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十岁的时候,母妃带我入宫。母妃去了老皇帝的宫殿里,我自己在宫中玩耍,后来便回到了老皇帝的宫殿那边,坐在门口,等着母妃出来。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我只是忽然间听到一句'他若是不死你就死';,是一种极为气怒的语气说出来的,是老皇帝的声音。"
付景渊说道这里的时候,修长的手在身侧紧握成拳,说出的话也用了更大的力气,揭开一段不怎么愉快的往事,显然需要极大的勇气。
季云舒用一种安抚的目光看着付景渊,看着这人在如此情况下依旧没有失态的面容,,心下凉寒。
这些年来,这人必定不止百次地想起这个事情,而每一次想起,都必定伴随着内心无休止的刺痛以及大仇不得报的愤恨,久而久之,再波澜的情绪也会随着时间的流失而慢慢沉淀,知道有一天再次被揭开是,陈年往事不堪回首,心中愤恨的情绪一发不可收拾。
付景渊调整了一下情绪,再次睁眼,眼中仍然是一望无垠地幽暗深沉:"后来我趴着窗户,看到了母妃跪在地上,身前扔着一个瓷瓶,老皇帝再次开口说要是母妃不给贤王下药的话,就不要再来见他了,甚至还以我为要挟。"
"于是你便猜测,老皇帝早就对贤王府有戒心,当初同意母妃下嫁,也便是以母妃为眼线,监视着贤王府的一举一动。但是伴随着贤王府的声势越来越高,老皇帝忍无可忍,便起了杀心。但贤王府铜墙铁壁,杀一个王爷谈何容易?于是便将注意打在了母妃身上,想要借母妃之手除掉贤王。"后边的话,付景渊并没有说,而是季云舒根据自己的猜测缓缓道出。
付景渊点头:"分毫不差,就是这样。"
"母妃深爱贤王,自然不忍对贤王下毒手,于是便饮药自尽?"季云舒开口,声音有了一分颤栗。
付景渊闭目颔首:"确实。那时我也已经长大,母妃也便对我放了心,于是便了结了自己。世人都觉得母妃是病死的,但是事实是,母妃是饮毒而死的。"
"贤王没有任何表态?"季云舒想着贤王也不蠢,难道就想不通各种缘由?
"他?"付景渊冷嗤了一声,"我就觉得母妃当男是瞎了眼才看上他,当真是历代贤王爷中的败类!"
听着付景渊毫不留情地痛斥自己父亲的话,季云舒紧紧凝眉,想到了敬茶时候见到的贤王爷对现在的贤王妃有些敬畏的眼神,难道不是自己的错觉?
"我母妃去了之后他自然也是伤心,可是不知道那个女人吹了什么枕边风,他倒是恢复得很快。速度连我都不由得咋舌。"付景渊凉薄的唇勾起嘲讽的弧度,"着人厚葬了母妃,很快便将我遗忘,贤王妃更是看不得我比她的儿子优秀,将我安置在了现在的那个较为偏远的院子里。"
季云舒一双秀眉紧紧地皱着,想着贤王的情谊当真这么凉薄?当初宜长公主心仪下嫁,他就以那么一种状态了了这么一段情?当真是让她惊讶!
"相对于贤王,皇上对我倒是关注得多一些,时不时地传我入宫,起初我还以为是舅甥情,后来我才发现他看我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直到有一条我不巧看见他和一个秀气的小太监行那等苟且之事,我才明白皇帝的目的是什么。"说道这里的时候,付景渊很不自在的轻咳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