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有阻止夙昭的理由，他已做出力所能及的所有，甚至把玄蛟搭了进去。

灵光和夜鸢从白剑黑剑中出来，灵光变成白色的少年，夜鸢变成黑色的少女。

灵光眼睁睁看夙昭走远，要是放在刚才，他一定出手阻止夙昭，起码开口相劝，然而此时他也只是目送，再不多言，因为他默认夙昭是对的。

夜鸢比灵光更成熟，她向李凉夜道：“先走吧。”

李凉夜不答，看向长孙无尘。

长孙无尘问道：“我们走了会是什么结果？”

李凉夜：“能走掉便不会死。”

长孙无尘：“……”

言外之意是不能走的人都会死。

李凉夜提醒他：“夙昭说得没错，玄蛟撑不住多久。”

长孙无尘：“真的没办法了？”

李凉夜：“我想不到。”

长孙无尘：“你要走么？”

李凉夜：“看你。”

长孙无尘笑了笑，转身向白星君道：“小白，你把我姐带走。”

白星君：“你们要留下来？这万万不可，离境要是问起，我如何答她？”

长孙无尘：“你说我和凉夜兄走了。”

白星君：“……”

长孙无尘又向段雪楼、妮老大和逃出来的司夜台的人说道：“诸位也走吧。”

众人面面相觑，段雪楼正要开口，长孙无尘先他一步：“你知道说什么都没意义。”

段雪楼哑然，这时一阵天摇地动，地底下传来蛟龙的咆孝，随即地面撑开无数裂缝，黑色的怨气加速外泄，甚至已经泄露出一些怨灵的残肢败体。

“诸位保重。”

长孙无尘拱手礼了一礼，他知道自己再说下去只会耽误时间，因此礼毕和李凉夜相视一眼，径自往远方去了。

白星君等人眼见如此，也知他心意，随后各自往心里人的方向赶去。

此时黑云弥漫，遮天蔽日，整座长安城被笼罩于一片阴影，缭乱的风中掺杂着瘆人的凄厉哀嚎，将这城池变成晦暗的异世界。

人们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但越来越多的人看着天象异变，发自本能往各大城门方向跑。

长孙无尘落在城墙上看人群移动，李凉夜随之落在他的身旁。

“你要去皇宫救人么？”

长孙无尘：“禁军自会处理，皇宫里边也有不少修道人，用不着我们操心。”

李凉夜点了点头，和他一起看下方拥挤的人流，守城的军官是大唐的军队，纪律严明，训练有素，不断疏散拥堵的人群，尽量帮百姓出城，然而在这种大规模的慌乱中，人性总会暴露无遗，有人趁着动乱打砸哄抢，有人为了尽快出城相互践踏。

李凉夜眼见如此，往下方城墙推了两掌，打出两个大洞，好让人们多出两个逃生的出口。

长孙无尘向李凉夜笑了笑，说道：“我们也走吧。”

不过他们的方向是逆着人群往城中方向走。

为了避免和人群对冲，他们从城墙跃到楼宇的屋顶上，两人倒也不急，步履轻盈，缓缓前行。

长孙无尘忽然问道：“凉夜兄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吗？”

李凉夜摇了摇头，长孙无尘道：“我倒想起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