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已经在相府呆了些日子了,可相爷却觉得这个姑娘对他的态度恭敬却不殷勤,收一些小东西却从不拿名贵的。
这副模样,要么是深爱展儿,要么就是心机沉重的女人。不过,相爷的双眼里露出了寒光,这般来历不明的人留下来怕是有灾祸。
本来相爷有无数中方法修理她,但看在她还识趣的份上,悄悄打发了也便罢了。
有一日相爷召魅过来,看着坐在正椅上高高在上的相爷,魅体验了一把紧张的心情。这家里面最看不惯她的就要数相爷了,杜姨娘虽有微词,但看在儿子的份上没下什么狠手。
相爷今天和蔼地出人意料:“瑶华姑娘,过几日是我生辰了。”
魅在底下有些胆战心惊,怯生生地说:“我一定好好准备。”相爷打开了白玉骨扇,意味深长地说:“我最喜欢听人弹曲儿。”“这……”,魅面露难色。
哎,她虽然不是大家小姐却也是饱读诗书,谁让这有钱人的恩怨特别多呢?
琴棋书画除了琴以外,可以说是样样精通,这运气可真是有些背啊!
她不知道这是相爷仔细观察的结果,这姑娘言行举止倒也得体,可是手上却没有练琴留下的痕迹。
本朝的官家小姐最为金贵,管束却也是极为严格的。四艺精通,才不会受人嘲笑。这姑娘既说自己是小官的女儿,他便难上一难。
相爷瞧着魅的神色,“可是不愿,不愿的话我也不会强人所难。我只是觉得送东西不够心意罢了。”
柳夫人却是偏着魅的,拉起她的手说:“瑶华姑娘,相爷没有恶意的。你也不必觉得难堪。”竟以为魅是放不下脸,做歌女那档子事儿。
“是啊,瑶华姑娘,无碍的。”杜姨娘也跟着帮腔,自己儿子怕是铁了心要娶这姑娘了。那天杜姨娘一脸紧张地问儿子:“我和瑶华姑娘要是掉入了水里,你救哪个?”
白展笑了,这个问题真是俗套的很。
“我能为你生,但是能为她死。”杜姨娘一听这话,就在儿子心里两人的重量怕是半斤八两,也是没辙了。
这话本是没错,可是杜姨娘加了个多余的动作,翘起了她的兰花指,露出被凤仙话瓣染红的指甲。柳夫人当时就怒了,这是无声地勾引啊!
“杜笑儿,瞧你那狐媚样。”杜姨娘穿的衣服本就暴露些,她把又特意把纱衣扯下一些:“我勾引自己的夫君难倒有错了?”一副市井小女子的模样。
柳夫人不甘下风:“我们这些官夫人就该有自己的样子……”把仁义礼智信都拿出来压她,“我呸,你就是太端庄了,得儿子才得的那么晚。”
相爷把玉扇重重地扣在桌面上:“都闭嘴。”
魅本以为这一劫能逃过,却忽听得相爷的声音悠悠传来:“瑶华姑娘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忘了的话,我可是要失望了。”魅内心崩溃的快要泪奔了。
魅一走,两个夫人都现出了原型:“相爷,您不疼柳儿、笑儿了么?”相爷哈哈大笑,自己的两个夫人虽然喜欢斗气,却都有些笨。
“你们再斗气,我就再娶两房夫人来,让你们四个人好好在一起打麻将,培养一下感情。”
果然这话下来,两个夫人就装成了一副挚友的模样。
瑶华回了房,却不敢弹琴。她本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魔王,可是小时候亲眼目睹了老阁主用琴弦一根根割断了人的手指,心里留下了阴影。
弹琴需要意境,可她眼里满是鲜血,这琴就弹不好了。
“魅姑娘,”一道浑厚的男声响起,魅的眼睛一亮:“青龙?”此时的青龙剃掉了胡子,腰间别着玉萧,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你不生我气了?”青龙摇了摇头:“你啊,真是太任性了。我是来看看你被这豪门生活折磨的如何了?”
不好,一点儿也不好,以前刀尖舔血总担心会丧命,现在操的尽是心。可魅还是勉强的笑笑:“还不错。”
“是么?”青龙喝了一口茶,“我可是来相府应征琴师的,听说瑶华小姐要献曲,我记得某人可是音痴。”
魅败下阵来,垂头丧气地说:“是啊,正头疼呢!”
青龙摸了摸她的头:“有我这个琴师呢?我教你。”魅不太相信青龙的话。
却见青龙象模象样的把手放在琴上,声音行云流水。魅的节操一下子就没了:“青龙哥哥,教我。”
青龙瞧了她一眼:“嘴甜,你把手放好。”
魅感觉到自己的小手被一双宽大温暖的手盖住,然后一点点移动,心里竟有丝甜味。
青龙的声音变得很温柔:“魅,你记住琴是美好的东西,用它是可以传递情思的,不仅仅是杀人。”
魅点了点头,她以前为什么觉得青龙无趣呢?
白丞相生日那天,魅隔着一层帘子弹曲,毕竟她和歌女是不同的。白展在边上替她捏了一把汗,瑶华现在不会弹琴。
却听见琴声如泉水叮咚,隔着帘子传来。听到佳人的心声,白展拿出玉萧替她伴奏,这两人的心意相投,曲声如鸾凤合鸣。
青龙在一旁看着,眼神里有些悲伤。但还是随着众人一起鼓掌,魅,今日你用我教你的曲和心上人合奏,以后我还要助你,夺得未来丞相夫人的位置。
你就安安心心地做你的官夫人吧,那些麻烦的事都由我来处理,想到这里少年的眼里又浮过一丝坚决之色。
白相爷本想借机揭发魅,谁知道反而让她秀了一回,也鼓起掌来,爱情的力量很伟大是不是?随口赐下了很多的东西。
而魅不知道,有一场风暴在朝她袭卷而来。有的东西,是再努力也改变不了的,例如出身。
青龙在莫名其妙地出现以后,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留给她一个消息:尊上受了重伤,不知道何时能好,没功夫管她了,让她安心。不知如何青龙的离去让魅觉得有些苦涩。
相爷又一次的召见她,似乎是想通了:“这些日子我的两位夫人是如何相处的你也看见了,”相爷喝了口茶,似是在叹息:“你若是嫁给了展儿,就算你是正妻,也少不得受气。”
魅听了心已经觉得很痛,相爷又加了一句:“和人分享夫君,相夫教子,人老珠黄了,可能还有被休弃的痛苦。你可愿意?”
魅朝相爷磕头,“无论如何我都愿意,和白展在一起是我这辈子的心愿。”
声音倒还算坚决,相爷扶起她,朝她微笑:“既然如此,我也不是无情的父亲。我祝福你们!”
魅笑了起来,白展我们的爱情得到承认了,相爷看她欢天喜地的样子,没有打断她。
小女孩,你可知道有些东西靠努力是无法得到的,除非你本就拥有这些东西。
就在前一刻,也是在这个位置,他准备向魅摊牌。一个男子忽然走了进来,“白相爷好。”
白相爷并不认识他,但料想能轻易闯入相府的人,也该有几分过人之处。“这位如何称呼?”
那个翩翩少年优雅地一笑:“我是瑶华的哥哥。”相爷眯起眼睛,这就有些复杂了。
“不知有何事?”少年底气十足的说:“我们确实骗了你,但是白展必须娶我妹妹。”
相爷笑了:“凭什么?”
少年掏出一叠厚厚的银票,“这是我给她准备的嫁妆。”
少年微微一顿,“到现在你应该相信,你若待我妹妹不好,白家的商铺会被人拿下的危险!”
相爷也不客套,那过银票细细地数,有好几万。
这笔钱给展儿疏通关系是足够了,甚至还能剩下不少。
看来瑶华姑娘也是根“金枝”,“我儿真是有福气啊!”
男子临走前再三叮嘱:“不要告诉我妹妹,她最怕欠人情了。”
相爷嘴上答应着,心中却不免怀疑,瑶华与那少年人的关系,就算是亲骨肉都没那么亲。
算了,既然少年的意愿是这样,他的诚意又那般的足够,他便做一回好人吧!
魅这两天觉得做什么事儿都顺心,连做梦都会笑醒。这白府那么的大,到现在才让她觉得有了家的感觉。坚持就是胜利这句话果然不假。
相爷已经不在针对她,反而笑呵呵地问她:“姑娘的嫁衣已经做好了,什么时候嫁进来啊?”
魅的脸一红,白展看了他父亲一眼:“谁前阵子说绝对不行的,这会儿赶鸭子上架了。”相爷指了指儿子:“不错,知道心疼人了。”
“可不是展儿这孩子就是好。”杜姨娘面露得意之色,柳夫人也不和她顶:“你要小心,现在瑶华姑娘和我那般好,以后孩子生下来只怕先叫我声奶奶呢!”杜姨娘不以为意:“那还是我的孙男女。”
相爷看着两位夫人的样子,心想自己该说的话是不必说了,她们俩跟着自己倒是聪明了点儿。
白展和魅手牵着手逛街,有男孩在街头卖花。牡丹、玫瑰、甚至还有君子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