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了解容恩的薄牧川看得出来,她可怜委屈的模样和问责不是演出来的。
她是真的被昨晚上容栖阳的行为伤到了心,但愿恩恩待会儿情绪不会失控。
见到容恩从楼梯上下来时,良歌只以为她要用苦肉计,没想到情绪突然就爆发了出来。
心里为容恩捏了口气,以她和义父互不退让的性格来看,待会儿怕是要双方都难得不愉快……
容栖阳搁在腿上的枯槁的手抓紧靠在一起,心疼地看向一脸憔悴的女儿,长长叹了口气,话里满是无奈。
——“恩恩,我不是故意的,我是为你好。你还年轻,经历的事情少,不懂情爱。”
——“耳朵根又软,经不住薄家人的花言巧语,沉迷于薄牧川的甜言蜜语里,还不明白薄容两家的仇恨到底有多深有多不可磨灭。”
张口闭口就是两家的仇恨,有容栖阳的行为里,薄牧川不由得想起那句话:
“有多少句家长的我为你好四个字,都是在进行道德绑架,用自己的世界观和价值观去束缚子女的人生。”
“他们父女俩在说话,你有什么资格插嘴?”良歌轻佻唇角。
痞气而不耐烦地卷起衣袖,隐约有要动手的意思。
薄牧川觉得这个问题真是可笑至极又愚蠢,“凭我是恩恩的丈夫,是和恩恩最亲的有法律关系的人,够格吗?”
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与恩恩有法律关系的人,最有资格为恩恩发言。
一句话怼住良歌。
“我算是明白了。”良歌冷笑着点头出声讥诮,“怪不得你忽悠恩恩火速领证,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用婚姻和法律还有孩子将恩恩和你绑定在一起。”
而义父没有公布身份,和容恩没有法律上的实质性关系。
哪天要是打起官司来,情况将对于他们非常不利……
薄牧川面无波澜没有反驳什么,大手抓住一旁身体依旧在轻微发颤的容恩。
结婚一事他的确带有些许算计,但是孩子一事出乎他的预料,不过这个没有解释的必要,解释了反而显得累赘多余。
“爸爸。”容恩一心全扑在全息影像里的人脸上,没有注意到身旁两个男人的互动。
一冷静下来脑海里满是昨晚上的血腥画面,发红的眼睛眼泪汪汪。
此刻心里产生的难过之情超乎预料,甚至有控制不住要大哭特哭一场的趋势。
容恩胡乱将凌乱的头发别到发红的耳后,无处安放的双手烦躁地抓住头发。
“如果您是因为薄容两家的恩怨才对孩子动手,孩子是不是太无辜了?我之前就有跟您说过当年的事情有蹊跷,不一定是薄家做的,薄家不一定是凶手。”
眼泪噼里啪啦掉下来砸在手背上和地板上,身体摇摇欲坠,薄牧川及时过来扶住人才没摔倒。
容恩小身子板一抽一抽的,捂住因为哭泣而发红的小脸。
“您不相信我的话就算了,为什么要对我的孩子动手?你知不知道昨晚上我有多害怕,我一醒来就发现自己没有一点知觉地躺在手术台上。就连您的手下将打胎药剂注射进我的身体,我都没有发现,孩子差点当着我的面没了,呜呜呜呜……”
昨晚上流了好多血,好疼,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就和豆芽菜一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容恩回头埋首在薄牧川怀里,哭成了泪人,薄牧川抱住人轻声细语哄着。
良歌就像个多余的外人一样杵在一旁,心里晦涩不已,在B国的两年里他都没有抱过恩恩,真是没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