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佛陀笑面 心有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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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会场一片静默,众人这才如梦初醒。

记者们飞快的在笔记本上记下事情的所有经过,相信明天报纸的各大头版都会报道这件事情。

只是坐在观众席一言不发的年轻老板,神色阴冷的更加可怕。

萧旦礼缓缓站起,望着展台上这个风华正茂的白玉郎,看着他睥睨一切,成竹在胸的眼神很是明亮。

这一切果然都是他一步步设计算好的,事态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包括他的另一层身份,也是三年前就已经埋下的种子。

而这几年,温柔乡里那个风流尽显的七爷,也不过是他伪装的外表罢了。

听着会场外面的喧哗声,萧旦礼转身望着上海侦缉处的孙处长,见他带人步入会场,神色却没有丝毫意外。依照他对王西洲的了解,除恶务尽。

王守愚的面色已经难堪到了极点,望着侦缉处的人向自己走过来,心中暗道不好,眼神在王守信也十分意外的脸上扫过,最后目光投向了远处,定格在了展台上,西洲那张带着几分倨傲神色的脸庞上。

他伸手指向了自己的亲侄子:“敬亭真是长大了,既能独当一面,又有勇有谋了。”

侦缉处的人很快包围观众席中孤立的王守愚。孙处长带着批捕公文大声说道:“王守愚,我们怀疑你倒卖国宝文物,跟我们走一趟吧!”

王家几位叔公都神色大惊。其中年长的急忙拉过王守信:“墨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才出来,警察厅的人为什么又要抓墨成啊?!”

王守信沉默下来。

王守愚心中压抑着滔天的怒火,望向了台上眼神淡然的王西洲:“敬亭,我好歹是你的四叔,有什么事,我们一家人坐下来私聊,何必让外人干涉进来了?”

“四叔,我给过你很多机会!”西洲淡淡的说道,“我前后对比过,当年家父抵达南京的时候,给你跟三叔都各发的那封电报,内容是相同的,可外人却不知,家父其实另外给爷爷写过一封信,只是当时情势危急,来不及亲面转交。”

“信?二哥给父亲写过信?”王守信的神色十分意外。

王守愚冷笑:“信?什么信?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的确,你已经烧了那封信,大可以死不承认!”西洲摇了摇头,四叔已经错过了自己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有些破损的信封,在王守愚面前晃了晃。

王守愚脸上的怒气霎时凝固,变成了愕然,随后是深深的恐惧:“不可能的,我分明已经烧了啊!”

众人听他的话,纷纷投过眼神。王守愚有些慌乱。

西洲打开了信,信被撕毁了,又重新拼接回去的,他苦笑:“四叔,你大概不知道吧,这信是爷爷临终前交给我的。你烧得那封信,被爷爷掉包了。”

“父亲!”王守愚脸上难掩震惊,“父亲他……”

西洲的眼神盯着信:“爷爷当时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的确很震惊,随之是深深的愤怒,可那个时候我父亲已经死了,一切已经于事无补了,他已经失去了两个儿子,他不想再失去一个,于是他想撕毁了这封信……”

“你胡说,父亲怎么发现这封信的啊!我分明将它藏在了秘阁中!”王守愚的脸变得十分狰狞。

王守信很是焦急:“敬亭,二哥给父亲的信上到底说了什么呀!”

西洲将信交给三叔。

王守信越往下看心里越震惊,捏着信的手都不断的发抖。他不可思议的抬起头,看着王守愚,声音都有些颤抖:“信上说得都是真的?父亲真的一直暗中被人下毒?”

此话出口,王家几位叔公都难掩震惊之色。王之行不是死于疾病,而是慢性中毒而亡?

王守愚神情一怔,嘴硬说道:“我,我不知道!”

王守信望着手中的信,信上说二哥王守诚在在去往东陵的路上,发现了常年给父亲送药的掌柜被人追杀,二哥救下了掌柜一家人的性命,也许是那掌柜良心发现,告诉了二哥这个秘密,是掌柜的收了别人的钱财,一直暗中给父亲的补药里下一种慢性毒药。

这种毒药虽然不至于让人当场毒发,但常年累月的积累下来,会使人慢慢丧失五感,最后全身瘫痪在床上,耗尽精气而亡。

王守信大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当年父亲的药,不一直都是你王守愚负责的嘛!”

听着他的呵斥,王西洲摇了摇头:“那掌柜没有说出要他下毒的人是谁,便死了!我父亲担心爷爷的身体,急忙写了信托人带回王家老宅,可不巧,那个时候四叔你恰巧收到了信,可你并没有交给爷爷,也没有对大家说出爷爷中毒的事情,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

王守信气极反笑,眼神冰冷而凌厉的望向了神色闪躲的弟弟:“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做贼心虚,担心事情暴露!”

王守愚突然大笑起来:“我能怎么办!父亲他老糊涂了,他居然要把偌大的家业交给王西洲这个毛头小子啊!”

王守信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情,在西洲没有去北平读书前,父亲已经将西洲当成王家的下一任继承人培养,并且收为了关门弟子!

要知道王家祖训,手艺一向是一脉单传,掌门人也不例外,一辈子只能收一个关门弟子,所以王家当家人的关门弟子,必然会是下一任王家掌门人的人选。

要知道,父亲当时膝下有三个儿子,可是他没有选择其中任何一个,而是选择了还年轻的孙子王西洲。

王守信也因为此事耿耿于怀很多年,但是他实在没有想到,王守愚会下如此狠心,居然要毒杀自己的父亲!

“王守愚,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王家几位叔公气得浑身发抖。

“你们住口!”王守愚吼叫,“我有什么错?我才是父亲最出色的儿子!从小开始,父亲便将自己的本事交给我,并且告诉我,将来我才是那个要继承他衣钵的人!”

他说着大笑起来,看向西洲的眼神却满是痛恨与嫉妒:“可是后来变了,自从有了王西洲这个孙子后,父亲就开始疏远我,还要将我派去杭州,我知道他这是要厌弃我了,我不服!凭什么!我等了二十多年,凭什么最后便宜了这个毛头小子,我王守愚自认本事不俗,天赋异禀,哪一样都不输他王西洲!”

王守信罕见的沉默了。他突然有些理解此刻王守愚的心情了。

西洲却冷眼望着他,话语犹如当头棒喝:“你住口!”

他大声痛斥:“你没有资格评论爷爷,更没有资格与我相提并论!”

“你永远不会理解爷爷的苦心,”西洲冷眼望着台下的四叔,“你的确是爷爷膝下最出色的儿子,是自大伯父死后,最出色的儿子,也是王家下一代继承人的不二之选,只是可惜,你心性太过偏激,做事又不择手段,爷爷正是看透了你这一点,才会选择将你派去杭州,就是想让你在那边磨磨自己的性子,将来好回来继承王家当家人的位置!”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不成?”王守愚自嘲的笑了,“父亲从来就没有想要把当家人的位置传承给我,他收了你当关门弟子了!”

西洲长叹口气:“爷爷的确收了我当关门弟子,可是你却忘记了,关门弟子不一定就是王家的继承人。爷爷知道我还年轻,于是便想着让你继承掌门人之位后,由四叔你继续教导我,爷爷在祠堂的宗谱上,写得是你的名字,而我……在四叔你之下!”

“你胡说,你……”王守愚满脸的不可置信。

西洲无奈,伸手接过小西递过来的王家宗谱,翻到了自己的那页。

烫金的魏碑小字,赫赫然在白纸上写着,王家第三十八代掌门人王西洲几个烫金大字。

王守愚一把抓住了显得很是古朴的王家宗谱,神色痴傻,嘴里一直念叨:“不可能,不可能,为什么会是三十八,为什么会是三十八,三十七,三十七是谁!”

他忙乱的翻开宗谱的前一页,望着白纸上那一行行小字,正是父亲的笔迹,醒目的写着:王家第三十六代掌门人王之行,王家第三十七代掌门人……王守愚。

三十七……是他王守愚!

当看到自己的名字时,王守愚的眼睛忽然有些模糊,可他依旧死死的盯着宗谱上自己的名字。

那是父亲亲笔填上去的名字!

他抚摸有些泛黄的纸张,浑身都颤抖起来。

西洲望着四叔不停翕动的嘴巴,张口念着宗谱上那句“王家第三十七代掌门人王守愚”。

那是他的名字。

王守愚猛地抬起头,面色狰狞,他的眼泪夺眶而出,嘶哑着嗓子大吼:“王家第三十七代掌门人,王守愚,写的……写的是我的名字!”

他整个身体忽然摇晃起来,仿佛承受了如山的重量,一双膝盖猛地跪了下去,倒地痛哭。

“父亲他骗了我,他骗得我好苦啊!既然已经写了我的名字,为什么不跟我明说!”

王守愚望着宗谱上自己的名字,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个笑话!

他痛苦的揪住自己的头发,疯狂地嘶吼了起来,嘴里不禁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惊得四周的人急忙向后退去。

“啪”的一声,宗谱从王守愚的手上跌落在地上。

王守信捡起宗谱,轻轻抚摸父亲的笔记,眼中也满是不可置信,随即苦笑:“父亲还是选择了四弟,他还是选择了四弟,可惜啊,宗谱非王家掌门人不可观看,这是天意,天意弄人啊!”

“不!”王守愚绝望的大吼,声音歇斯底里。

他想起父亲教导他们学习时的儿时画面,耳畔都是父亲满是溺爱的读书声:

“首孝悌,次谨信,泛爱众,而亲仁,有余力,则学文……”

王守愚不知不觉的念出了声,又是大哭,又是大笑,如同一个疯子。

做人呢,首先是孝敬父母、友爱兄弟姊妹,其次是谨言慎行、信守承诺。要博爱大众,做一个亲近有仁德的人。学好自己的思想道德之后,有多余精力,就应该多学多问。

西洲望着这样的四叔,心底也很是心痛。四叔这辈子其实最在乎的,并不是什么王家的掌门人位置,他最在乎的,其实从头到尾,只有爷爷的眼神而已。

他实在太在乎自己父亲对自己的看法了。

所以为了不让自己的父亲失望,他凡事都要做到最好的。可就是这份沉重的期望与寄予,反倒让四叔走上了歧路,还是一条彻头彻尾的不归路。

王守愚至今还记得,父亲最后一次怒骂自己不争气的模样,脸上那份深深的失望:“你年纪轻轻,就开始好高骛远,我看你不是少年得志,而是夜郎自大,不知道自己有几分本事,就想着蚂蚁撼大象了,你除了你这满腔冲动,还有什么值得让人称赞的!”

时至今日,他才体会到父亲眼中那份痛惜的神色,只是为时已晚,最可笑的,最悲哀的,是他亲手毒死了自己最在意的父亲!

王守愚甚至能想象到,当父亲看到这封信时的场面,他的脸上该是多么的失望与心痛啊!

西洲走上前,居高临下望着如同失了魂的四叔,轻声说道:“其实,爷爷看到这封信后,想要撕毁了它,爷爷希望你能迷途知返,所以他临终前始终不忘叮嘱我,不要让你回来奔丧,爷爷希望让他一个人承受这份痛苦,随他进入棺材。可惜,四叔你始终没有理解爷爷的心思,事情才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你才会被人利用!爷爷还让我告诉你,他不怪你!”

“他不怪我!”

“父亲不怪我……”王守愚脸上的神色如同失魂了一般,霎时苍白如纸。

王守信闭上了眼睛,心痛的无法呼吸。

王守愚缓缓抬起头,望着偌大的会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他缓缓站了起来,疯癫的笑道:“到头来,我,我王守愚,才是王家那个败坏师德,坏了王家累世清誉的罪人啊,我实在是罪该万死啊!”

“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我还有什么脸去见父亲呢?”王守愚如同疯了一样,癫狂的大笑,四周的人都露出了怜悯与惋惜的神色。

忽然,场中“砰”的一声枪响,彻底震惊了所有人,将众人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们只瞧王守愚脸上鲜血直流,而他的手里正握着一把精致的手枪。他乘着所有人不注意下,自裁于当场了。

“四叔!”王西洲大惊失色,急忙抱住了跌落下来的王守愚。

王守愚望着西洲着急的神色,忽然笑了,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抚平了西洲皱起的眉宇:“敬亭,你才是王家的希望,四叔对不起你,对不起二哥,对不起你爷爷的厚望,你要好好的,你才是王家的掌门人,谁也不能动摇你的位置!”

最后一句话,王守愚是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大吼着喊出来的。王家诸多旁系兄弟还有几位叔公的脸色,都变了变。

“四叔,四叔!”西洲看着慢慢闭上了眼睛的王守愚,手狠狠的握在了一起。他没想到四叔居然会如此极端,选择这种方式来赎罪!

王守信呆呆的望着四弟的尸体,全身力气化作了那一声喟然长叹。

侦缉处的孙处长本是来调查王守愚涉嫌倒卖古董文物的事情,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他这么一死,没有了罪证,那鬼酉泉西自然也无法找到人指证他了。

只是众人没想到一场拍卖会,会落到如今的下场。那玉佛已经尽碎,王守愚也身死,就算他们有人还惦记裕陵中真正七尊玉佛的下落,但也不好意思再次询问王西洲。

何况王西洲在台上也说了,这当年被王殿臣掉包的七尊玉佛,并没有带回王家,可能是跟着光绪皇帝随葬西陵了,也可能是后来战乱中遗失了。

茫茫人海,天下之大,又哪里去寻呢?希望渺茫。

王家几位叔公的视线都落在了眼前这个出尘的少年身上。

“西洲,如今你四叔已经死了,那这掌门人的位置……”

王西洲眉头一皱:“王家宗谱上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难道几位叔祖们没看见?”

“敬亭你别误会,现在王家凋敝,我们也都老了,你四叔又……现在能撑起整个王家的,只有你了!”

“我知道!”西洲淡淡的回答。

…………

……

三日后。

上海黄埔江港口。

听着江潮拍打岸边的水浪声,西洲目送三叔带着西海上了去往广州的邮轮。

东陵玉佛随着四叔的死,彻底写上了句号。

鬼酉泉西虽然被萧旦礼“请”到了警察厅,追查国宝被盗一案。

可是鬼酉泉西本身是上海虹口区商会的会长,势力颇大,又是支那古董协会的会长,在背后大肆制造舆论,乃至于国际上的舆论。甚至期间还有法国人的求情,迫于压力,萧旦礼不得不放了鬼酉泉西。

文宿俊与勾陈站在西洲的两侧,看着王家三叔上邮轮的背影,都有些不解,为什么王西洲要将王家在南边的所有产业,都交给他三叔打理,那可是王家的根基,是王家大半经济的来源。

西洲看着两人不解的神色,摇头一笑:“你们以为,我四叔死得冤枉嘛?”

勾陈纳闷:“虽然说,你四叔害死了你爷爷,又跟鬼酉泉西合谋,险些将王家带入万劫不复之地,但毕竟是你亲四叔……”

西洲打断了他的话:“四叔的死是因为他内疚,愧对爷爷的厚望。可四叔始终还是有良心的,我在四叔的遗物里,发现了当年我父亲发给四叔的电报!”

文宿俊心中一惊:“这不可能吧,当初许成然诬陷你父亲的证据,不就是那封电报嘛?你四叔怎么可能还会有一封?难道说,电报不是四叔交给许成然的……那……”

勾陈大惊:“是你三叔出卖了你父亲!”

西洲望着邮轮上三叔的身影,他披着一件很厚的风衣,带着圆帽,正站在邮轮上注视着自己。

西洲深吸口气,唇角撤出几缕笑意:“我曾经遭受了两次暗杀,都是很专业的人,甚至一次出动了狙击手。四叔虽然与鬼酉泉西合谋,但他想要拿到我手里的那尊玉佛,所以断不会杀我灭口。”

文宿俊震惊的望向了邮轮上的那个背影:“你的意思是,想杀你的人,其实一直是躲在暗处,是想要渔翁得利的三叔!?”

“不错!”西洲点了头,“三叔号称‘杀心玉如来’,以雕琢玉佛而闻名沪上,我给许成然做的那尊假佛虽然精妙,但以三叔的本事,断不会看不出破绽,更不会没有任何疑心,直接拿去许家,而且三叔居然是喝多了的时候,被许成然抓去了警察厅,这就是最大的破绽。因为我所了解的三叔,是一个谨小慎微的人,他从来不会允许自己在外面喝醉,也从没有在外面喝醉过!”

勾陈暗暗咋舌:“我们假设一下,你三叔如果事先就知道是你四叔害死你爷爷的,那么他一定有把握在拍卖会上,揭穿你四叔。所以,阻碍他当上王家掌门人的障碍,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你要是成功被暗杀了,萧旦礼最怀疑的人,当然还是你四叔!因为你三叔一直在警察局的大牢里待着,根本就没有办法出去……”

“等等……”文宿俊急忙摆手,“王守信一直在监牢里待着,他是怎么知道外面的事情的?又怎么知道敬亭的行踪,怎么安排杀手的?”

西洲一笑:“很简单,他在外面还有一个同伙?!”

“谁!”文宿俊与勾陈异口同声问道。

西洲两道剑眉微挑,眼神示意邮轮的方向。

文宿俊与勾陈同时扭过头去,恰巧看到王守信身旁立着的那个少年身影。他的儿子王西海。

邮轮上,王西海同样神色复杂的望着港口上立着的那袭身影。

“父亲,难道我们真的放弃了?”王西海有些不甘心,“我们费了这么大劲,险些成功!如今四叔已经没了,就剩下敬亭一个人……”

王守信示意他不要再说了:“我意已决,你不用再说了!”

王西海欲言又止。

王守信长叹口气:“你我父子都不是他的对手,我们的计划早就被他王西洲看穿了!从他掏出二哥写给父亲的信时,我就知道了,他不仅仅看穿了你四叔,怕是连我也一并看透了!”

王西海神色露出震惊:“这怎么可能,我们如此隐秘!”

王守信无奈:“或许我真的老了,本就不应该起这个心思,父亲的选择是对的,王家满门皆庸才,唯独此子真麒麟!我们父子两人不是他的对手。”

王西海想起临行前,王西洲看自己的眼神,心中一阵悸动,那眼神似乎是将他看穿了一般,让他心底发凉。

王守信喟然叹道:“你以为,他看似把我们父子派到广州,管理王家在两广偌大的产业,是我们得了便宜?”

王西海纳闷:“难道不是嘛?”

王守信一乐:“傻孩子,两广所有的王家产业,都是你祖父一手经营起来的,就连那些老谋深算的叔公们都插不进去手,何况我们父子呢?哪里怕是早就被王西洲经营得如同铁壁一般了。他这是将我们父子俩放到广州养老去了,若我们本本分分,还是一家人,若我们再起害人之心,说不得你四叔就是我们的下场!何况,他只让你跟着我去,却以你弟弟年幼为借口,把你弟弟留在他的身边,相当于时刻让我警惕着,告诉我不要轻举妄动,你儿子还在我手里呢!”

王西海目瞪口呆:“那弟弟,是被当成了人质不成?会不会有危险?”

王守信摇了摇头,眉宇间尚有忧愁:“我猜,敬亭怕是真的下定决心,要押运国宝南迁了,你弟弟虽然小,但却比你心思敏捷,而且,你弟弟对他王敬亭,比对我这个亲爹还亲,让他待在敬亭身边也好,历练历练,没准将来能成大器!”

王西海不再言语,心里彻底死了心思。

王守信望着逐渐远离港口的邮轮,岸上的人影越来越远,他长叹口气:“鬼酉泉西吃了这么大的亏,不会善罢甘休的,何况我总觉得,敬亭一定知道裕陵里那七尊玉佛的下落,他当着拍卖会那些人的面,没有说实话!不过这样也好,断了某些人的心思,东西埋在地下,总好过拿出来安全得多。”

王守信看了看怀里,他拿走了四弟的怀表。摸着那银质的怀表,心中有些心痛,他虽然想利用四弟,却没想到他的心思这么极端,得知真相后,对父亲的愧疚会让他如此绝望,以至于走向毁灭。

如果当初知道是这个结果,他宁愿四弟永远不要知道真相的好。

可惜,没有如果。

人总是不能克服自己的欲望,欲望一旦大过你的能力,就堕落了魔道。

唉,这个世上,王敬亭始终只有一个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他那份,既有金刚怒目的佛陀慈悲,又能菩萨低眉,用尽罗刹的手段!

帝王玺印杀神刀,多金风流白玉郎。

往后的日子还长,希望敬亭你海阔凭鱼跃,天空任鸟飞,王家始终留不住你这头麒麟的。

…………

……

西洲回到王家大宅,才进客厅,便听电话响了。

他望了一眼没有人的客厅,径直走过去,接起了电话。

电话里面传来了一个雄厚苍老的声音:“尽管我已经很高估你了,可现在看来,我还是有些低估你的能力了!”

“是你!”西洲眉头皱起。

“不错,是我。”电话里隐隐有丝笑意。

“你到底要干什么?”西洲明显感觉自己的心,跳得更加剧烈了。

“这一盘棋,才刚刚开始,不是吗?”电话里的声音顿了片刻,“接下来,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了哦?!玉佛的秘密,我会得到我想要知道的一切!”

“玉佛已经碎了,没有什么秘密可言!”西洲眉头忍不住一挑。

电话里传来了大笑:“你能骗得过鬼酉泉西与众人,可你骗不过我,真正的玉佛,一定在你知道的地方!”

西洲冷笑起来:“可你永远不会知道这个地方是哪!”

电话里罕见的沉默了,半晌才说道:“有你这样的对手,我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愤怒……”

“老阎王,我会揭穿你的真面的!”

西洲挂掉了电话,深吸口气,心中却显得心事重重。

他走进自己的书房,只见半个月没有回来,书法居然乱得一塌糊涂。

他望着自己书桌上,不知道何时断了的珍贵毛笔,顿时气急败坏的大吼起来:“言猛虎,你给我滚过来,我几日没在家看着你,你这头黄脸花猫猫,就想做山大王了啊!看我怎么收拾你!”

言猛虎委屈的声音从后面的花园里传来:“师父,师父,真的不是我故意的,都是君兰,是那个死胖子弄断的!”

肥胖的君兰立马跳出来辩解:“大哥,我发誓我没有,要是我弄断的,我……我……我就今天不吃饭了!”

西洲气得两道剑眉不禁抖了抖,咬牙切齿的冷笑道:“真是我的好弟弟,真是很‘毒’的誓言呢!”

“你们两个,今天晚上给我罚抄十遍《弟子规》,不抄完,谁都不许吃饭!”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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