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话:本是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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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就在这时,撒旦遇到了逢魔夜。此时的逢魔夜正在践行自己的信条——选择性杀戮。她认为人类不全是食物,只有身怀罪恶的人类,才能够被猎杀。她反对随意猎杀人类的行为与撒旦的主张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撒旦闻到了罪恶的味道,一个男人拖着一名衣着暴露的女子,出现在自己的洞穴附近。撒旦看出来了,女子是个娼妇,而男子却不论如何也不像嫖客。更像是强盗。逼迫女子交出财物之后,男人干净利落地割开了她的喉咙,随后开始享用她的尸体。

撒旦见过很多莫名其妙的人类,恋尸癖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撒旦将犄角收回,那张微笑着的黑焰面具熊熊燃烧着。他走进男人,捂着鼻子,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气息。是喜悦,人类的喜悦。

人类的快乐和正面情绪一般都是魔鬼和恶鬼不能接受的食物。看着男人蹂躏着在血泊中挣扎着的女子,撒旦掏出了腰间的刺刀,准备了结这个罪恶的生命。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夹克和深蓝色牛仔裤的恶鬼散发着细微的念力从灌木丛中冲了出来,将匕首顶在男人的颈部。她试探了一下女人,发现自己来晚了一步。

“你简直就是禽兽。”她说道。男人不以为意,依旧粗暴地动着自己的腰。

撒旦知道这个男人被这恶鬼盯上了,而且跟踪了不短的时间。撒旦觉得没有自己插手的必要,便隐匿了念力,在一旁挥舞着手中的刺刀。

“你为什么要对自己的妻子下手。”

哦,原来这名可怜的娼妇,是他的妻子啊。

“……”

男子没有回答,不断重复着交合的动作,没有理会逢魔夜。此时他的双眼没有丝毫神色,可以说是彻底空洞的双眼。没有对生命的希望,没有对自己身下的妻子的死的悲伤,甚至没有周围的一切事物,没有脖子上的匕首。

“说话!”

一脚将男人踹向一边,男人像个疯子,连滚带爬地回到妻子身边,不断地做着那个悲哀的动作。

直到男人再也动弹不得,躺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哭泣。逢魔夜在一旁冷眼相待,随后走到他面前,举起了匕首。

“我会下地狱吧。”

男人说道。

“当然,你会的。”

逢魔夜这样说道。

“你死之前我有最后一个问题。”

逢魔夜揪住男人的衣领,将已经没什么血色的他拽了起来。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你的妻子。”

“因为她是个婊子。”

“仅仅如此?这不至于取她性命吧?”

“你不懂,我很在乎这件事情。婚礼上所宣誓的一切,都是虚妄之诺,我被骗了,这是我最后的报复。”

男人被扔在地上,说出了他的故事。

他是一个送报员,在咖啡厅送报时被一辆汽车撞倒。是这个女人救了他。两人在相处中渐渐感到快乐,决定了婚事。结婚后的生活平平淡淡,但却异常幸福。一天,报刊公司让这个男人去取一份样刊,他做了,因为刚好遇见熟人,他乘着汽车完成工作,回来,却看到了衣衫不整的妻子和自己的老板。老板微笑着给了妻子一沓钱,他立刻明白了。

原来自己一直都被骗了,她是个娼妇,每月都有着流水一般的嫖客,与自己结婚没有别的目的,而是能够以新的卖点出现在嫖客们的面前。

他不能接受,于是出现了今天的这一幕。

逢魔夜心软了,面前这个男人,是个受害者。

“但是你也不能杀她……”

“我失去了一切,而她呢,继续着自己的荒淫游戏……”

男人看上去有气无力。

“我决定放你一马。”

逢魔夜说道,将匕首收回,把男人扔在地上。撒旦见状,微微叹息,将刺刀插在了男人的眉心。

“可恶!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吧?你刚才的行为可真是恶劣,给绝望之人‘生命’这一莫大的折磨,太心狠手辣了吧?小姐”

撒旦调侃道。

“所以嘛,我给了他一个痛快。”

逢魔夜将匕首甩向撒旦,撒旦怎么可能被这种东西命中,他接过匕首,露出自己怪异的面容。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嘛,魔鬼?还是说人类?我哪知道呢,我是什么,我哪知道呢?”

撒旦说着。

“但是我知道你是个相当优柔寡断的恶鬼,真是悲哀,恶鬼之中居然有你这样不干脆的家伙?”

逢魔夜看上去发怒了,挥拳试图击打撒旦,但是撒旦这几百年不是白活的。他揪住了逢魔夜的手腕,另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两人随后拳脚拼斗起来,当然是撒旦占完全上风。战斗没有持续多久,最后达成的失败惩罚,是将女人和男人合葬。

“都是可怜人。”撒旦说道。

“但是都死有余辜。”撒旦这样补充。

“为什么人类会有这样各种各样的恶念呢?”

逢魔夜看着在坟头燃烧着的蜡烛,蜡烛是撒旦的造物。

“谁知道。人类或许本身就是魔鬼?”撒旦说道。

“或许,魔鬼和恶鬼才是真正的人类?”

撒旦补充道,将一盘烤田鼠递到了逢魔夜面前。

“怎么样,试一下?”

“看上去很恶心,不了。”

“恶心的东西,才算得上美味。”

撒旦一口吞下了一只,打出了响亮的饱嗝。

“人类的念,难道不是越恶劣越美味吗?”撒旦问道。逢魔夜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坟头的蜡烛。

逢魔夜想要离开,却被撒旦缠住了,长时间的寂寞让撒旦感觉面前的这个女孩又耿直又可爱,是个有趣的家伙,撒旦展露自己的魔鬼本性,巧舌如簧吹嘘了许多东西,但是逢魔夜根本不为所动。

这样的刀枪不入,让撒旦更加燃起了战火,他暗下决心,要让逢魔夜中意自己,起码能够当上无话不谈的好友。

其实撒旦不明白什么是爱情。他试图和人类谈恋爱,却因为女方的罪恶是在过于诱人而将其吃掉。这还是第一次和超自然生物这样接触。

也许只是寂寞了,也许只是想要一个话友。他本身是不需要爱情的,那是多余的感情,而说说话的人,对于撒旦而言不可或缺。

他就这样追逐逢魔夜,以至于不少恶鬼都觉得两人是一对。逸魂时也认识了撒旦,常常对他的外貌感到担忧。

撒旦用尽方式讨欢心,学习了很多人类的恋爱圣经,将自己的性格和说话方式一改再改,终于在实验痞子性格时被逢魔夜彻底讨厌……

说到底,真是个寂寞的家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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