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季丞相蓦地瞪大眼的模样,季云依赶紧拜拜衣袖站起身来,盈盈一礼:"女儿用完了,先行告退!"
说罢带着自己的婢女脚步极快地没了身影,兀自留下季丞相在座位上瞪着眼。
家有此女真是家门不幸!季丞相悲哀地想着。
夕月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地吃着饭菜,想着自己一会儿是不是要去旖红楼找一下季云依,毕竟自己表嫂还是极为宝贝这个妹妹的,万一到时候出了事岂不是麻烦?
丞相夫人言笑晏晏地和夕月以及文兰说着话,不多时季丞相也换下了一副冷冰冰的样貌加入了谈论当中。有月光洒进饭厅,为满室地灯火通明镀上了一层朦胧月光,更加显得满屋子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千里之外的明楚国自然没有这么安宁和乐的景象。
祁王府内,一片暗沉肃杀之气。
付景渊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看着床榻之上昏迷不醒的季云舒,一双凤眸之中不再有以往的温柔缱绻,而是满满的都是暴利复杂的神色。
修长如玉的手指紧紧攥成拳,长长的指甲将掌心抠出一道道的伤痕***不知,付景渊只是脸色极为阴沉地在前边忙忙碌碌的诸位太医,抿唇不语。
太医们一边盯着身后巨大的压力,一边为季云舒诊治着,伴随着每一口汤药喂下再吐出,付景渊的脸色越来越沉,太医们的脸色越来越不好。
"如何?"付景渊沉声,打破了一室的宁静。
"回...回禀王爷,孩子怕是...怕是..."其中一名太医转过头,朝着付景渊躬身说着,只是战战兢兢,句不成句。
"废物!"付景渊一拍桌子,大喝一声。
几名太医赶紧诚惶诚恐地跪下。
"你医术不是不错么?怎么不来看上一看?"明流觞皱眉,看着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的付景渊,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对妇幼之事一窍不通如何诊治?"付景渊冷声回答。
他对于外伤内伤之术极为通透,一般的病症也勉强可以应付,但是现在季云舒这种情况,他当真是束手无策,否则他还用坐在这里干着急?
"回禀王爷,王妃内伤较重,腹中的胎儿不过月余,在如此冲击之下受到重创,怕是情况不容乐观。"一名年轻的太医胆子稍微大一点,上前一步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孩子保不住了?"付景渊细细地眯起眼,紧紧盯着面前的太医。
太医用沉默回答了付景渊的话。
付景渊抿唇不语,半晌开口:"一点儿生机也没有?"
那太医思量片刻,再次开口:"要是强行保胎的话,胎儿会有一线生机,但是日后胎儿能否存活,就需要尽人事听天命了。如若胎儿不幸罹难的话,对母体的损伤极大,恐怕...还会影响日后生育,微臣不敢善做主张,所以请王爷自行定夺。"
付景渊手下一用力,竟然掰下来上好的红木方桌的一角。
"依我看这个孩子还是不要了,日后你们还会有的。"太子明流晋第一个出声,给这付景渊建议。
要是因为这一个孩子影响了以后的子嗣,那付景渊岂不是要终身无字?这样的代价实在是太大,大到人难以承受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