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3/21距高考：78天

周三

今天是省一模，也不去说难度怎么样，也就那样，对于我而言，对于我一个上课看书的闲散人员来说，考试什么的已经是临场发挥的喜剧了，着实没什么意思。

早上考语文下午考数学，语文的话，也没什么感觉。蒙眼一写，按照以前训练出来的肌肉记忆，标题的作用啊，结尾的意义啊，某句话在文中的作用啊，某个文段的意义啊，净是些扯淡的东西。虽然这确实是一种艺术欣赏，但是我不能确定这究竟算是什么欣赏。把教辅书上的答题模板背下来，文中大致有什么内容就套着写上去……原作者知道了自己的作品被这样侮辱，会留下屈辱的泪水的吧？

那篇《绿窗帘》着实有点意思，我很中意这篇小说，忽略他作为文学作品阅读题这掉价的一点，文中的女主角刻画倒是很符合市井女性的形象。这一点看来，作者大概是个生活经历丰富的人吧。

论述类阅读是些晦涩的东西。关于审美，我相信我的审美观是崩坏的，我喜欢略显扭曲的东西，但是也对华丽的欧式美爱不释手……啊对了，我对简约风很苦恼，这种风格给人一种偷懒的错觉。

尽管有的简约风相当利索，视觉上令人愉悦，但我果然最喜欢哥特式的那种繁杂和奢侈的感觉。

数学考试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对数学提不起劲，我相信日后我的生活和数学几乎毫无瓜葛。

至少和书上的那些数学。

我相信数学存在美，万事万物均存在美，而且一旦深入去了解，定然被美得神魂颠倒。但是我毕竟对数学毫无兴趣，对数字迟钝的我也连带地不怎么喜欢数学好的人，这大概就是某种嫉妒心理在作怪吧。

考试总是那样，能够消磨大段的时光。对我而言，考试尽管无趣且浪费时间，也比上课要来来得实在。现在二轮复习的课堂上可以说是压抑至极，明明已经学过的点，老师偏是要老生常谈重复再三才肯罢休，老把戏玩了几遍就成了令人昏昏欲睡的荒诞剧，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说实话，虽然我对体制很不看好，但是上课还是会若有似无地学些东西，有些我觉得对我而言有帮助的，我会认真地做点笔记。但是也仅限于我感兴趣的，老师口中的“考点”“重点”什么的，我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看着大家刷刷地抄屏幕上那些经文一般的重点考点，我就觉得这是个与我格格不入的空间。

文科的考试是很糟糕的，缺乏表现力的，这也是我抗拒考试的理由之一。大部分的文科题都是套书本上的答题模板，历史在这一点上面好些，材料的运用比重很大，但也就这样了。地理的话我还是很中意的，我可以在试卷上写一些根本没有采分点，但是是正确的答案。

从小到大的纪录片观摩经历，让我的知识面扩展到比较可观的地步。地理考试，有点让我炫技的感觉（虽然从来没高分，我也不屑于高分）。政治我是完全放弃的，恕我直言，几本书写的都是狗屁不通的屎片。高中政治不如初中的思想品德，真是怀念我初中的思品老师，他仍然是我记忆中最酷的老师之一。

顺带一提，文综考试我最不把政治当一回事，随意掠过，把时间送给我有兴趣的地理或者部分历史。而且政治课我也是翘掉的，虽然我主张尊重老师，对翘课相对敏感，但是在尊重之前，我必须确定这一门学科我有必要坐在教室里发呆。

考场的风气存在巨大的问题，这一点我也懒得赘述。班里的几个男生在一个考场，昨晚似乎在商量作弊的事情，我就当没听到。我知道我没证据，举报了意义不大，而且他们自己选了这条路还自己这样坑害自己……我想到了一个词：愚者。

既然自己选了这条路，为什么不能好好正视自己的能力，凭自己的力量做自己范围内的事情而不是依靠别人呢？真是不明白。

也许是我太耿直了吧？也许在这样的考试中作弊是被允许的。

管他的，总之我对作弊行为极度鄙视（我也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但是他们常常揪着我放飞自我胡言乱语的时候嘲讽我，自以为比我聪明，觉得我是智障，我很烦他们），我鄙视是我的事，我不说就好了。

沉默着沉默着，慢慢就不会说话了吧。

真应该找个机会戳穿他们……不过还是算了。

是我的惰性在阻止我制造事端吧。

2018/3/22距高考：77天

周四

今天就是最后两场考试了，上午的是文综，感觉很容易就应付了过去，但是最后在宿舍里听他们在那里哀哀叫，似乎状态很差。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平心而论，历史的难度不低，有几道题相当有趣，让我思考了很多东西。

稍微拖了一下进度，但终究还是做完了卷子。当然政治基本都是在胡言乱语，政治的概念可以说我是一点都没有背。最后是怎么扯那么多的，大抵是用潦草的自己写上似乎很厉害的话。有一题涉及到修宪，给了我很差的印象。那一题隐隐记得写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夹带了一点私货，很好玩。

总而言之是应付过去了，真是令人无奈，这就是文综的考试吧。最后十分钟还是十五分钟，无聊至极的我玩起了我的怀表。说起来这怀表到手才三四天，尚不是很熟悉，我对怀表的内部构造也不甚了解，只是感觉这是很厉害的东西。透过透明的表盘看到了里面的若干机械，紧密连接的齿轮让我享受到了无上的精神愉悦。听着咔嚓咔嚓的声音，我回忆起了以前我的一个论调。

说起来有点奇怪，还请不要取笑。

大概是高一的时候，我有这么一个想法，并且写进了随笔，给老马过目。虽然可能字迹太潦草，他看不懂，但是能够把他们写出来，已经是相当的进步了。

人类社会会不会就是一个精密机械一样的东西，每一个社会个体，都是一枚齿轮。

而根据岁数的变化，齿轮的精密程度也会发生变化。

幼年时期，孩子是一枚没有接触机械的手工齿轮，较为粗糙，需要父母的再打磨，也就是学前教育。

上学之后，一群并不精密的齿轮相互连接在一起，由一枚精密齿轮，也就是老师连接起来。老师会在运转的过程中渐渐碾掉孩子们多余的齿，纠正孩子们作为齿轮的外形，将孩子往完美的圆的方向塑造。

在一枚齿轮在接受打磨的过程中，因为本身并不完美，存在各种突出或是尖锐的部分，所以孩子们经常发生争执，小打小闹，彼此适应，彼此打磨。那些争执的火花就源自于孩子们不完满的部分的相互碰撞挤压。

进入社会之后，大家几乎成为了比较完整的圆，但是仍然有齿，一旦和他人的齿不能和谐运转，那么就会继续产生火花。这大概也是人类之间相互冲突的样子。

渐渐地，在社会这座巨大机器的运转下，每一枚齿轮的齿都会被磨断，因为保留着齿会和他人发生摩擦，引起冲突。

齿轮渐渐变成了一枚带有堑痕的圆盘。

细密的堑痕能让所有的圆盘相互交接，共同运转。社会就这样源源不断地运动着。但是因为是圆盘的关系，所有每个社会人之间的交集，不过是两枚圆盘之间的几道堑痕罢了。周围那大大的虚无空间，大概就是成年人的孤独吧？

成年之后，再也没有能够深交的人。有时候就算是同床共枕之人，都是流水线一般频繁更换的。对每一个所谓的恋人都施与了与上一任恋人一致的爱，这份感情慢慢就会被打磨到断齿，只剩堑痕了吧？

之所以我喜欢有冲劲，敢于冲突的年轻人，就是因为他们磨出来的火花能够在照亮这沉闷的机器。就算知道他们终有一天会成为那些他们年轻时批判的那种人，我也很情愿看到现在的年轻人大肆批判什么东西。不论什么都好，有了批评才有进步。全世界的人一起沉默，那人类自我坍缩的时间就开始了吧。

说起来，社会这部机器也是扼杀特别的齿轮的巨大吃人怪物。

有的齿轮在某一个年龄段发生了异变，也就是形成了一种形状怪异的状态，我们可以理解为：在这个年龄段，他展现出了奇妙的才华，这是他天赋的才能爆发的时间段。

但是我们可以看到，面对自己的孩子突然变化，已经成为圆盘的父母，会毫不留情地把他磨平。那些正在向圆盘靠近的孩子们，也会帮凶。就连老师，也会感叹：“怎么会这样啊”，然后将其的形态渐渐纠正过来。

来举一个简单的事例：一个孩子在大概初中的时候展现出了写作的才能，齿轮开始发生变化。

父母一开始对这样的发展很感兴趣，对其略有鼓励。孩子很开心，继续发挥才能，齿轮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孩子决定以后都保持这个样子，齿轮希望以这样奇怪的形状一直运转下去，并且不再成为圆形。父母开始紧张，拒绝了孩子的“无理要求”，他们试图磨平这枚“步入歧途”的齿轮。

“我想以后当个小说家！”

“嗯，不错，妈妈支持你。”

——

“我……想放弃学业，全职写小说。”

“不行。这个世界没有文凭，你连工作都找不到！”

“但是我可以写小说啊。”

“不行，写小说能赚几个钱？大学都没有毕业，我们面子往哪里放？你想想我们养你这么大，就养了个废物出来？不行，你别写了，以后都不许你写了，给我认真学习。”

“但是——”

“我们这是为你好。”

话题终结，一枚齿轮经过了令人期待的变化之后，迎来了自己的崩溃，他会成为一个完美的圆。忘掉写作，考上大学，找一个工作，然后就这样运转了一辈子。

每天都有人的梦想被摧毁，似乎在这个时代，“考上大学”是唯一被保护的梦想。但是这何尝是梦想？做梦也想上大学，上大学就是你的最终目的？梦想，应该是一个宏大的目标，而上大学，并不能算宏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