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久儿被抱回丞相府后,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窝——一个精致漂亮的小笼子。
身上被清洗了一遍,伤口也上了药,苏久儿窝在笼子里,开始舔自己身上的毛。
没办法,天性使然,看见自己毛发湿漉漉的,就忍不住去舔。
几日后,苏久儿窝在笼子里睡得正香,就被暴力地从笼子里拽了出去。
密密麻麻的疼痛从下巴传来,苏久儿闷哼一声,蓦然睁开眼,入目的便是杜梓婉那张美颜却狠心的容颜。
细长尖锐的指甲爱抚地划过苏久儿的脸,红唇轻启,“小狐狸,今日宫宴,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本小姐就把你剥皮抽筋。”
对于这个杜小姐的两面性,苏久儿这几日深有体会,不过因为没有在自己身上作过妖,她过得到还是舒坦。
但是现在她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被毒蛇缠上了。
又是被无情地扔进马车里,还好这一次苏久儿有了准备,不至于摔得屁股疼。
杜梓婉母女进来之后,马车缓缓而行。
“婉儿,你带着只小畜生做什么?”杜夫人魏玲华嫌恶地看着趴在地上的苏久儿,表情和她女儿一模一样。
杜梓婉笑了笑,拍拍魏玲华的手以示安慰。
“母亲,女儿带着它自是有用处,母亲放心便是。”
母女两人开始说体己话,苏久儿窝在角落里,思考她能有什么用处。
马车在宫门口停下,翠玉抓着苏久儿先行下车,等候车上的母女。
探头看着面前的宫墙,苏久儿圆熘熘的眼睛里满是兴奋。
原来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皇宫,好生气派啊!
“抓紧它,要是跑了,你也别活了。”
杜梓婉撂下冷冷的一句话,陪着魏玲华进了宫门。
苏久儿明显感觉到,翠玉抱着她身体细微的颤抖,一只手环绕着她的脖子,是恐惧的体现。
她不禁叹了口气,果然小姐的丫鬟也不好当啊!
窝在温暖的怀里一路走到宫殿门口,虽然一直被勒着脖子,但苏久儿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舒服。
怪不得小动物都喜欢被抱着,原来这感觉这么爽啊!
进了宫殿,魏玲华带着杜梓婉落座,翠玉抱着苏久儿站在她们身后,看着母女二人和周围的人寒暄,真是热闹。
苏久儿将整个大殿扫视一圈,男女分坐,座位基本都坐满了,只剩下高台上的三个大座还是空的。
那个阴晴不定的破王爷没来,不会是没收到邀请吧?
她撇了撇嘴,很是不屑。
装得倒挺像,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呢,却连一场宫宴都不能参加。
苏久儿下意识排除了帝渊是属于上面三个座位的人。
大殿门口突然传来一声长喝,“皇上驾到,太后驾到~”
尖细的声音成功地让苏久儿停止吐槽,呆呆地看着那个太监。
原来太监的声音是这样的,又尖又细,还带着股阴柔的气息。
那些电视剧里学得一点都不像,就连十分之一都没有学来,全都是骗人的!
苏久儿想得认真,以至于没注意到皇帝和太后已然落了座,众人已经行了礼。
“平身。”
嗯?
这声音,怎么奶呼呼的?像一个孩子的声音。
苏久儿抬眼望过去,果然看到了一个粉凋玉琢穿着龙袍的小娃娃。
好可爱啊!
明明还是一个小孩子,却故意装的威严肃杀,这样的反差萌,深深击中了老母亲的心。
苏久儿的母爱瞬间爆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小皇帝。
小皇帝察觉到一道视线光明正大地落在自己身上,正要看过去训斥是谁如此无礼时,却恰巧和一只小狐狸四目相对,愣住了。
这只小狐狸,看起来就通灵性,应该不是普通的狐狸。
抱着它的丫鬟站在杜梓婉身后,看来是丞相府的人,只是带着一只小狐狸参加宫宴,她们有什么目的?
小皇帝虽然只有十岁,但自小生活在尔虞我诈的宫中,尤其是在摄政王的辅助下登基为帝之后,更是步步为营、全面兼顾,不敢有丝毫行差踏错。
这就导致了他事事都会往深层考虑,猜疑几乎成为了他的本能。
一旁的太后瞄到自己的儿子竟然对着一只狐狸当众发呆,脸色微有愠怒,但没有当场发作,只是轻咳两声,以示警告。
小皇帝回神,对着身后的太监低声问道:“皇叔何时到?”
“回皇上,摄政王的马车已经进宫,想来快到了。”
小皇帝轻微点头。
苏久儿正想着高台上最后一个座位的主人,竟然比皇帝太后来的还晚,也太猖狂了,就听见又一道尖细的嗓音响起,“摄政王到~~”
翠玉抱着苏久儿几乎是趴到了地上,而苏久儿脸已经着了地。
真的至于吗?
刚才对皇帝行礼时都没见你这么诚恳。
“起。”
他的声音为什么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苏久儿想要抬头看一眼,却被翠玉一巴掌摁着脑袋,紧贴地面。
冷厉的声音传到整个大殿,除了上座的三个人外,所有人快速起身回到原位,个个正襟危坐。
翠玉也终于抱着苏久儿起身,正当她打算一睹庐山真面目时,却被抱着往后退,直到退出了大殿。
在离开大殿的前一刻,苏久儿隐约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带着怒意,似乎是在训斥谁。
大殿里,帝渊没有前奏,直接发问。
“皇上,江南水患愈发严重,臣这几日没有上朝,不知皇上派了谁去?”
“朕派了永安侯为总督,总理江南事务。”
“永安候?”帝渊冷嘲一声,语气带着轻蔑,“皇上可知前年西北军饷迟迟未到,致使大半军民百姓活活饿死,这其中,就是永安候作乱,贪污了大半饷银?”
乐声戛然而止,大殿里针落可闻。
谁都没有想到,摄政王前几日闭门不出,如今会在宫宴上突然发难。
永安侯府的亲卷连忙跪在殿中央,高声喊冤。
“皇上明鉴,摄政王明鉴,我家老爷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的呀!”
“证据面前,岂容你个妇人狡辩!”帝渊直接甩在那人脸上一本厚厚的折子。
“来人,带下去!”帝渊周身冷冽说出的话带着不可违抗的冷意,“传令,查封永安侯府,府中一切全部充入国库,责令永安侯即刻归京,若敢违抗,格杀勿论!”
在一片静默中,永安侯府的人被禁卫军带走了,而留在大殿里的人,个个低头噤声,生怕摄政王的怒火,下一刻就指向了他们。
一向镇静的小皇帝也被吓得面色惨白,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
杜梓婉也被吓得不轻,低垂着脑袋,下嘴唇几乎要被咬出血,但心里却更加坚定要成为摄政王妃。
只有一旁的太后老神在在,该喝茶喝茶,该吃肉吃肉,看起来并没有受到影响,
处理完永安侯的事情,大殿里又恢复刚才歌舞升平的景象,只是这一派和乐的背后,处处都隐藏着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