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见她如此急匆匆的模样,乾木木知道定然是有事发生。【】
“皇上来了!”她刚小声的低估了一声,门外便传出了悠扬的声音。
“皇上驾到!”
“参见皇上。”银铃躬身相迎。
今日的冥非尘并未着皇袍,只是作一身湛清的长袍打扮,金丝龙纹滚边,高贵优雅的气质在亮丽的色彩的映照之下愈发的鲜明,温和的眉眼下,是一张俊美无比的脸庞,浑然天成的贵气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他与冥若凡看来,还是又几分相似的,只是看上去却显得更加柔和一些,只是乾木木心中明白,冥非尘绝非看上去的那么无害,毕竟,他是皇上,是一国之君,即便是挂上了笑意,也仿佛遥远得让人无法触及。
冷淡的表情,瞧不出是喜是怒。
乾木木作势要起身,“皇……咳咳……”,一个字刚出口,剧烈的咳嗽便让她如愿的倒回了榻上。
日前抄写佛经太晚,一时不慎竟然病倒了,所以他才会让李太医前来医治,只是乾木木没想到的是,他居然也亲自来了。
这里头真假参半,身子虚弱不经折腾这是实情,但咳嗽却是刻意为之的,依她如今的伤势,起身问安是不可能的了,所以她要让对方先开口,起码也要试探一下彼此之间究竟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王妃身子不适就不要说话了”,冥非尘上前一步止住了急于起身的她,侧身在榻沿坐了下来,扫了一眼身后的一众人,“你们都推下吧,朕要陪着王妃说几句话”,话音刚落又对着总管太监道,“对了,长鸣。去宣李太医,让他在华清宫外候着。”
“是”,一干人等鱼贯而出。
“皇上,李太医刚走……”乾木木想要辩解,可是却被他给制止了。
“你的身子要紧,就算是再看一遍,又何妨!”
句句体贴,若是能够忽略他眼中的冷漠,乾木木几乎是相信这个皇帝是真心待她的,可惜,她不瞎,也不傻。
冥非尘眼神中的精光一闪而过,人不过刚走开,那张刻意为之的脸瞬间变了,动作凌厉的抬手擒住了乾木木的下颌,抵低的嗓音带着莫大的愤怒,“贱女人!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到底做了什么?!”
今日在朝堂之上,冥若凡,钟离落,连同其它几位大臣,纷纷为她的事而上奏,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女人,竟然收拢了这么多的人!
乾木木怔愣着看着突然翻脸的男子,心下一沉,她还以为至少两人之间应该是维持这表面上的和睦,可没想到冥非尘终于是忍不住了,百般的讨好试探,也不过他用来掩人耳目的,或许,根本就是他设计想要杀了她呢!
“哼!你真该庆幸冥若凡如今一心念着你,否则你早就被千刀万剐了!”冥非尘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低吼出这句话。
乾木木什么都没说,只是直直的盯着冥非尘深邃的眼眸,事实上,她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已。
然而在冥非尘眼中看来却不是这么回事,那是一种不服输的倔强,那是一种赤果果的挑衅!
“呵呵,你现在是不是很恨朕?是不是恨得想杀了朕?”冥非尘突然松开了手,嘲讽的笑看着江心,“乾木木,你这辈子都会输在朕的手上!就算再恨,你也奈何不了朕!你信不信,朕可以让你一辈子都出不了宫!”
“你是心虚了么?”乾木木挑了挑眉,这种情形下,若是不还击,一定会让人瞧出异常来的,“若不是心虚,又何须来我这儿挑衅!皇上的话不要说得太满,这世间的事,没有谁可以断言的!”
“真是伶牙俐齿!不愧是乞丐出身!”似乎是猜到了她会用的这种腔调,冥非尘倒是没显得多生气,“朕会好好的看着,看你还能嚣张多久!”
不过短短几句话,乾木木便了然于心,这个皇上,他在忌惮着冥若凡,或者,还有钟离落吧!
也是,这两个人都对他来说那么重要,也难怪他分明对乾木木一副恨之入骨的模样却也不敢真的要了她的命,这么说来,自己至少暂时还是安全的。
“皇上何必在这儿与我一个弱女子逞口舌之欲呢”,想她乾木木从来就不是一个吃素的人,好脾气也终归是有限度的,既然知道这个男子奈何不了自己,她也就无需忌惮太多,更何况,她也不想忍让,若是自己忍让了,说不定反而还会被人怀疑呢!
“你!”冥非尘愤恨的瞪了她一眼,“你迟早会付出代价的!”说罢便甩袖离开。
乾木木茫然的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这就是自己以后要生活的地方么?再也回不去了么?那个人,会因为自己的离开而感到一丝丝的难过吗?
她不敢有什么奢望,这么多年来早已习惯了冷漠与忽视,可她却是从未想过放弃,总想着优秀一点,再优秀一点,这样或许就能赢得那人赞许的目光,可是,从来没有过!
也或许,离开对于她来说,是最好的结局,就不用那么苦苦的撑着……
“长鸣,你说,朕是不是太无用了?”冥非尘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力的轻抚了抚墙上那幅瞧了千百遍的水墨画,振翅的飞鸟刚刚飞起,晨间的露水似乎还沾在翅上,脚下被抵低的劲竹深深的弯下了腰,再简单不过的一幅画,大片的留白一如他此时内心的茫然。
“自然不是,皇上不过是在等待时机罢了”,长鸣的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波动,“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个道理,皇上比任何人都懂。”
“是啊”,冥非尘轻笑一声收回了手,“朕怎么会忘了这个道理呢,这么多年都等了,怎么会急于这一时呢。”
“祭天的事宜安排得如何了?”话题一转,他不再去想那个女人的事。
“礼部那边今日已经前来禀报过,一切都已准备妥当,玉龙山那里已经派重兵把守,如今只待各封地的王爷归来”,长鸣犹豫了片刻,“皇上若是不想见到他……”
“笑话!朕为何不想?”百里封尘扬了扬眉,“朕自始至终从未对不起过他,有何可畏?!”
“奴才失言了”,长鸣忙道。
两人之间顿时陷入了可怕的沉默,半晌,冥非尘才轻叹出声,“说来说去,你们都是不相信朕,连你都如此,何况四弟……”,长鸣可以说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连这样近身的人怀疑,还怎么要求别人。
“皇上,奴才从未怀疑过您,您对洛王的好,奴才点点滴滴都是看在眼中的”,长鸣澄清道,“洛王相信也是明白的,否则他也不会心甘情愿的离开的。”
见冥非尘不愿多说,长鸣也识趣的没再继续,看了一眼门外不住向自己使眼色的小太监,他会意道,“皇上,边关急报。”
“传!”
“恭喜皇上,边关捷报!沈将军在西瑶已经大获全胜,西瑶已经送上降书,沈将军正快马加鞭率先赶回,这几日就会到达京城。”
“好!”这场战事终于结束,于国于民都是件天大的喜事,也难怪他会喜上眉梢,“赏!”
传信的将士喜滋滋的谢恩退下。
“皇上,沈贵妃那儿……”,长鸣忧虑的看了冥非尘一眼,只怕皇上心中并不好过。
“去将朕宫中那珠千年人参送去她的宫中,还有先皇留下的那件貂绒大氅也一并送过去”,冥非尘心知这是必要的,身处这个位置又能如何,还不是处处受制于人!
总一日,他会亲手清扫掉那些挡在面前的人!
这个天下,是他,终归是他的,任何人都不能阻挡他的路,即便是再亲的人,也绝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