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二狼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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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问题,它本质其实是很无聊的,但仍然有人乐此不疲地问。而问的原因也只不过是为了找点话题而已。

比如说,王阿姨家的狗为什么叫二狼。

这问题就跟“我为什么叫叶云潇”一样没有意义嘛。

与其去在乎这个问题,不如我们更关注一下眼前的情况:二狼为什么这么虚弱地趴在这里?

时间回到那时的一个月以前,这条狗还因为我的一身吼叫而精神抖擞地从王阿姨家里冲出来,并且对着我们狂吠不止,让我和小柯一度魂飞魄散。

好险,及时捡了回来。

王阿姨擦着眼角的泪水,这不是瞎编,当时的我的确看见了,王阿姨的伤心至落泪。

“何苦,这么好的一个孩子。”王阿姨一脸的悲痛。

孩子?我疑惑不解,她是指哪个孩子?

张叔叔依旧在抚摸着它的毛发,同时把那盆狗粮端到了它的面前,“吃点吧,伙计,我们还需要你呢。”

二狼伸出舌头舔了两下,接着张开嘴发出一声哀鸣,又爬了下来。

“还是不吃吗?”王阿姨紧张地问道。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明明看得到还问。

张叔叔摇着头。

“这怎么行,无论是什么牌子的狗食,甚至是饭菜,骨肉,它都不吃,它这样饿下去,迟早会……”说到这儿,王阿姨又哭了起来。

张叔叔抱了抱它,回头看着我们,“要不要过来看看它,它很听话的,我想它会喜欢你们的,也请你们去试着喜欢它。”

尽管我明白此刻的二狼是虚弱的,是悲悯的,是哀恸的。

但是,那日夕阳下的高大威猛的形象让如今的我很难迈开我的双腿。

真够……懦弱的。

而这个时候,让我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小柯站了出来了。

即第一个成了捧起杯子的了之后,她又一次成了第一个接近二狼的,在我们俩中。

这让我想不通了。

小柯慢慢地走到了二狼的旁边,她的双腿仍然再因惧怕而颤抖,但目光中却是格外的坚定,她在张叔叔的旁边蹲下,用她那只小手,缓慢地,温暖地,摸着它背上的棕褐色毛发。

“好痒呀。”她笑道。

二狼不知道是不是喜欢这笑声,抬头瞧了她一眼,在小柯的手摸到它头的时候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吓得小柯把手一缩。

“不怕,它这是在回应你,表示它挺喜欢你的。”张叔叔说道。

“它也觉得我很可爱吗?”小柯歪着脑袋问道。

“哈哈。”张叔叔被她逗乐了,“是啊,小妹妹你很可爱。”

王阿姨也是破涕为笑。

我也觉得,那一刻的她挺可爱的。

“哥哥你也过来看看吧。”她回头跟我说道。

我知道这是不能躲避了的,就走了过去。

“它是生病了吗?”我问道。

因为一般我生病的时候也是这样无精打采地趴在床上,吃不下东西,眼神中满是痛苦。

张叔叔摇了摇头,“如果是生病了我们还可以带它去看医生。”

也是哦,我生病如果比较严重妈妈也会背着我去看医生的。

不过这样的状况只发生过两回,因为我觉得妈妈背不太动我,而自己也很难走到医院,所以就尽量地不生病了,嘿嘿。

不过原来狗也是有医生的,那会是什么样的?也是狗来当医生吗?

小小的脑袋对这些问题充满着疑问。

“那它怎么啦?”小柯问道。我发现她勇气等级提升了很多。

王阿姨蹲下来跟着一起抚摸着头上的毛发,眼神中悲伤流动,止住了的眼泪欲滴未落。

“它在为它的孩子哀痛。”

“它的孩子?”我愣了一下,接着就明白了王阿姨说得就是小狗狗。

我左顾右瞧了一下,并没有看到那种体型很小的狗。

张叔叔接道,“对,就是它的孩子,半个月前的时候它们相继死去了,然后它就变成这样了,本来开始还吃点东西,到现在干脆不吃不喝了。”

相继死去了?

我心微微一怔。

无论是否明白死的含义,“死”这个字本身,都还是有点力度的,足够敲到一个人的心上,至于有多重,就要看其相互联系着的情感了。可能只会是蚊子叮咬般地一触即离,也可能是堕入深渊地恐怖一击。

而二狼无疑就是在地狱中苦苦挣扎着的那个。

然后它累了,开始求死。

只是因为感激着一直陪伴它的张叔叔和王阿姨,它才会拖着,偶尔吃上一口。

这些都是我后面通过了解到二狼与王阿姨家的渊源所想到的。

二狼与王阿姨、张叔叔的故事其实很简单。

张叔叔与王阿姨二十多岁结婚,比较早的那种类似,当时双方条件很好,因此大办了一场婚礼。本以为此后的生活比较丰富美好,但结婚三年后,由于一直未有身孕,夫妻二人觉得奇怪就去医院检查了一番身体,却得知张叔叔竟没有生育能力。

不过好在王阿姨并没有因此离开他,双方的夫妻生活还算和睦。

但没有孩子的孤寂还是在两位步入不惑之龄时爆发了出来。

开始张叔叔还提议领养一个孩子,被王阿姨拒绝了。

不久后,二狼就来到了他们的家中,那时,它还只是一只很小的小狗。

一年时间,夫妻二人把它抚养至半人高,期间的感情,自然是不用说了。

不久前,得知二狼怀有身孕,夫妻二人虽然疑惑其父亲成迷,但对此还是挺开心的,却没料到刚出生没今天的小宝宝没活过多久就夭折了。

我那天的吼叫后,也是二狼纯粹为了保护它孩子的行为。

而小狗死后,二狼哀痛如此。

这就是这一系列故事的真实版本,虽然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这些,但是从内心最真挚的善良来说,我还是挺希望,二狼好起来的。

然而我并不知道要怎么做,妹妹小柯也不知道怎么做,王阿姨和张叔叔尝试了很多方法都没做到。

但小柯还是把那盆狗粮拖了过来。

二狼听到动静,睁眼看了看,又把眼睛闭了上去。

小柯拍着它的脑袋,“狗狗,你吃点东西吧。”

什么动静都不要。王阿姨笑了笑,可能是觉得小柯天真可爱吧。

小柯想了一会,就用手抓起了一点,小心翼翼地伸到了二狼的嘴边。

我皱眉,“小柯,你这样……”

张叔叔摇头道,“没事,它不会咬人的,就是它应该不会……”

“吃”字还没说出口,张叔叔就闭上了嘴巴。

因为在他说话期间,他看到二狼轻轻地伸出了舌头,将小柯手上的那些狗食舔舐干净了。

“这……”

“哈哈,好痒啊。”小柯笑得烂漫花开。

真是的,这次算败给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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