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犹大狰狞嘶吼着完最后一个字,那巨大的身躯发生恐怖的变化,棕色的皮肤上那密密麻麻的人头鼠头像蛞蝓的触角一样不断胀起,最后破体而出仿佛生出无数触手。成百上千的触手像蚯蚓一样扭曲舞动着,它们猛地朝平台上的人扑了过去,触手尖端共生的人头,鼠头发出恐怖的尖啸。
嗷!!
三头鳗的巨大变化显然出乎兰德尔的预料,他根本没有想到三头鳗能以这种方式对他们展开攻击。看到半空中如雨一样朝众人扑来的触手,兰德尔仓促念出了第七条诫文:“第七诫不可奸(和谐)淫!”半空中又迅速构筑出一座白色十字架。“来不及完成十诫之歌了,只能以这七诫之力将这世间最丑陋,贪婪的邪物打入地狱。以生灵圣子之名,阿门!”兰德尔心中暗想随后弓步屈膝,将手中那柄摩西之根像长矛一样抛向三头鳗。
随着摩西之根在空中急速旋转着呼啸掠过,兰德尔头那七座散发着刺眼光芒的白色十字架嗡地一声围在三头鳗。嗡,嗡,嗡……七座仿佛灯塔一样高大的十字架开始围绕三头鳗不断旋转,随后越旋越快,越旋越快让人看得心中产生一丝莫名的恐惧。
而此时深习能量之道的X猛地发动“灵眸”,眼球上鼓起无数脉络。借助灵眸,那七座飞快旋转的十字架在X眼中仿佛变得缓慢起来,X甚至能清楚地看到七座十字架内的能量正由平缓有序的流动变得暴虐无序,似乎马上就要发生爆炸。
“妈的,他会杀了所有人!”看到这一情形修养良好的X不禁破口大骂,他没有想到这位神秘的兰德尔神父竟然用了类似同归于尽的压缩能量大爆炸对付这个怪物。呼呼……空气在耳旁流动的声音就像喷气式飞机发动时的呼啸,眼睛眼角中的事物飞快从身旁掠过变得模糊,X从来没有如此快地跑过,他甚至觉得如果此时有人在他背后开枪射击,那子弹一定追不上他的背。
“快逃!”
当X怒吼着,将昏倒在平台上的苏莫连,李兰花两人抱起跳入海中的一刹那。他的背后亮起一道无比刺眼的白光,如果有人直视那白光哪怕只有半秒也会双目红肿流泪不止。那白光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将一切拉回原,拉回诞生之初的魔力,如果生即使死,死即是生两者是共通的,那这种魔力让万物回归原的力量也可以理解为将一切终结毁灭的魔力……
一场无声的大爆炸,热浪将X猛地拍入海中。从海面下朝头看去,能看到恐怖的冲击波将海水压得凹陷,透过被白光映得如同玻璃一样透明的海水,可以看到坚固的平台被冲击波分解城无数十几厘米大的碎块,但很快这些十几厘米大的碎块就在冲击波的热浪中分解粉碎,最后变成尘埃消散。
呼噜噜……
被冲击波猛烈撞击背部的X在海面下看到这彷如核弹爆炸后的白昼场景,口中灌入一大口海水渐渐失去了意识……
2063年8月23号,距第一区人类定居地水上城市沃斯爆发病毒狂潮,灾变之日降临的第十天。所有新巴比伦居民都看到了终生难忘的景象,当夜在教廷所受魔鬼引诱堕落并爆发瘟疫的沃斯城西南爆发了恐怖的爆炸。令人吃惊的是那巨大爆炸并没有产生浓烟,蘑菇云,而是紧紧是冲击波和刺眼的不断吞噬城市建筑的白色光罩。爆炸结束后,沃斯城西南出现一处直径达百米的巨大空洞,空洞下直通沃斯城底的海面。
就在沃斯城发生大爆炸不久之后,梵蒂冈教廷颁布紧急动员令,所有武装教职人员参与沃斯城的紧急回收工作。银行的现金,储备黄金,仓库中贮藏的物资,军事设备等重要资源在教廷的抢掠下疯狂运往浮空城。仅仅两时后,所有参与圣战净化沃斯的异端审判局武装人员搭乘方舟战列舰返回浮空城。随后空岛一般巨大的浮空城缓缓发动,不断上升着高度。当浮空城上升至三千米左右的高度时,浮空城下方巨大的金属半球底部缓缓裂开一条巨缝隙。巨缝之间闪烁着刺眼的光芒,三只直径超过百米的巨大圆柱管口正在积聚蓝光。随后教廷对浮空城居民发出紧急通知,称费奥多.罗维奇这位年老体衰的教皇受到上帝的召唤,上帝称沃斯已成为第三座索多玛,蛾摩拉一样的邪恶之城,上帝将将怒于它。因此,教皇费奥多将忠诚地执行上帝的旨意,将沃斯从地球上永远抹除,其中也包括那城中尚未被净化的百万感染者。
在三道从云稍间射向沃斯的光柱中,沃斯被浮空城的同步质子聚焦炮——上帝之怒轰成了齑粉,至此这座海上城市永远成为了历史传。
“你好我叫霍利……”
“老兄,我敢打赌你一定会迷死街上遇到的女人……”
“你们看看我的大宝贝,重型武库!哈哈……”
“对不起了兄弟,先走一步……”
……
当一幕幕仿佛昨日之事的记忆不断在眼前闪过,随着霍利微笑着挥手倒退着远去,梦境破碎了。“霍利!!”X惊呼着从梦中醒来,可是满目除了水天相接一望无际的蓝天大海,再也看不到霍利的影子。X坐在游艇甲板上的躺椅上,看着船尾后翻卷的白浪沉默不语。
哗啦,哗啦……
涛声如往事,烦扰着他的心。此时距沃斯城被毁灭已经过去了两日,当日在兰德尔释放十诫之歌后,X被爆炸冲击**压轰进海中失去意识,是药师修将三人救起按原计划搭乘着潜水器赶往距离沃斯二十海里之外的可燃冰采集站。之后,在采集站遇到了躲在这里避难的沃斯能源公司老总,于是药师修强行征用了他的游艇。不久之后,当X等人苏醒后,通过药师修得知兰德尔施放十诫之歌后发生的事。首先兰德尔,腓力,马太等人被一名身穿教廷重铠的男人救走。不过让药师修感到奇怪的是这个中年蓄须的男人身上穿的重铠花纹之繁复,做工之精良是他从所未见,而且重铠之上并没有套任何标志所属教廷机构的战袍。因此药师修很疑惑这个男人在教廷中的身份。
其次,让所有人吃惊的是三头鳗并没有在十诫之歌的大爆炸中彻底毁灭,当爆炸的冲击波消散后潜出水面的药师修看到三头鳗那些漂浮在海面上的碎肉朝着一个方向不停聚集,竟然缓缓凝结成一具比之前体积缩水很多的肉块。肉块蠕动着不停吸收吞噬海上漂浮着的碎肉,融合了犹大组织再生基因的三头鳗生命力之顽强简直让人心生恐惧。不过三头鳗的吞噬修复被一群不速之客打断了,药师修隐藏在支离破碎的平台废墟中看到六名身披宽大黑袍戴着兜帽的人出现在三头鳗附近。通过仔细观察,药师修看到这六名黑袍人脸上戴着鸟型过滤面具,长长的鸟嘴以及白色的面具看起来很像象征着死神的乌鸦,这和中世纪欧洲爆发瘟疫时出现在各地仿佛死神一样处理疫病者的“PlagueDoctor黑死病医生”的样子十分相似。
出于职业的敏感性,药师修对活跃在欧洲大瘟疫时期的黑死病医生十分了解。黑死病,来自非洲的令中世纪三分之一欧洲人丧生的恐怖瘟疫。当时的医生为了杜绝感染,身上经常穿着浸过蜡的厚重斗篷,戴着白手套,面部戴着巨鸟嘴一样的面具,手上拿着一根木棍用来掀开黑死病患者的被子或衣物。鸟型面具通常为银质,因为当时人们认为银可以解毒,杀菌。面具长长鸟嘴部分为中空,内部填充有草药,用来过滤空气。因为黑死病医生经常出没于疫病暴发地区,因此出于对瘟疫的深深恐惧在那个人心惶惶的中世纪欧洲,人们对黑死病医生十分恐惧,因为每当他们出现便意味着死神的降临,瘟疫的爆发。
这六名黑死病医生像死神之仆一样走到不断修复自身的巨大肉块面前,从漆黑的长袍下伸出右手对向肉块。那六只右手看起就像机械手掌,布满铜黄色的零件,手背上内陷的黄铜齿轮,发条不断旋转着发出咔啦咔啦的响声。那六只右手五指分开掌心对准肉块,五指不断分解由无数导线连接像盘扎纠结的树枝一样展开,掌心处绿色圆珠发出六道光柱射向肉块。令人吃惊的事情出现了,随着光柱接触到肉块的一刹那肉块剧烈地蠕动起来,随后身体不断渗出脓水体积迅速缩,原本三四米高的肉块眨眼间便缩到水杯大。而后黑死病医生的手指不断分解像无数细的触手一样将肉块从海面取来,发到一片铜黄色的金属板上。当肉块接触金属板后,铜黄色的金属板迅速分解变形变成一只布满电路的金色铜球将肉块紧紧包在其中。金黄色的铜球上电路交接之处有数枚指甲大的绿色发光体不停闪烁,具药师修猜测这些不明身份的黑死病医生可能采用一种特殊射线遏制三头鳗机体组织中细胞的活性,而他们手心处的圆珠以及金属球上的发光就是这种射线的发生装置。
当教廷的神秘中年人以及不明身份的黑死病医生离开后,药师修将X等人救起。可是,除了在大爆炸中被轰成碎渣仅有一扭曲变形的装甲板留下的帕克双足机甲外,药师修并没有找到霍利的遗体以及任何遗物。也许霍利被三头鳗吞噬了,也许他的尸体在十诫之歌的爆炸中化为齑粉,总之亲眼见到霍利被鼠群吞没的药师修已经对他的生还不抱任何希望了。
“X,午饭做好了!”随着苏莫连那娇莺软语从船舱中飘出,X从回忆中回过神来。
“嗯,知道了这就来……”当他走进船舱之刻回眸远望,在那海天相交之处,一片大陆在波光薄雾中缓缓浮现出来,世界第一大岛北极圈中的绿地——格陵兰。
(沃斯卷终于结束了,这卷写的很不顺特别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