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那可是凤凰族，怎么可能会来雪城？”

“这可不一定，”琉璃神秘兮兮地说，“我前些日子还见到有个凤凰族的大人物在雪城街上走动呢。”

“大人物？”

琉璃笑得更神秘了：“你猜是哪个大人物？”

“总不会是族长吧……”伏半信半疑地说道，却见琉璃两手一拍，颇为笃定：“我觉得就是他。”

伏却不大信：“我活了这么多年连半根凤凰毛都没见过，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族长又怎么会来雪城？还是差人去凤凰山求妥一些。”

“凤凰山在东海之滨，而黑龙沼在元和山西麓，一东一西去一趟，万一再求不到，耽误了时间，你确定你能等得到那时候吗？”琉璃劝他，“你可仔细想想，是等得起还是等不起，现在这状况可不是求稳妥的时候，要想快一些，只能赌。”

“若是……赌输了呢？”

“总比你干站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强。”琉璃话说的在理，伏动摇了，可还有些犹豫。琉璃适时推了他一把：“你想想，她好了，你们才能好好在一起，不是吗？”

他话还没说完，伏人就已经不见了。

“年轻人就是容易心浮气躁。”不过琉璃很快严肃了起来，他活的也算久，是知道治风寒的方子是什么的，这个方子也就能骗骗雪城的人，鸢珀还在里头着意添了凤羽和龙鳞，这两样东西没什么药用，唯一就是难找。她究竟想做什么？

可凭借鸢珀之前和梨的交情，还拼了命要将梨救回来，肯定是不会去害她的，他想到是不是鸢珀知道了该怎么治好梨，然后故意支开城主的吧。

大约琉璃猜的是对的，波波要知道了的话也会这么想。

樱说自己还起不来床，要波波去帮她把早饭端来，波波当然不会拒绝，只是这次她回来被鸢珀堵在了门口，还有个人，她算是认得的，那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

她端着粥，进去也不是，走也不是，又插不上话，他们似乎在争论什么，波波听了几句没听得懂。说是争论，不如说是鸢珀单方面的咄咄逼人。

漓耀先注意到还有个人在旁边看着，语气才稍微强硬了一些：“殿下，这事我们下次再谈，这儿不方便。”他边说边看了几眼在一旁傻愣着的波波，鸢珀才回过头，那眼神也是她从未见过的凶狠，波波又是一愣。眨眼间鸢珀眉间的狠厉之色就柔和下来，对波波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波波抬了抬手里的粥：“我是给樱子端早饭来的。”

她注意到鸢珀似乎松了口气，“那你进去吧，这事情我们下回再说吧。”后面那句是说给漓耀听的。

漓耀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径直转头走了。

波波突然觉得不是滋味，又说不上来为什么，她莫名觉得鸢珀和那人很熟，是什么时候很熟的，他们两个又是什么关系，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想，拿着勺子喝了口粥，粥好像堵在喉咙里，吐不出又咽不下，令人难受。

“你怎么了？”樱突然放下碗，没头没脑地问她一句。

“嗯？”

“刚刚你就一直拿着勺子发呆……”

是吗……她咬了咬勺子，上面沾着的粥都已经凉了。波波觉得自己很不对劲，她似乎不该这样的……不正常，可当她看到那个人的时候，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慌了。她甚至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却令人悲哀地生出了好感。她偷偷抬起头看樱，发现樱也在看着她。

“你是不是发烧了？总是心神不宁的？”樱摸了摸波波额头，“也不热，或许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我说……我要是喜欢一个人会怎么样？”她突然问了出来。

“你还记得我有把细剑吗，我大概会先砍了他。”

“为啥？”

樱撤了撇嘴：“要是互相喜欢的话，你还会蔫成现在这样？”

“说什么呢……喜欢只是喜欢而已，我又没指望人家知道我是谁。”

“那人竟然不知道你是谁？”樱觉得不可思议。

波波有些心虚：“大概吧，可我们总归是要回家去的，我们跟这个世界的人…不可能的，我懂嘛。”

“男人跟男人都有可能，不要太早给自己下结论，或许到那个时候，都有可能呢……”

“算了吧，”波波笑了出来，“樱子不会安慰人。但是我还是觉得，有什么事情藏在心里就好了，说出来尴尬也不好，而且人家的确连我是哪个都不知道……可能就，那话怎么说来着，无疾而终，对，无疾而终。多半都是这样的。”

波波站起来取走樱手上的碗筷，将它们摞在一起，四支筷子握在手里，碗边沾了粥汤，黏黏的，她感觉心和肺都被粘在一起，一呼吸就隐隐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