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合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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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伊拉注意到了那腾起的光芒。
它太耀眼，很难被人忽略，那是纯粹能量的光辉，绿色的闪电在半空渲出奇异又明亮的光彩。
“祈祷之门……”她喃喃念出那个名字。
她所拥有圣雷之力已属强大，但在祈祷之门的能量前，却宛如烛火碰上了阳光。
一只有着青色翅膀的巨鸟不知从何处腾上天空，它巨大的翅膀闪烁着美丽又璀璨的光辉，那些光芒粉末般飘然落地，灰色的土壤上，接触到它的魔物一个接一个地摔倒在地。
“呜……”那粉末落上瓦伊拉的手臂，她晃晃脑袋，忽然感觉到一阵困顿。
即便在厄运之门带来的疼痛下，她也几乎困得昏睡过去，脚步一个踉跄，小小的身体被一只手扶住。
“没事吧？可别睡着了。”耳边传来清脆的女声，“……不过，就算睡过去了，也没关系。”
她握住瓦伊拉的手，疼痛和疲惫忽地减轻了，一道道细弱的绿色闪电在她身边跳跃，它们每跳动一下，便带走一些她身上的痛苦。
“啊、啊……”瓦伊拉无意识地感叹着，睡意在祈祷之门的能力下散去大半，她猛地抬头，“圣子……？”
“呃。”齐月华挠挠脸颊，“别那么叫啊，身为女性被叫那个名字还是有点那啥的……”
就像勇气之门选择的英雄被称为勇者，祈祷之门选择的英雄被称为圣子，瓦伊拉既激动又紧张，但她没有忘记现在的状况。
“对了，厄运之门现在……！”
“嗯，我知道状况。”齐月华抬头看向那浮在半空的红色闪电，“而且……我也带来了可靠的帮手。”
又一波魔物出现在坑洞边缘，天空中青色的大鸟落向地面，瓦伊拉发现它有四只翅膀——它降落在地，身形忽地发生了变化，它缩小、变高、生长出了狼一样的四肢和尖爪。
狼人在地面长啸，而后一口气冲向他的敌人，尖爪撕裂本就昏昏欲睡的魔物，而永冰阳也趁机用剑为敌人补上最后一击。
绿色与蓝色电光开始在半空中飞舞成闪电做的半球形，在那光芒内，两扇门的力量一并运作着。
“坚持住。”齐月华轻拍着瓦伊拉的肩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瓦伊拉再度打起精神，控制着她眼中那条细线，伴随着时不时从门中涌出的红色雷霆，三色的雷光在半空中汇聚成巨大的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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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南正在看着那巨大的光芒。
“这样你应该能明白了吧？”他对莱伊蒙茨说，“他们正在尝试进化门。”
——当他听说莱伊蒙茨已下达抹杀的命令后，便第一时间冲向文茨皮尔城城北。
奇易理所当然地跟了上来，他稍后才发现，莱伊蒙茨也是一样。
魔物与联军间的杀喊声停了下来，莱伊蒙茨板着脸，这样说道：“只要他们没有愚蠢到再去激怒它们就可以了。”
而现在，他同样板着脸说：“这不能说明什么。”
“那你就亲眼看看吧。”何南也没有跟他废话，“既然你跟上来了……就是已经做好了这个打算吧？”
莱伊蒙茨没有回答。
奇易望着那些跳动的光芒，“哇啊”了一声：“看样子大家都很努力啊。”
“嗯。”何南点点头——看到那些光芒，他多少就放松了下来，它说明情况还没有演变成最糟糕的那种，足以让他松一口气。
并且那绿色的雷电……他用左眼能够看出它的能量与瓦伊拉的圣雷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是齐月华来了吗？这就更让人放心了。
何南不知道她的心情在这段时间里发生了怎样的转变，但这是好事，他也就不打算深究。
“……要是门能够净化，魔物就会全部死去。”他转头看向莱伊蒙茨，“剩下的魔化士兵……也能避免变成那样。”
成为魔物的温床可是比死在战场上更让人恐惧的死法。
“之后一切都会恢复正常了。”奇易补充道，“这难道不是比你原本的打算要好吗？”
“未来无人知晓。”而莱伊蒙茨说，“即便地力恢复，荆亚也已是一片荒原了。”
“这句话对你的做法也同样适用。”何南立刻反驳，“但是现在，这里可是有夺拉蒙斯和禄沙合两边的英雄。”
莱伊蒙茨向他看来，脸上不知是喜悦还是意外。
“就算你不信任他们，还有我。”何南继续说道，“我们……一定会确保荆亚得到它需要的援助。”
“我也会见证的。”奇易插嘴说道。
莱伊蒙茨沉默。
他们还在不断靠近厄运之门的所在地，脚下已经是文茨皮尔城精心铺设的地面。
不远处的雷光显得更加耀眼了，仿佛近在咫尺照亮的闪电一般。
“为什么你这么关心荆亚？”而后，莱伊蒙茨问道。
何南耸耸肩，一如既往地摆上了自己的答案：“只是为了高考加分而已。”
就在这时，前头传来了瓦伊拉的尖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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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了！”瓦伊拉的声音尖锐。
永冰阳立刻朝她的方向看去，但厄运之门先一步跳进了他的眼中。
暗红色的闪电在它浑身上下不断跳跃，他甚至来不及将它们引导与转换，门向着天空中蓝与绿形成的半球打出无数道电弧，他转身面对那门，然而那上面的能量已经一点儿也不受他的控制了。
“小心！”齐月华抱着瓦伊拉扑倒在地，避开了砸来的雷光。
永冰阳跑到她们面前，阻挡住从厄运之门冲出的雷电，他微微偏头向后，问道：“没事吧？”
瓦伊拉抱着身体蜷缩在地，齐月华抬起头，说道：“我的力量已经派不上用场了。”
“你能代替她吗？”永冰阳问道，“不能再让她继续下去了！”
“我、呜……”瓦伊拉想抗议，声音却被痛吟打断，任谁都能看出她已经没法坚持下去。
“不行。”然而齐月华却给出了否定的答复，“你忘了一年前我们是怎么失败的吗？”
——因为来自永冰阳的力量中断了。
“可是现在……！”永冰阳阻挡住一道电光，“情况和一年前有什么不同吗？！”
已经没有了。
一年前他们站在厄运之门前，最后时刻的雷电就像此时一模一样。
接下来该怎么办？
门里的能量正在涌出门，迟早会爆发。
一年前，他们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用另外两扇门的力量抑制住厄运之门，那几乎是在使用蛮力了，虽然最后的结果是三百年的安稳。
三百年时间，原本失控的门已渐渐平息，原本过载的力量也随着时间流逝而渐渐消弭，若不是莱伊蒙茨，厄运之门的安定可能会再持续一段时间……现在的他们依然可以那样做，再度等待下一个安定期到来，再重新来解决一切。
永冰阳咬牙，又是一道闪电向他打来，他正面接下，只觉得一阵剧痛贯穿身体，又很快因祈祷之门的力量而缓解，但疼痛仍让他难受万分，只能用长剑撑起身体。
他努力在这异样感中思索，过去在这个世界经历的一切，现在他们要面临的一切，所有这些……若他们再度将门封印，所有这些、都将重复。
一年后未必会有另一个何南来把他拽向异世界。
即便有，那对于这个世界而言，也已经过去了三个世纪的时光。
更何况他们在玛拉镇外承诺过那些话，当时志得意满，现在转瞬却要成空。
……他不想那样。
他不希望自己的错误一而再再而三地重现，否则今后他再回想起来，只怕会有双重噩梦袭扰着他的夜晚。
然而现在……他们还有别的办法吗？
一年前他们没能想出来的办法，现在会出现在他们眼前吗？
永冰阳不知道，尽管他并不知道，却也没有打算就这样放弃——
“这是……？！”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他猛地转头，就看见何南带着奇易与莱伊蒙茨出现在了大坑边缘，“怎么回事？！”
“门失控了。”齐月华代替他回道，在当前的情况下两人都没有寒暄，而是直接进入了主题，“门里的力量太多，我们没有办法控制它。”
“这就是你说的净化？”莱伊蒙茨讥讽，永冰阳向他看去，紧紧握住了剑柄。
何南微一侧步挡住了他投来的目光：“没办法控制……之后会怎么样？”
“先前进入其中的能量会一口气爆发。”齐月华说，“那……将会是场灾难。”
——等同于三扇门的力量同时向外炸开。
“有办法消耗掉那些能量吗？”何南立刻询问，他的左眼已经疼得几乎睁不开了，他闭上眼睛，不去注视前头这刺眼的光亮。
齐月华摇了摇头，说道：“要么爆发、要么封印……一年前，我和冰阳只能找到这个办法。”
“既然如此，只要把灾难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就能让伤害最小化吧？”一个新的声音忽然插进了对话。
何南的身体僵住了，他望向声音的来向，在那里，狼人渐渐褪去了身上的皮毛、爪牙，变成了少年的姿态。
“遂、古……？”
站在那里的杨遂古，对他露出了抱歉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