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茹？”吟若蓦地心里“咚”一声响，又不知兄长为何谈起那平时都不怎么作声的表妹，只得如实评价：“应当是个好孩子。”

“你也这么觉得便更好了，那就这么定了吧。”他还没说定下什么，吟若就预感到了极为不妙的事情。“她会是个好族长夫人的。”

这宛如给吟若当头一棒，敲得她脑袋一片空白，便连话都不会说了，语无伦次道：“哥哥…哥哥这是什么意思？”因为早在多年之前便已说好了，由她吟若来做族长夫人，谁知八字还没一撇，就半路杀出个绮雪来，现在绮雪不在了，又冒出个吟茹……她只想与自己心爱之人在一起，为何全世界都要来拦她？

于是她说：“不，哥哥答应过我的，只有我会是族长夫人，为何到现在又无故变卦？”

吟颂看着她，赤色的眼睛里毫无波澜。“你喜欢他？”

“喜欢！”

“那你可知道，族长与新夫人结亲那日，便是新族长继位之时？”

吟若愣住了：“什…什么？”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不会还没听明白吧？”

“……兄长？”

“从你喜欢上吟岚的那时候起，你就再也做不了族长夫人了。”

她头一回觉得兄长这么陌生，但静下来想想，好像兄长从小到大对她都是这个态度，从来就没变过……难道在他眼里，妹妹就不是妹妹，只是个工具，只是架供他爬高的梯子吗？但她仍抱着丝侥幸，问他道：“能不能……哥哥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呵，”吟颂冷笑出声，“你还想要什么机会？一千多年了，不成事，最后连个云巅城公主都拦不住。少族长是吟岚最大的软肋，她被带出了黑龙沼，我们就没了一道牵制吟岚的线！那个人啊，你别看他现在软的很，他要强硬起来，砸得你头破血流都是轻的。”

“不……不会是这样的……”吟若都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

“那我问你，若让你在大婚当日，把毒药下进吟岚酒里，看着他一滴不剩地喝下去，你做得到吗？”

这叫她如何做到？亲手为心爱之人喂下毒药，眼看着他毒发身亡，这叫她如何能做得到？

吟颂见她迟迟不回答，便知道她什么意思了。“你今日先回去吧，自个儿好好静一静，过两日我便把吟茹送进黑龙阁里，孤男寡女两人同处一室，再来杯助兴的酒，我就不信他吟岚仍能稳坐如钟。”

她从吟颂书房里出来后，许久都没缓过神来，脑子里想了不知多少事情，乱成一团麻，怎么理都理不出头绪。头又开始疼起来了，也不知这是什么毛病，一疼她便想不了事情，就好像有谁拦着她，不让她知道一些事情一样。明明之前都没有这个毛病，也不知是哪日吃坏了东西还是怎么，大夫都说不出缘故，就更加奇怪了。

想来也是天注定这样吧，她恶事做多了，迟早该有报应。她怎么遭报应都不为过，可为何要连累吟岚……她不希望吟岚出什么岔子，只希望他能好好活着。

她回到自己屋里，屋里安静的像是夜里，只有吟茹坐在窗前，对着一院子的梨花，埋头绣着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