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踹着应有的谨慎,魏德乐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朝向杂乱的车队走去。
抬眼望去,静谧孤寂的大桥之上零零散散的遍布的全是被抛弃的车辆,黑色、白色、蓝色······各色的车子不分贵贱的相互依偎着,干枯的褐色血迹,斑斑点点,沾染悲伤之感,十数日的无人打扰,一层浅浅的尘灰均匀的亲吻车的外身。
不知为何,魏德乐心里忽然很想发声大笑,肆无忌惮的嘲讽着他清晰而又模糊的对象。
没有丝毫预兆,魏德乐突然张开嘴,不顾这周围人的目光,仰天长笑。笑的猖狂,笑的勉强。
毒岛冴子好奇的看了看魏德乐,轻轻地蹙着眉头。凭着武士和作为一个女人的直觉,毒岛冴子打心里觉得魏德乐的举动很不寻常,似乎有意无意里带着深意,像是要做些什么似得。
亚门钢一郎却是如同白日中的猫咪,懒洋洋的抬着眼皮,这些天里他总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好似仿佛随时能够在下一刻彻底的投奔周公的怀抱,和他心肝宝贝的女儿来场不得不说的亲密无间的约会。
对于魏德乐反常的举动,亚门钢一郎似乎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默然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但是如果仔细观察他的嘴角,那一抹意味深长、发人深思的微笑却怎么也不能让人释怀,难免的令人想入非非。
希里克徕帝还在疑惑着,桥上散懒的丧尸在下一刻却给了他最好的答案。急切扑来的动作好似《生化危机》里的那些丧心病狂的博士们见了宝贝的爱丽丝似得,丧尸们没有一点可以称之为耐心,张牙舞爪一窝蜂的朝着魏德乐冲来。
唉!魏德乐缓缓地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忽然间唉声叹气。但来不及多想,不解极快被驱散,魏德乐一双眼眸中蓦然升起如同刀锋般的锐利。脚尖轻轻一点,魏德乐好似野生的狮虎,猛然窜了出去。
状似匕首的短刀散发出冷月般的银光,冰冷的锋刃好似西湖样的铜镜。
割喉,这个魏德乐在和毒岛冴子切磋十数天后,经过不断的反思、修改、完善,最终被创造出来独属于魏德乐的剑法第一次露出了他的风采,展现了他的威力。
没有声势浩大的光电特效,没有凛然逼人的气势,只是简单朴实的一刀,冲在最前方的丧尸头颅如同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拳,冲天而起,也不知道掉到什么地方去了。
冷眼的扫了下依旧还伫立不倒的丧尸残躯,魏德乐再一纵身,身姿优美,左冲右袭,如同花中蝴蝶般翩翩起舞。但是这舞不是一般的舞,每每惊艳的转身都预兆着一具丧尸的倒下,每每如同流星划破天空的呈弧线的刀式都象征着头和身子的分离。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了,可是这么美,游走在生死方寸之间的剑法,真的很震撼人心、摄人心肺呢!”希里克徕帝双眼迷离,痴痴的注视着魏德乐那可以称之为美丽的剑法,俨然迷失在这剑法之美里。
毒岛冴子赞同般的轻轻点头,眼睛放光,柔声的接着道:“其实,式君在没有创出这招名为割喉的剑法之时,虽然也有属于自己的那全然由经验转化来的那一套,可是无疑都太过粗糙,我可以看出他学过至少数个流派的剑技,但很可惜的是,式君的心太大、太贪、太空,所以最后学艺都不怎么精通。唯一能拿的出手的也唯有一招——拔刀决,可是这招与其说是招式,更不与说是基本的剑式。”
“但自从割喉创出之后便不同了,虽然剑法中还是改不掉的诡异毒辣,可是也初步具备了剑所本来应该具有的堂堂正正、恢宏大气。”
说到这里,毒岛冴子忽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抿着嘴轻声的笑出声来,“原本,式君只能在我的手中严防死守,一味的被我占据主导权,可是当他创造出了割喉,偶尔也能和我战个有来有往了。这样算来,他的剑法应是有了长足的长进了吧!”
听到毒岛冴子这番赞赏魏德乐的话语,两仪未那默然的低下头,她脸上的表情十分的古怪,复杂难明。几乎自言自语的,她刻意的压低了声调,说出来的语句轻的连瞎子都不明所以。
“还不够呢······”
这声音不仅低沉还飘忽不定,根本找不到声音的源头,而且似乎只是来了个小小的微风,声音便会如同无根之萍,消失的无影无踪。
处在战斗一线的魏德乐自然不知道后边人的看法,也听不到毒岛冴子对他的认可。此时的他已经沉浸在剑的世界里,进步、挥剑、撤身,寥寥几个连贯的动作让魏德乐情难自禁,一时间,他已在享受这杀戮的畅快与淋漓。
“来啊!”
魏德乐重重的踏着地面,身子好似离弦的弓箭,刹那间逼近了一个依旧踌躇不前的丧尸,刀子轻轻地一划,那具丧尸的头与同身躯便好似忽然成了互不相干的两个部分,分成两半,重重的栽倒在地上。
“再来!”
冷月样的锋芒在电光火石间触及丧尸的颈部,坚硬的骨头和软柔的肌腱如同白纸被剪刀裁剪似得,轻而易举的把丧尸送进了地府。
······
哎!魏德乐收住手中的短刀,迷茫的看着四面八方,一瞬间怅然若失。寂寞的大桥横七竖八的躺着被魏德乐埋葬的丧尸的尸体,已经再也看不到可以行走的丧尸了。
心里对于战斗的渴望激发了魏德乐内心中极度的不满,魏德乐满怀恶意的想着。
(嘛!好不容易才进入到状态的,没想到,这桥上的丧尸这么不给力!)
不爽是不爽,魏德乐终归着要考虑着活下去以及如何好好活下去的道理。他慢慢的吸了口气,强行的将自己不满的欲念压下。仔细的检查了下四周,魏德乐轻易的便发现,作为幕后的傀儡师,这个恶人似乎有些懈怠和疏忽大意,对于这么一个适合埋下绝杀之地竟然视若不见,冷眼旁观。
(但是,这样不就很好了吗?难不成我还因为别人不设计我还不爽起来,这不是找虐吗?)
魏德乐暗自在心中安慰着自己,同时心里也难免自我嘲讽一番。
勾起嘴角的肌肉,轻和的笑了笑,魏德乐朝着自己那些可爱的队员招了招手,尸潮的速度不慢,预计着极快就要到达魏德乐原本预定的场所。死亡的威胁仿佛就像是常伴着自己的影子,已然迫在眉睫了。
一众人好歹也是被这个黑暗世界通过丛林法则选择出来的人物,对于事情的反应却是不慢,几乎个个都在此刻化作了急性子,像足了滑腻的泥鳅样子挤进了车队。
看着底下人这样的慌张、不堪,上条当嘛忽然朝地下吐了口唾沫,大着嗓门喊道:“小兔崽子们,一个个的都干什么呢?老子平时是怎么教你们的,要保持队形,开战前必须要了解场地地形,怎么***,一到用的时候就全***的还给老子了!”
诚然,魏德乐固然已经收复了上条当嘛和春日野椿这两个在炮灰中堪称中流砥柱的存在,但是作为现任首领的他可还是没有上条当嘛统领那些炮灰的时间长,完全没什么威信。而且据魏德乐所知,在他还没有收复上条当嘛的团队前,这队伍里的所有的战斗都是由上条当嘛制定计划的。而作为战斗的结果,那就是上条当嘛在这些战斗里百战百胜,横扫那一片区域无敌手,是那里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
果然,一听到上条当嘛出声,一众炮灰仿佛陡然间都找到了主心骨,也不再乱哄哄的吵做一片,反而很快的就各司其职、井然有条起来。一个个表情森然的林立与自身所处的位置上,静静地等待着尸潮的袭来。
表面上似乎情形是一片祥和,但是魏德乐细心的留意到一个个站在可以被称之为冲要位置的炮灰们,他们的身子无疑都在颤颤巍巍,瑟瑟颤抖,毕竟在他们手里抓住的也不是什么神兵利器,枪炮之流的,一个个手中握着的都是·诸如铁棍、铁锤之类的冷兵器而已。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魏德乐明白此刻要是不说点什么就眼下这种状态和魏德乐白刃战,都不谈溃败了,就是守下那么半个小时都是痴人说梦。
用尽着全力,魏德乐绞尽脑汁、牵肠挂肚,终于东拼西凑出一套忽悠炮灰的词句来。
只是,魏德乐的话还没来得及开口,场上的情形顿时严肃甚至沉重起来。
如同海洋般的尸潮携着不可力敌的气势海浪似得席卷这众人的心脏,就像是在考验着众人的气量一样,一声尖锐的女高音响透云霄。
声音的制造者正是被魏德乐放弃、被两仪未那击断膝盖骨的女人。这女人也还是十分聪明的,早就知晓了丧尸闻声而动这个事实,她一早便决定了要屏声息气、低调做人,安安静静的做个好姑娘。可惜,天不遂人愿,这个世间不如意之事十之**。就好像命运一般,女人费尽心思想避却无从躲避。
尸潮里的巨型丧尸以及速度型丧尸就不说了,但就是这铺天盖地的尸潮就给了上了一堂足以刻骨铭心的课程。女人静卧在那里,无数的粗腿好似战场上的奔马一个一个的往她身上踩去。人身上的骨头虽然坚硬,可是比起总个人的重量还是略有不足,但正是这略有不足,稍逊一筹,所以最终造就了女人,一个伤痕累累的女人。白骨的碎渣透露在肉泥之中,鲜红的血如同喷泉似溪流般的往外流淌。
也不知道是运气使然还是有人刻意为之,女人虽然奄奄一息,但是受伤的主要部位却只是无关紧要的四肢,足以致命的头颅,脆弱的胸腹,丧尸,那邪恶的腿连碰也没有碰上一碰。
可是,就在下一刻,就活像是运气值清空耗尽,又仿佛幕后的主宰在篡夺着本该走下去的剧本,女人像是训练用的沙包似得,在巨型丧尸蒲扇般厚实的大手下被拧起。
巨型丧尸,他好像已然识破了魏德乐一行人的阴谋诡计,嘴上裂开着最为致命的微笑,它肆意的嘲讽着处在桥上依旧还在瑟瑟发抖的众人。看着女人那甜美的面容,巨型丧尸不住的发出着貌似大笑的神情,眼中的炙热不下于太阳的光辉。也不知他那看似笨拙厚实的猪蹄子是怎么回事,一双手竟然颇为的灵巧。
无论是女孩还是女人,你得承认一般保守的女性,她的衣服,脱永远比穿上要难的多,而女人,被魏德乐抛弃的女人,被两仪未那击碎膝盖骨的女人无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保守的好女人了。自然,因此,她身上的衣服不仅多,而且难以轻易的脱下。
可是,这多而且麻烦的衣饰在巨型丧尸眼里却不值一提,仿佛只是一秒钟的时间,女人便光溜溜一片,浑身**裸的矗立在尸潮之中。
“它要干什么?”上条当嘛咬着牙齿冷冷地说道。这个男人说话是一嘴的匪气,但是魏德乐却是知道上条当嘛,他的心地绝对和他的那张嘴成反比。
是啊,巨型丧尸到底想要做什么,这不仅是上条当嘛想知道答案,总个队伍里所有的人都想知道。
亚门钢一郎抹了下下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忽然说道:“也许说出来你们不相信,但是我觉得这个大个子对那女人还是很中意的,说不得要将她给娶回家······”
爱丽丝嫌弃的看了眼亚门钢一郎,皱紧眉头道:“亚门大变态,你果然和常人脑子里的回路不相同。这么荒谬的事情,也得亏你能开得了口,你确定你不是那家精神吧院或者神经病院里跑出来的有病患者吗?嘛,人都是要自由的,我很能理解你的做法以及你的那颗向往自由的心,但是在这我奉劝你一句,也算是苦口婆心的提点吧。”
爱丽丝脸色一正,一副小大人样子,一字一顿的说道:“药不能停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