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笑的也是和蔼可亲,从手边拿出来了一个锦盒递给她:“倒是个乖巧伶俐的妙人儿,去给大夫人和各位姨娘请安。”
“多谢老夫人恩赐,玉兰定然铭感五内!”
说话间已经有下人准备好了茶水,母亲已经端坐好了,在主母的位置上,两位姨娘则是站在了旁边。
玉兰跪在地上,身子又往下弓了弓,将茶水举至头顶:“妾身玉兰见过大夫人!”
不得不说这姿态放的倒是挺好。
母亲的面上并无波澜,只是顺顺当当的就让她把茶给敬了,从腕间退下来了一只翡翠玉镯:“入府之后,便是自家姐妹,玉兰妹妹不必多礼,日后在府中万事以老爷为重。
“妾身多谢大夫人,且时候定会好生服侍老爷,侍奉大夫人。”
“妾身见过柳姐姐,见过秦姐姐。”
秦姨娘一直是一个平平淡淡的性子,只是一笑而过,并未多说什么。
柳姨娘却阴阳怪气的:“不敢受玉兰妹妹的礼,日后妹妹便是府中最当宠的人了。”
玉兰的修养还不错,只是单单地转过身来,冲着三位小姐施礼:“妾身见过三位小姐。”
沈绮星笑吟吟的问:“玉姨娘生的好声娇美,瞧着年岁比我们姐妹大不了多少,不知玉姨娘母家在何处?”
玉兰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尴尬,就连父亲脸上都出现了闪躲:“玉姨娘日后就住在水仙阁,一应用度,按照姨娘的份例来安置。”
她心中冷笑一声,看来他这个所谓的父亲还是要点脸的,至少没有把那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说出来。
沈绮月找起茬儿来也是一把好手:“普通人家的女子一般十五岁及笄就嫁人了,就算父母亲在舍不得,最多也就是留个两年,玉兰姨娘等到这个年岁才出嫁了?”
玉兰笑意盈盈的说:“自古姻缘天注定,定是老天爷让玉兰一定要等着老爷的。”
“伶牙俐齿。”
“大小姐过誉了,比起大小姐,妾身才是相形见绌呢。”
果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刚刚入门的妾室,既然和敢和小姐,就算是庶小姐,那也是正儿八经的主子啊。
沈绮星眼神环顾一周,把她们心中想的大底都猜了一个清楚,看来女人们的直觉还是很准确的。
玉兰这个女人有美貌,有心机,有手腕儿,将来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她无意拆穿玉兰的身份,母亲向来淡然,自然不会参与其中,她不妨就与母亲同座看台,看一场精彩的大戏。
沈绮星笑吟吟地说:“玉姨娘有福了,水仙阁可是一个上家的院子呢!”
“都是老爷和夫人厚待了。”玉兰满脸挂笑,双目含情地望着父亲。
她冲着主位上的祖母和父亲行了一礼:“星儿的院子里还有些事情要做,就先行告退了。”
随着她起头离开,其他的人也跟着纷纷告退了。
一路上,她走得很快,就连路过最喜欢的桂花树下都没有停留,只是一路沉默着,一言不发。
抚云轩。
所有的下人都知道她的规矩,并不喜有太多人在耳边聒噪,行走,只要她在院子里的时候,下人们都会退出庭院。
“朱砂,你跟我也有一月有余了吧,有什么话大可直言。”
“奴婢遵命。”
她淡淡的笑笑:“现在的日头是有些烈,可我喜欢这样的骄阳,她能让我真真实实的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朱砂只是在一旁默默的陪着,她觉得小姐的心里仿佛有许多的心事令人猜不透,说出来的话又让人心疼的紧。
“咱们在府里过了几日的安生日子,日后这服装可要热闹了,瞧一瞧热闹也好,省得在府里憋得慌。”
朱砂有些不解的问:“小姐说的热闹,可是那位姨娘?”
沈绮星挑眉看她:“此话怎样?”
“府中一直都是安安分分的,最近进府的又只有这位姨娘,小姐说的热闹定然是她。”
她秀眉微颦:“你跟着我,保护我,就是我的自己人,有话直说,别欲言又止的,看的人难受。”
朱砂微微躬身:“奴婢想说句大不敬的话,还请小姐恕罪。”
“起来,有什么恕罪不恕罪的,就咱们两人,我不会责怪你。”
朱砂皱着眉头说:“那位玉兰姨娘,看上去有一股风尘的味道,老爷可别是让人给骗了,奴婢虽然是女卫,但是常年行走在外,看人还是相当的准的。”
沈绮星掩口轻笑:“堂堂的相国大人,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女子骗了呢,我出言试探的时候,她分明知道玉兰的身份。”
朱砂还用一种狐疑的目光看着她:“身份?如此说,小姐知道?”
她手捏着帕子,不动声色的说:“咱们两个还真是主仆,我一早就觉得她像风尘女子,放心好了,她这股妖风吹不到咱们这儿,就当成一场有趣的演出,咱们就乖乖的做看客。”
朱砂有些担心地说:“她如果兴风作浪,夫人会不会…”
“不会,母亲年少时确实与父亲刻骨铭心过,可是这么多年以来,只剩下了相伴相守的情分了。”
朱砂看他有些伤感,连忙跑去房间里给她捧出来了一个花瓶,里面插满了白色的桂花。
她的看到一簇簇盛开的花,眼神亮了几分:“这个时节怎么会有桂花啊,现在才将将四月中而已,往年里桂花要等到八月才会飘香!”
朱砂脸上也见了笑脸:“将军知道小姐最喜欢的是桂花,听说有一种桂花四季盛放,便特意寻来了一些桂花树苗,说来也巧,今年才刚刚开花。”
花瓶就放在自己面前的石桌上,桂花的香气一丝丝,一缕缕的飘来,幽幽的香气顿时在胸间荡漾,令人感到心旷神怡。
没有想到临哥哥对于自己的喜好,竟然如此了如指掌,并且深深的放在了心里。
犹记得,上辈子二皇子也无数次的许诺,自己一定会寻来四季桂,最后不过是空口白牙而已,只是抛出来了一个诱饵,自己就慌不择路的前去咬钩,真是愚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