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轩这些日子,也跟着殷殷娘子学习医术,竟然也知道九木玄针的使用方法。
说道这一点,杭殷殷还真的非常佩服文轩相公对医术的天赋呢。
这,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有的天赋!
似乎,文轩的医术至今在殷殷之上的呢。
楚文轩摸了一会脉,又沉吟了好一会,实在没辙,只能应付过关再说,瞧了一眼杭殷殷,道:“娘子,应该是扎一次九木玄针,再上一些药丸吧?”
楚文轩已经知道如何治这家小少爷的病,不过呢,殷殷娘子是更加厉害的呢,所以他要问殷殷娘子。殷殷娘子的建议还是要听的呢。
那个财主忙陪笑道:“之前省城那边的大夫给了两枚药丸,昨夜用了一枚,还有一枚,既然这丸药这么好,能不能多开几枚备着呢?”
楚文轩点头,望向杭殷殷,然后夫妻两面面相觑,看着那个财主,“既然省城那边的医术药丸这么好,干嘛还叫我们的呢?”
说得土财主哑口无言,所以土财主竟然跪下来,对着文轩殷殷乞求着,“你们若是有什么药丸能否拿出来,医治小儿,我这里万分感谢了!”
杭殷殷决定了,用紫雪丸,退热开窍醒神很是灵验,对高热引起的急惊风效果很好,现在孩子的急惊风是因为高热引起的,而高热是因为小儿肺炎,而小儿肺炎却是治了好好了犯,说明导致肺炎的原因没找到。
如果这样,那孩子的高热还会发生,而孩子一旦高热就很可能会再次急惊风,就算用紫雪丸退热熄风止痉了,却是治标不治本,因为原发疾病没有根治,又会陷入一个高热、急惊风,退热,再高热,再急惊风的恶性循环,高热对孩子本身就很危险,若找不到这引起高热的原发疾病,不仅无法根治高热急惊风,还有可能引发其他疾病出现危症甚至危及生命。
而没有辨证清楚之前胡乱用药,不仅达不到根治疾病的目的,反而会导致变证,使病情复杂化,那时候就更难治疗了。所以,杭殷殷在没搞清楚引起小儿肺炎的真正原因之前也不敢胡乱用药,这紫雪丹就能乱给,忙道:“我……,我没带,要不下次我带来,行吗?”
“行啊,”那个财主忙答应道,“反正我这还有一枚省城的呢。”
那个财主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琢磨,这药丸一共吃了两次,头一天省城那边治病之前吃了一次,症状明显好转,但孩子带回家之后病情又发作了,又吃了一次,病情又好转了。这就有些怪,不知道是没有连续用药导致病情复发还是这药本来就治标不治本。若是后者,那可能是楚文轩不见兔子不撒鹰,想借机多要些诊金,不过,他偷眼看了看楚文轩,从这楚文轩脸上也看不住有什么故意刁难的神情,所以这诊金的事暂时也不要提,最好能够把他们留一段时间,若孩子病发,倒也有个防备。
想到这里,那个财主陪着笑脸对楚文轩道:“楚兄弟,现在天色已晚,城门恐怕已经关了,两位就屈尊在寒舍留宿一夜吧,不知意下如何?”
楚文轩当然知道那个财主留他们住在家里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孩子,就怕孩子晚上又发病,有他们两人在,心里就安稳一些。便点头道:“既然如此,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正好莲花村还有几个也病重需要随时察看,就留一晚好了。”
“多谢!你们夫妻真是个好心人!”那个财主陪笑道,“鄙人已经让人把我夫妻旁边的两间厢房收拾出来,两位就住那里如何?”
那个家小少爷才三四岁,与父母同住,那个财主安渔场楚文轩爷俩住在同一个小院里,显然也是为了儿子的病着想的。楚文轩拱手:“客随主便,叨扰了!”
那个财主为了让楚文轩安心,特别让那个管家去一趟莲花村各个村民家,告诉他们殷殷文轩在那个家住着,若村民们有什么头疼脑热的呢,直接到那个府来通知就行了。然后领着楚文轩殷殷夫妻来到后院住下,吩咐伺候的丫鬟好生照料。这才告辞回屋了。
此刻天已经完全黑了,村里没有打更的,也没有宵禁之说,不知道是否起更了,楚文轩是天黑就睡觉,天亮就起床的,所以洗洗准备睡了,杭殷殷不习惯这么早睡,决定出去走走,顺便再琢磨琢磨两个疑难病案该如何处理。
让小丫鬟带自己从后院的后门出去,说了想外出散散步,也不用人跟着,独自一人慢慢在村里晃悠。
农村人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特别是头一晚是除夕夜,都守夜通宵不睡,而大年初一都困了,所以很多人早早就躺下睡下了,村里静悄悄的,只是偶尔能听到几声犬吠。他一个人在静静的村里漫步,也无人打扰。
殷殷一边想着这个小孩子的病情,一边看着天上的岁亮。
岁色极为皎洁,如同一段薄薄的白色纱锻一般,照耀在自己脸上。
突然间,杭殷殷又想起春芽。
春芽怎么突然之间变成另外一个人似的。
这个是殷殷怎么也猜不透的呢。
可是呢,谁又能确定呢。
就好像苑苑表妹,她从小是那样心地善良的一个小女孩。
谁知道大大以后完全随了她的母亲杭秋雨,却又遭到那样的下场。
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反正殷殷的心情极为郁闷。
想着想着,叹息一口气。
然后殷殷又转了几圈觉得没劲,借着蒙蒙的夜光,她决定到村口老槐树下坐坐。
老槐树就在村口不远处的山岗上,有朦胧的岁亮,有积雪的反光,倒也能看得见路。他踩着积雪吱吱嘎嘎响,笼着衣袖漫步走到老槐树下,岁光被树挡住了,一大片阴影把她也罩在了里面。她弯腰把大条木凳上的积雪扫掉,坐在上面,望着银色灰暗的远山剪影,想着那个家小少爷的病,尽管无人打扰,能清静思索,可琢磨半天,还是没有半点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