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克菲勒说:亚里士多德说过,如果能够重新活一次,我们每个人都将不朽。
李清也不知道亚里士多德说没说过这样的话,就当他说过吧。
不过李清从没想过不朽,也许在曾经的曾经,他还笑言过【须知少日拏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但是如今他却时刻保持着一颗谦卑之心,他开始敬畏天理,敬畏生活。
他没有想过要改变世界,他只是不想让世界改变他,他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的善良和真诚,尽力不因耽于世故而流于世俗。
站在07年末端回首,重生至今三年,与前世相比,他的人生走上了另一条轨迹。
他参加过全国新概念作文大赛,以《风骨》一文摘下一等奖桂冠。
也参加过市里组织的田径比赛,虽然没有获得什么成绩,但还是取得了国家二级运动员证书。
重得光明之后,他曾自我反省自己那段沉沦黑暗的人生,付诸于笔下之后成就了《一日谈》,书商为了蹭热度,发了几条通稿,于是他被称为“第二个韩晗”。
他休学半年,满中国乱转,观揽过河山,在博客上写的随笔散文《一百八十六块的旅行》也已经出版,卖的还不错。
怕什么真理无穷啊!
进一寸有进一寸的欢喜。
他慢条斯理地,不温不火地,随心而行。
他喜欢文玩,喜欢书法,喜欢拾花,喜欢赏画,喜欢焚香,喜欢听雨,喜欢品茗,喜欢观云,喜欢候月,喜欢这世上一切纯真的、美好的东西。
他不曾欺骗这个,也没有追求那个,没有把这个取笑,那个玩弄,他有着自己的消遣。
或许就像是王小波说的那样,一个人只有前世今生是不够的,他还应该拥有另一个诗意的世界。
而这个世界,李清有。
…………
李清和景恬在燕影07级表演班是两个很特别的人。
倒不是说他们有多么特立独行,事实上两个人和班里同学的关系都不差。
只不过他们算是班上的小名人,一个是作家,另一个是出过专辑的歌手,而且他们还一起拍过电影。
再加上这俩人总是黏在一起,说情侣不是情侣,但那种亲近感却又很明显地超越了友谊。
所以班上关于俩人的八卦从来没少过。
只是俩当事人依然我行我素,甚至景小恬儿在聊天的时候还拿这些八卦当谈资。
每当这时候,李清总会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我喜欢的女孩儿是个傻的,她好像只拿我当朋友可怎么破?
唉……
《色戒》的话剧版在李清的影响下无疾而终,不仅如此,景恬还推掉了不少增加曝光度的活动。
虽然据景小恬儿所说,她的“甜筒”都开始脱粉了,但她还是老老实实地扎在学校,规规矩矩地做一个学生。
其实景小恬儿的路线就是按“流量”打造的,说起来她也能算是初代流量,只不过跟其他那些流量相比,无论是手笔还是格调二者完全不在一个层面就是了。
…………
燕京电影学院大一的课程不是一般的多,每天六点半的晨功雷打不动,有时候一周里甚至没有一天的休息时间,周六要排练,周日甚至还要上课。
不过习惯了之后,每个人都总能找到自己的节奏。
很多人觉得娱乐圈很脏,或许真的很脏。
但是燕京电影学院很干净,起码李清觉得现在挺干净。
自由、年轻、现代化。
学校里的活动很多,隔三差五就有各种影展和交流会,各种明星名导不说扎堆,至少并不罕见。
所以学校的学生们自有一股心气,不算是优越感,而是一种骄傲,因为这所学校而生的骄傲。
除了影展和交流会,还有什么校园歌手大赛,学院形体大赛等等。
那种青春的活力在这个学校扎根、萌动、发芽,或许未来就将长成一棵棵参天大树,让这所学校因为走出过这些人而骄傲。
…………
景恬最近开始忙着自己的专辑mv,放言自己要做导演。
幸亏李清前世是个瞎子,没有见过那张地铁老人的表情包。
他其实有时候挺好奇景小恬儿家里是做什么的。
元旦假期的时候,景小恬儿拉着他重游布达拉宫,居然见到了冉拉活佛。
人家不仅为两人念经祈祷,甚至还送了很多辟邪护身的吉祥物。
与这个相比,景小恬儿在第三届中国(三亚)国际电视广告艺术周所领的那个最佳广告代言新秀的奖根本不值一提。
而李清逐渐开始流窜于各个院系蹭课,无论是文学系还是导演系,甚至配音课上都能见到他的身影。
他也认出了那个入学第一天在操场上慢悠悠打着形意的胖乎乎的男人,原来叫作徐皓峰,是导演系的老师。
李清挺喜欢听徐皓峰的课,不过徐皓峰的课很受欢迎,常常连个座位都没有。
除了徐皓峰,还有文学系的张献民的课,李清也很喜欢。
李清不知道的是,这位是真的大老,以后会有人说他是中国独立电影的半壁江山。
还有文学系的曹宝平、薛晓路、梅峰等等,在这些人的言传身教下,李清甚至开始尝试着创作剧本。
除此之外,在两人安心埋头学习的这段时间里上映了两部大片。
一部叫作《投名状》,李清居然接到了首映礼的邀请函,是徐婧蕾发的。
另一部叫作《集结号》,李清也接到了首映礼的邀请函,是王保强给的。
李连杰很帅,刘德华很帅,金城武也很帅。
老徐……也还是可圈可点的。
张含予很硬,邓朝很硬,王保强很硬,廖凡也很硬。
冯小钢……不提也罢。
…………
东流逝水,叶落纷纷。
荏冉的时光就这样悄悄地,慢慢地消逝了。
“快过年了啊。”景恬抱着汤圆儿暖手,看着正拿着勾线笔给素坯做彩绘的李清,问道,“你今年怎么过啊?”
李清微微愣了下才回神:“过年啊~”
他稍稍有些怅惘,不过很快就平静下来,笑道:“对了,我给叔叔做了把紫砂壶,给阿姨做了个摆件儿,你到时候回家的时候记得带回去。”
“喂,你要是没地儿去,不行就跟我一起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