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殿下发话了,王御史没有意见,胡生濡不敢有意见,堂下的书生们也没有意见。
很快王御史就带着胡生濡将备卷取了过来,全程都有霍长渊的亲卫监控把守,蒙九也带着人将谢山长给请了过来。
谢山长德高望重,坐下弟子无数,读书人自然是没有不认可的,他老人家也是极为关注关于此次泄题之事,所以早早的就在对面的茶楼之中坐下了,蒙九请他过来倒也没怎么费事。
霍长渊下座给谢山长见礼,老头须发皆白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心中却是觉得传言不可尽信,都说秦王殿下羁傲不逊,如今看来却是谦卑的很啊!
与谢山长一同过来的还有书院中的几位夫子,都是极有声望之人,堂下一众书生倒也不好再说什么。
谢山长与几位夫子就在堂前开始修整试卷,霍长渊见着一时半会肯定弄不出来:“今日定是要弄个水落石出的,然诸位远道而来,此时必然也是腹中空虚,本王让对面的茶楼送些吃食与糕点过来,各位慢用!”
话音刚落,就见对面茶楼的小二鱼贯而入,麻熘的摆好了条桌,放上了吃食茶水。
士子们有些是一大早从各地县城过来的,此时自然是饥肠辘辘了,心中各自感慨,都道是秦王殿下如杀神,如今看来却是礼贤下士极有风度啊,看来传言误人啊!
士子们边吃东西边看着几位夫子在堂中整理试卷,倒也不会觉得有失公道。
只见秦王殿下面色阴沉的指着那要求重考的书生:“那位小子,你与我进来一下。”
众人心中一惊,必然是这小子方才口出狂言惹恼了秦王殿下,有几人即刻放下点心就要为他说话,却见那书生已经自顾跟着秦王殿下入了后堂,后边两位英姿飒爽的护卫也跟着过去站在门口。
霍长渊关上门,回头就见一副书生打扮的韩从霜面色绯红,手脚无措的站在桌桉后面。
霍长渊上前去,她却是后退了几步,见他面色不虞,糯糯开口道:“这里是茂州衙门府邸,若是让人看见可不大好。”
霍长渊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小坏蛋,方才堂上那般厉害,怎地不见你害怕?”
她此刻身着儒装,袍服宽松偏生人又瘦削裹在里边,影影绰绰体态婀娜无比,儒生帽下的小脸粉面嫣然,别有一番味道。
霍长渊忍不住将她搂在怀中,轻轻撕咬她洁白如玉的小巧耳垂,韩从霜羞涩不已:“你....莫要如此,堂前稍后还要考试!”
霍长渊搂着她细如扶柳的腰肢,蹭着细白幼嫩的长颈:“他们自考的他们的,我又不要去考试。”
见她粉面微怒,又笑笑安抚:“放心好了,那带头闹事之人已经被我关起来了,你....你舅父若是没有参与胡生濡的事情,稍后便可以洗刷清楚了。”
韩从霜放下心来,正想问他如何洗刷之时,却被他捧起小脸,落入那双邪肆无比的眼眸之中,要将人溺毙的柔情瞬时将人淹没,恍忽之间檀口微启,若四月的嫣红樱桃落了五月的雨,娇艳欲滴邀人采撷。
霍长渊辗转流连在那嫣红之间,只觉心中甜蜜若水便要沸腾开来,片刻之后方才放开她,只是那嫣红让人糅躏一番更是媚人。
再次在心底发誓,要将婚期提上日程了,谁管老三他们嫁不嫁娶不娶。
韩从霜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半晌都不好意思抬头,太让人羞耻了,她怎么遇见他之后,越发的随着他放浪,越发没有女儿家的矜持了。
霍长渊下巴支在她的头顶:“你十月里及笄,不若八月底我们就回去好不好?届时路上也是入秋时节,天气不冷不热也好行走。”
韩从霜点点头却是不敢抬起头来,她也是要早些回去的,虽是舍不得爹娘祖母,可京都徐暮雪还在虎视眈眈,大仇未报定是要早做安排的。
室中一时静溢无语,两人就这么静静相拥着,若是无世间反复,就这么岁月静好又何尝不可。
门外的风十娘敲门了:“殿下,只怕几位夫子已经把试卷弄好了,咱们出去吧!”
霍长渊方才带着韩从霜出来,风十娘见着两人一脸春色的样子,心中咂舌,谁说秦王殿下不近女色来着。
几人回到堂前,果然已经改好的试卷,王御史厉声道:“相关人员退到堂外,不得发出任何异动,诸位士子之间不得交头接耳。”
随即一众复考的考生入堂,苏氏子弟和胡家少爷也入堂坐下,几位夫子将试卷发放给堂上士子。
秦王殿下和王御史、谢山长一众人坐在一旁,慢悠悠的喝着茶双目如炬的看着堂中诸人,如此情况下,怕是没人再敢说什么作弊之类的了。
韩从霜与诸人站在堂外看着考试的士子们,只见苏家几位子弟有条不紊的沉稳作答,而胡家的两位少爷显见是有些着急了,眼见着身着丝绸长衫的后背竟是有了汗迹。
“时辰到,请诸位士子交卷!”香灰落尽,夫子扬锣敲响了结束时间。
有人面露喜色,有人面色如缟,堂上众人看了个分明。
收卷之后书生们依然坐在原处,谢山长与几位夫子当场开始批改阅卷,王御史也不时的来回查看。
苏炳文跪在一旁显见有些吃力了,霍长渊吩咐:“如今即刻就要见分晓,不妨让苏大人先行坐下吧!”
韩从霜面露感激的望着他一笑,霍长渊摩挲着下巴,虽说如今也不是正经岳父,还是要在媳妇面前把礼数做足的。
堂前堂外的人心急如焚的等着,谢山长与几位夫子终于将试卷阅出,交给了王御史,王御史看着略一皱眉,然后又看着堂下诸人:“我先问问各位,此卷是我与胡大人在秦王亲卫的眼皮子底下取来的,又是谢山长带着诸位夫子当堂修正的,考试也是诸位亲眼见证,如今阅卷也是诸位所见。”
“老夫想问问,这此间任何一个环节有没有不服之人?”
堂下一片静默,稍后有人道:“王大人刚直有名,秦王殿下又是素来不阿之人,胡大人又是本地父母官,我等如何不服?”
王御史又接着问道:“那么谢山长与几位夫子阅卷,诸位有目共睹,对于谢山长与几位夫子的人品可有异议?”
堂下有人不满了:“王大人说的什么话,您久居京都或许不清楚,咱们金陵人士谁个不知那个不晓,谢山长德高望重桃李天下,如何会有不公一说?”
王御史点点头,复又看向秦王与胡生濡几位大人:“不知殿下与诸位大人可有异议?”
霍长渊嗤笑:“想来应是无人敢在本王眼皮底下玩花招,也没有比蒙人还硬气的头颅!”
此言一出杀伐之意堂前萦绕,众人都是心中一惊,秦王殿下在此一直都是温和有礼,倒是让人忘记了他的杀神之名了。
胡生濡也与几个同僚汗流浃背的点头。
王御史见众人都没有异议便当众宣布:“榜首为苏氏苏庆文,第二名杜伯安,第三名苏庆松.....”
众人待他念完,苏家子弟俨然全都在列,只是那胡家子却是没了姓名。
有士子出声道:“小子唐突,冒死有言相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