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梓婉彷佛想到了什么,眼里闪过一抹凶狠的光芒,但她背对着杜云山,所以并没有被发现,声音却仍是委屈,让人不忍苛责,“就连母亲和哥哥去世,女儿都因为顾及丞相府的脸面,大声哭泣的资格都没有。如今,这相府里只剩下我们父女二人了,如果连父亲都要怀疑女儿的话,那女儿……只有以死以证清白了!”
杜梓婉说罢,突然起身,撞向一旁的柱子上。杜云山见状,连忙跑过去将她拦下,“你这是做什么?”
杜梓婉趁势扑在杜云山的怀里,失声痛哭。
杜云山也心疼自己这个女儿,但更重要的是,他在杜梓婉的身上压了很大的筹码,这个女儿,绝对不能出事,“好了,乖女儿,是爹爹错了,爹爹认错。”
杜梓婉靠在杜云山的怀中,一边掩面哭泣,一边露出厌恶的神色。
第二天,摄政王府都在为几日后下江南的事情忙碌,陈佳佳那边却出了事。
昏迷了一晚的陈佳佳突然再次睁开了眼睛,盯着眼前的房顶愣了片刻。
这一次,她是彻底清醒了。
陈佳佳起身坐在床上,看着周围陌生的装饰,疑惑道:“我这是在哪儿?”
然而声音一出来,她就勐然捂住了嘴,瞪大双眼,透着不可置信。
怎么回事?
她的声音怎么变成了这样?!
然而更令她惊讶的还在后面。
不远处的铜镜里,依稀可以看见她此时的面貌。
在看到那张陌生的脸的时候,陈佳佳惊叫出声,倏然钻进被子里蒙着头,瑟缩发抖。
那是谁?!
外面守着的两个丫鬟听到动静,一人闯了进来,一人去喊青松。
“陈小姐?陈小姐?”
小丫鬟看着被子底下的身体一直剧烈地颤抖,缓缓上前,手刚一抚到被子上,里面的人骤然一声尖叫,随即胡乱地踢打着。
小丫鬟防不胜防,脸上被甩了一巴掌,肚子上也挨了一脚,瘫在地上起不来了。
“滚!滚!都给我滚!”床上的人使了劲地发疯,将被子、枕头全扔在地上,小丫鬟只得挪到一旁等人过来。
幸好青松来的很快,他一进来,便率先制服了陈佳佳,将她用绳子捆了起来。
青松看着坐在地上使不上力的小丫鬟,眉头拧了起来,朝着另一个丫鬟道:“带着她去方伯那里拿点药。”
“是。”
小丫鬟扶着桌子站起身,感激道:“谢谢将军。”
两人搀扶着走了之后,青松看着被困着还依然挣扎的陈佳佳,顿觉头疼。
方伯不是说可能会很久吗?怎么会现在就醒了?
“来人,去通知王爷,陈佳佳醒了。”
然而等到帝渊和苏久儿得到消息火急火燎赶到的时候,屋子里只剩下昏迷在床边的青松,和床上一团糟乱的绳子。
“青松?”
苏久儿晃了晃他,没有任何动静。
她抬头看向帝渊,摇了摇头。
“青柏,将青松送到方伯那里。”
屋子里只剩下帝渊和苏久儿两人,周围没有打斗的痕迹,绳子也没有被割断的裂痕,除了地上胡乱摆放着的被子和枕头,再没有其他异常。
“陈佳佳应该没有能力在打晕青松之后,自己逃出去。”
帝渊点头,神情凝重。
青松即使经常犯二,但他的武力不会连一个世家小姐都对付不了。
然而现在陈佳佳不知所踪,青松又昏迷不醒,具体情况两人只能等青松醒来之后,才能知道。
帝渊离开之后,直接下了追捕令,将陈佳佳的样貌粘贴在上京城的各个角落,发现踪迹者会得到丰厚的奖金。
一时间,上京城中人人都以找到陈佳佳为己任。
再说陈佳佳逃出摄政王府之后,一路狂奔来到了一条小巷子里,躲了起来。
却看见一个盛满水的水桶,她颤颤巍巍地走了过去,水面渐渐映出她的全部面貌,吓得她往后一缩。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的脸变了?”
陈佳佳呢喃,最后又鼓起勇气仔仔细细地看着自己的这张脸。
她伸手在脸上、脖子、肩膀处摸了个遍,也没摸到人皮面具的痕迹,而她脸上的皮肤细腻,这是真真实实长在她脸上的。
可是,她原来的脸呢?
陈佳佳脑海中忽然闪过无数个画面,零碎不堪,又像是无数根线缠绕在一起,令她头痛欲裂。
“陈佳佳,听我的话,将这瓶药下在帝渊的酒杯里。你不是喜欢他吗?只要你照着做了,过了今晚,帝渊就是你的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脑海里回荡,没有她的脸,只有声音令她觉得异常熟悉。
可是,陈佳佳是谁?
她是宁平公主,塞丽娜啊!
最终,陈佳佳因为再次受到刺激,昏倒在了巷子里。
帝渊派出去的人搜寻了一天都没有找到陈佳佳,一直到了晚上,青松才醒了。
“主子,是属下失职,没有看住陈佳佳,让她跑了。”
“自责的话以后再说,现在先说说当时的情况。”
青松站起来,脸色懊恼,开始回忆道:“属下当时见她失控,便用绳子捆了起来。可是不知何时她竟然挣脱了绳子,用花瓶打了属下的脑袋,属下当时倒在地上并没有立即晕过去,看着她快速跑了出去,直到消失不见。”
“你说她当时失控,还挣脱了绳子?”苏久儿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
“是。”青松看着苏久儿,回道:“当时她醒来之后,是一个小丫鬟率先进来了,结果被她拳打脚踢,属下看她疯的厉害,才将她绑了起来。可是属下绑人的手法是跟主子学的,若是没有技巧,是绝对解不开的,即使使用蛮力,也是会越挣扎绑得越紧。这么多年,属下捆人从未出过差错。这一次却……”
苏久儿提问,“你觉得在什么情况下,会挣脱绳子?”
“什么情况下挣脱绳子?有技巧?”
青松不太明白苏久儿的意思,求助般看向帝渊。
“本王教他们的捆绑术,是当年在边境学来的。技巧基本没有,蛮力也挣不脱……”帝渊说着,眉头微微蹙了起来,“有一种方法倒是可以解开。”
“收缩身体。”苏久儿接下他的话。
“没错。”帝渊肯定。
“收缩身体?”青松和青柏面面相觑,字面意思他们理解,可是陈佳佳一个弱女子,怎么会收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