突然急促的旋转,随后后脑勺重重地跌落在沙发上,花怜惜一阵的晕眩,睁着眼惊骇地看见孔承奕阴着脸,恨不得将她掐死。
“我……”脑海一片的昏沉,而一颗心惊慌着,花怜惜蓦地感到害怕,此刻的孔承奕宛如一头暴戾的狮子,倘若自己再招惹他的暴戾,下一秒他就会伸出爪子将自己撕裂。
“花怜惜,你让我感到肮脏!”用力地将她推下,孔承奕站直身,摔门离开了晓悦居。
推重重地推落在地,手臂一阵的剧痛,清晰地感觉手臂被玻璃划破的尖锐和刺痛,花怜惜竟动也不动,凄然的泪水渐渐模糊了双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