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闻讯赶来的王县令,气势汹汹地从衙门里冲了出来,大声问道。
再见到王七被几个大胆刁民束缚着,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阴翳。
都说山高皇帝远,他作为县令爷,就是这里的老大。不管这里的商人、乡绅或者大财主,通通不敢招惹他和他的人。
眼下这几个人分明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杜大海见王县令出来了,立刻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说道:“大人,草民是特意过来这,为大人您分忧的。”
“哦,此话怎讲?”王县令倒想知道这个人能说出个什么来。
在这块地盘上,没有人不知道王七是他的人,眼前这个人敢动王七,分明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杜大海不卑不亢地说道:“大人,草民开了个小铺子,靠着小本买卖,挣点钱贴补家用。可是今日,这个恶痞居然来到我的铺子里白吃白喝。我让他结账的时候,他居然说他是大人您的义子,他在外面从来就没有吃饭付钱的道理。”
“草民心想,大人清正廉洁爱民如子,根本就不是那等鱼肉百姓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不要脸的义子呢?所以便斥责他的言行,结果他居然还想叫人打砸我的铺子。我一看便知,此人绝对是个冒牌货,故意冒充大人你的亲戚横行霸道,所以便把他押了过来。”
杜大海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表情认真,言辞有条有理,竟让人无法反驳。
王县令看了看依然昂首挺胸的王七,再看了看附近围观的百姓,心下只对杜大海的行为咬牙切齿。
这个该死的大胆刁民,竟然当着如此多人的面这样子告状,分明是故意让他难堪。
这王七不仅仅是他的义子,平日里还是他的得力助手,没少帮他干见不得人的事,他又怎么舍得处置王七呢?
可这个大胆刁民说的话有依有据,听上去没有任何毛病。这么多百姓在旁边围观着呢,要是自己什么都不做,名声上不太好听呀。
然而,就在他一筹莫展,正想着如何解决这事的时候,杜清清又开口了。
“大人,若是这个冒牌货只是吃霸王餐,不肯付那几十个铜板,倒也罢了。可他刚刚还威胁我们,说如果我们敢把他送去衙门,他就报复我们家。”
“有人可以作证,他刚刚说了不少恐吓我们的话。还说我们是做吃食买卖,要是他受到惩罚的话,他就会叫人在我们的食物里下毒,以此陷害我们,让我们全家人都吃牢饭。”
“青天大老爷,民女全家现在十分害怕,要是这冒牌货明天当真派人搞鬼投毒,那我们又该怎么办呢?我们只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没有任何依仗,求大老爷保护我们。”
这话一出,王县令更加说不出话了。
对方连这种话都拿到明面上说了,一旦他们铺子里接下来闹出事情,别说投毒下药,哪怕有人肠胃不适拉个肚子,恐怕也会赖到王七身上。
所以无论如何,王县令都不会允许王七去报复对方,反而会想方设法保护对方,担心他铺子会出现其他问题。
当真那样的话,哪怕他是这个县的土皇帝,也堵不了悠悠众口啊。
所以他劝慰杜大海放心,保证接下来不会有人去铺子里闹事。同时也表示,一定会严惩王七吃霸王餐的行为。
而杜大海等人的目的是把此事闹大,让众人知道他们铺子被王七给威胁了,并没想过要怎么为难王县令。因此在王七答应了赔钱之后,他们收了那七十多个铜板,便不慌不乱地离开了。
当然,杜清清也按照事先说的那样,分别给了那七人二百文钱,以作酬劳。
那些人得到钱后,对杜清清等人感恩戴德。毕竟这二百文钱不是小数目,足够他们用很久了。
离开之后,阿才不解地滴咕道:“这一家人的脑子是不是有毛病,为了追回这七十个铜板,不仅仅白白浪费了一两四百文钱,还得罪了王县令。”
凌旭听他这么说,不觉一笑:“你说错了,他们一家人的脑子不仅没毛病,而且还比正常人聪明着呢。”
“此话怎讲?”阿才有点不明白自家少爷这话的意思。
凌旭解释道:“这王七是什么人,整个县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些被他敲诈勒索的店铺掌柜,每次被欺负后都不敢吭声,只敢老老实实地咽下苦水。”
“正因为如此,王七摸清了大家的想法之后,才这般肆无忌惮,嚣张跋扈。毕竟他知道,那些想做买卖的人最怕被人骚扰,一旦遭到报复之后,生意会受到很大的打击,只能忍气吞声地受着。”
“而这家人反其道而行,故意把事情闹大,让县里大多数人都知道。既然如此,那王县令就算再怎么怨恨他们,也不敢报复,要不然这王七就彻底废了。”
“他们只敢来阴的,这事既然放到了明面上,闹得这么轰动。这王县令不得不顾忌百姓们的态度,所以怎么也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