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个王夫人像是"预先收到了消息"。

"阿母此时已不在府中。"

当长孙无尘提及王夫人，虞常年如此回答。

"昨晚看到了那样的事，阿母信佛，一大早已去了佛寺祈福。"

灵光帮忙问："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虞常年："这些天都不会回来了。"

灵光："为什么？"

虞常年："我家娘子也在佛寺静养，不日临盆，府中如今这般光景是回不来了，阿母留下照顾。"

这倒顺理成章，是个无可厚非的理由，婆婆照顾媳妇生产怎样都说得过去。

如此长孙无尘也不宜即刻便追人家追到佛寺去，万一影响到将军夫人生子，他良心难安。

"我找令堂也是问一些画中情形和老将军故旧，对追查妖灵并非关键，这个往后再说吧。"

虞常年给长孙无尘行了一个礼，真切道："谢高人体谅。"

长孙无尘："行了，今天就先这样，我们司夜台会尽快还将军府太平。"

虞常年再次谢过，将昨晚长孙无尘给他的司夜令取出来归还。

出了阁楼大门，外面天色变得昏沉，似乎预示着什么。

门口的大水缸之中，游着八条金灿灿的鲤鱼，本来看莲观鱼是赏心悦目的事，但一想到这八条鲤鱼由八个活生生的人变成，又目睹刚才那七个婢女半人半鱼的变化过程，实在令人无心观赏，反而毛骨悚然。

灵光垫脚趴在水缸边沿往里瞧了瞧，确定数量没错，和虞常年说道："放心，只要你们府里的人仔细看住，别拿来煮了，或者被猫偷吃了（此处的猫针对夜鸢），过后解了妖咒我再把生气还给她们，自然变回人。"

虞常年一方面表示感谢，一方面表示高人神通。

灵光给口吐白沫昏倒在地的陆仁炳和郝多鱼各来一脚，呵斥道："死了没？没死赶紧滚出去。"

这两位爷都有一种遇到极度危险自动装死的能力，其实本身没那么不堪，刚才被吓得相拥哭泣魂不附体那是真的，但口吐白沫不省人事那都是装的，这时被灵光识破，浑浑噩噩从地上爬起来。

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样子。

灵光在他们臀部又各来了一脚，怒叱道："开门去！"

这俩位再也不爷了，匆匆跑出去开门。

长孙无尘看到这两个人，想到外面的千牛卫和金吾卫，再想到太子和魏王，正想和虞常年劝慰几句，旁边的李至晋王小殿下却率先洞察人心。

"虞将军，太子阿兄和魏王兄这么做让你为难了，我替他们向你道歉。"

虞常年赶紧表示不敢，李至继续说道："太子阿兄和魏王兄如此大张旗鼓，为的就是要逼迫虞将军表态站边，边关守将和在朝太子、皇子私交乃是大忌。这件事我会向父皇禀明原委，不会让虞将军遭受无端非议，您尽可放心。"

所以长孙无尘说如果太子和魏王有李至这份七巧玲珑心，朝局何必如此紧张？

听了李至这番话，虞常年刮目相看也好，感恩戴德也有，总之将李至这位小晋王记在了心里。

太子和魏王对虞将军府如此煞费苦心，没成想最后倒成全了自家的晋王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