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一个必然用字面表达出来,写于纸张上进入任何人眼里就会被所看之人第一刻就认为是褒奖的词汇。它一旦出现在了某个人对于另一个人的评价中,就说明这个被评价者必定为不可常遇的人才。
不过,可笑的是,这个用来褒奖的词汇逐渐的沦为大众化,成为中性词语。无论被评价的人是否真的是人才,对其的评语都可以用上这个词语,就好像各种各样类型的油性液体,都可以从某种意义上当做润滑工具一般。
于是,在这种不断大众化的条件下,‘聪明’逐渐变成了‘愚蠢’,褒义词变成了中性词,但还没有在中性的位置上停留多久,就立刻变装成了贬义词…且这身衣服,好像再也脱不下来了,硬是扒撕的话,只能是感觉到疼痛,看见血淋淋的肉和骨。
我就是这样,强行的挣脱掉了这衣服,拽下了这帽子,感受到了皮肉撕裂之楚,将手机收起来的那一瞬间,好像裸体置身于深海之中。
那种感觉真不舒服。
拿出昨夜那场赌局工具,放在左手的手心里是瞧了好半天,才向上一抛,撞到了天花板飞快的坠落,真的好像飞机坠落般一样快。
于是结果和我在心里选定的一样。
“要欺骗自己吗?”
此想法于心里第一时间就迸发了出来,并似乎完全没有停歇的预兆,就这样如决堤一般不停的摧残着内心深处的砂石土壤。
不过,也该算是运气好吧。浪潮很快就平歇了,砂石土壤还是那样的干燥无情,我将硬币收起来,开了门,走了出去,站在栏杆前眺望远方隐于雾中朦胧的太阳,猜测着邹散的所去方向。
“首先是,从他所谓的重要事情上猜测…根据刚才丝喀与我的通话,基本上可以断定,这所谓的重要事情,其实就是邹散和丝喀之间的一些利益矛盾冲突点。所以,丝喀肯定是一路尾随我们来到了这里。”
“也就是说,现在这座城市里可以必然保证有四个势力。分别是我、邹散、雨化疾和丝喀。细致分析,就是我、阿撒托斯、克苏鲁和黑山羊。不过可疑的是,现在这四方的势力竟然看起来都没有太明显的,必然会进行争夺的利益冲突点。竟然都是一致的让我去沃梅特…”
“那么邹散和丝喀之间所要解决的重要事情,究竟是重要在哪个方面呢?”
下方传来小孩们打篮球的喊叫声和篮球砸到地面发出的声响。
这是这种看似廉价又非常普通的旅馆经常出现的一幕,不单单是电影或者电视上被进行展现出来。大部分的穷人或者稍微有一点点钱的人,只能选择这种旅馆,因为租房,即使这个‘房’指的是再破旧的房子,它的租金对于他们来说也是昂贵的,所以这种旅馆,是他们最好的选择,是家庭中可以真正充当家的意义。
今天清晨中多了许多吵闹,是活泼的。我和无法融入进去,对此非常排挤。便就转过身拉开门,又走进了邹散的屋子内,坐到了一张椅子上。头头开始痛了,不知道什么原因,又不愿意去看医生。
正在这时,我的声音从浴室的方向传来:“你又开始头痛了。不去看看医生吗?头要是老是痛,可是代表着随时会猝死啊。”
看过去,发现另一个我穿着竟然和我不一样。他似乎要比我这个160斤重的胖子要瘦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吃好饭或者加大运动量的原因。然也有可能是他经历什么时间倒流,因为他脸上的褶皱要平淡了太多了,借着从窗帘缝隙中打进来,照在他脸上的阳光可以看到,他是那样的年轻。
不,是我和年轻,那时我年轻时的模样。
年轻是个什么样子呢?年轻的界限是多少呢?几岁可以拍着胸脯问心无愧的说着自己年轻而不被人嗤笑呢?
我是不知。但至少,我能保证的是现在的我,而不是站在我面前的另一个我,是十分老态,能扪心自问后给予准确肯定回答说自己是老了的。
于是我竟然真的说了出来,以此当做借口道:“我已经老了,总是有时候忘记一些事情,哪怕是刚刚说过的话。头痛的理所应当。”
站在正对面,散发着青春活力的另一个我,依靠在门框上,微低着头,阳光打在他脸上却又被久未修剪的头发遮挡了许多,导致看不清他双眼,也就因此不知道他是怎样的表情。
他大约有140?130斤?不太清楚呢。
“怎么?突然说起自己老,不像你啊。”他虽然沉着声音,还带着嘶哑,似乎是处于变身期的感觉,但依旧能听的很清晰:“难道是见到了自己刚上初中时的样子,触景生情了?”
我向后倚靠了许多,椅背发出吃力的‘嘎吱嘎吱’声音,似乎是在嘲笑我,并且带着一丝讽刺感觉向我解释什么才叫做真正的老了。
我突然想说些什么,但又突然忘记了。只能从衣怀里拿出来那枚硬币,像魔术师日常关于手指灵活度的小训练一番,把玩起来。
从窗帘缝隙中打进来的日光更亮了许多,也更加黄色了许多,虽然其实并没有打进多少光线,但整体本该属于暗色调的屋内还是被染成了熟透的橘子颜色,闪得我眼睛很痛,可又勾引着我继续看下去。
位于左侧,立在床头柜上的闹钟响着不变的秒针走动的滴答声,在不知道响了第多少次的时候,我终于开了口,说道:“闲扯,从来不是我的强项。似乎这也能应该证明不是你之强项,即便听起来没有丝毫道理…”
手停了,将硬币攥于手心中。
“所以,直接说事情吧。你每次出现都没有什么好事情。”
他依旧是依靠在门框上,好像是一定要贯彻那年青葱时节我的感觉。很忧郁,但不知道忧郁从何而来,藏在发后,看不清的双眼却透着令人有些胆寒的凶恶感觉。现在想来,想必就算是这个世界最阴险狡诈的生物,也不过如此吧。
“呵呵,真是前后矛盾。”他说话的口气让我自己都想给我自己一嘴巴:“我其实出现在的目的无非两个…第一个,你是否想知道真相,当然不是全部,而是一角多一些。第二个,我知道邹散的方向,但不知道他具体的位置…再当然,两个选其一。”
我卧的更颓废了些,也不脱鞋,就穿着短靴双腿搭在了床铺上,腰上突兀传来的刺痛,逼得我换了一边侧,等到这种感觉渐渐消退了,才说道:“我选,第二个。”
另一个我道:“不反悔?”
“你这是废话。”我道。
他点点头,然后回道:“邹散的位置,差不多就在你昨夜去的那家赌场的前方,差不多是五六百米处吧。”
我微张嘴,用舌头顶了顶口腔两侧,然后放下腿站起身,一开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