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先生看到自己被大家怀疑,无奈的摇头道:“殿下,既然有人怀疑我,我可以为自己辩白一番吗?”
刘荣现在脑中极其混乱。有惊讶,有矛盾,有理智告诉自己相信沈仵作和蒲师爷说得对,窦太傅死于他杀,抓到凶手一定要碎尸万断的气愤。也有嫌疑人是准太傅,自己又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的潜意识。窦太傅已经死了,万一再误会郑先生,把他得罪了,自己以后去哪里找学识这么渊博的人。听到郑先生有话说,赶忙同意。
郑先生道:“如果这两位刑名师爷说的正确,确实我有嫌疑,因为昨晚是我和窦太傅最后分开的,我的年纪比窦太傅小许多,即使不会武功,打晕一个老者,这也说的过去。”
三位徒弟紧张异常,怎么回事,现在摆脱嫌疑还来不及呢,老师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不知道王中尉嗜杀成性吗,再说下去,肯定就直接动手了。小杰脑中飞快考虑,如果闵王下令动手,自己该怎么办,是动手劫持闵王呢?还是把嫌疑范围扩大,往王中尉身上引?汗流浃背,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啊。
但是郑先生神情依然没有起伏,接着说:“杀人犯案,都是有缘由的,我和窦太傅总共才见两次面,有什么深仇大恨,利益冲突呢?昨日我和窦太傅一解上次的不快,相互探讨了多件事情,惺惺相惜。王中尉还是因为我和太傅相谈甚欢,冷落他才离去的,王中尉不知是否如此?”
王中尉现在的表现,感觉也是相信郑先生的,抱着剑,安静的听郑先生解释,说道:“确实,昨晚太傅很高兴,与郑先生有些说不完的话,我插不上嘴,就先走了。”
郑先生转身对那两位验尸的人说:“还有,两位先生,你们仅仅是从窦太傅脖子后的一道淤青,分析出他是被人击晕的,不知可有十成把握确定这个判断?”
这二人犹豫了一会道:“不能,尸检结果能辅助以破案,案发情形千变万化,没有亲眼看到,只能凭经验而断。“
“哦,是这样,那我可以认为窦太傅脖颈处最近受过伤,或是没晕这两种情况都可能发生吧?”
“.......额,也可以。”
闵王听到这种回答,脸色已有不快。
郑先生说道:“我来按照窦太傅被杀这个推断,说一说我的疑惑,还请殿下,中尉大人,和两位先生解惑。”
第一点,是什么样的人,能使出这么准确的力道,能使太傅晕过一晚去,不至死,也没有明显的外伤呢?别说不会武功的我,即使是王中尉这样的高手,也没把握吧?
王中尉想了想,道:“杀一个人其实很简单,但是把人不露痕迹的打晕,还能确定他晕几个时辰,这什么高手也保证不了。”
第二点,人即使晕过去,也不是完全没有意识的,被桌子压住,身体严重不适,肯定会醒的,醒了后的窦太傅为何没有呼救?难道他的手脚被绑,嘴巴被堵吗?
第三点,就是窦太傅脖颈处的於痕。其实不受伤也有可能形成。因为昨日窦太傅喝了不少的烈酒,而烈酒能使淤血加快流动。脖颈处的勒痕,在酒的作用下,稍微扩散出去,形成的这种尸体现象。二位先生如果不信,可以看看窦太傅那只受伤的胳膊,是不是也有右脖颈那种淤痕现象。
大家仔细查看窦商的那只断胳膊,发现果然有几块像右脖颈的痕迹。
闵王看到这个结果,大怒,一掌拍在停放窦商尸体的桌子上,指着沈仵作和蒲师爷道:“来人给我拿下,两个庸才,学艺不精,验不出问题,还在这哗众取宠,胡乱猜疑,万一陷害到郑先生,你们几个脑袋都不够本王砍的。”
郑先生出言打断:“殿下,破案就是这样的,各种疑问猜想都要提出,然后再一步一步的验证,排除。这两位师爷观察细微,验尸能力还是很高的,只是刚到此地,对案情不是很了解,可能是看到太傅受伤,默认他没有喝酒而已,知道错就好,还请殿下不要见怪。”
“哼,看在郑先生给你们求情,饶你们这次。”
王中尉摆手让护卫下去。
沈仵作和蒲师爷大老远赶到这里,马上就参与到了验尸工作中,感觉自己有些累吧,只关注脖颈处了,没有仔细查看窦商的手臂,但是烈酒真能对尸体影响这么大吗?二人很是怀疑。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了,差点被闵王丢进牢房,搞不好自己都要成尸体了,吓的磕头求饶。被免罪后激动起身谢恩,又谢了郑先生。
“现在窦太傅脖颈处的疑问解开了,那应该是死于意外了吧?”王中尉问道。
郑先生背着手,低头着窦商,回答:“我也不确定,毕竟我是和太傅最后一个接触过的人,嫌疑还是有的,嫌疑人说的话,仅能当作参考。”
闵王看着一副神态自若,云淡风轻的郑柯,说道:“先生说的哪里话,您怎么可能杀害太傅,这帮庸才的话,还请不要在意。”
那名沈仵作,憋不住的道:“先生,我以前也验过不少的尸体,喝过酒死的也不少,但是并没发现酒对尸体的变化影响这么大啊,还请赐教。”
“果子酒,粮食酒,新酒,五年陈酿,十年陈酿这些酒差别是很大的,而昨日方县令过寿,特意拿出的是十年陈酿吧,殿下昨日都说好喝,那酒对人体的反应肯定和其他不同。”
“原来如此。”沈仵作还在感慨,被闵王一个眼神吓着,低头退下。
郑先生抬头想了一会,道:“殿下我知道谁害太傅了。”
“哦?是谁?”
“就是殿下,王中尉和我,咱们三人。”
“这是何意?”闵王和王中尉瞪着大眼,一脸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