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达快步跟上铁飞燕,向着庵堂之中走了过去。
这里他已经来过一次了,不过上次来的太匆忙,也就没有看清楚,这里所有的装饰,此时仔细一看,他不由自主地就长大了嘴巴。
这里的装饰,简直囊括了李达所能想到,这个时代所有的民族特色,甚至还有很多装饰品,如“唐卡”、“宝石”这些明显是来自西域或者青唐。
在金陵这种极南城市,看见来自西域的物品,在这个年代,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一路走,李达就越发的感觉,这个明月庵的背后,可能还有里通外国的坏人。
铁飞燕虽然说着是带李达出来逛逛,可是他却并没有带着李达逛什么地方,而是直接带着他来到了一间房间门口。
李达在进门的时候,微微一愣,开口道:“铁将军,这是要带我去往何处?”
铁飞燕闻言,微微回过头,看了李达一眼,忽然笑了起来,用那种很难听的声音,开口道:“大人身为节度使,如果应算起来,在下还是大人下属,由在下单独接待您,显然有失礼数,所以同样有几个朋友,也在等着大人!”
李达虽然心下疑惑,但是还是跟了进去,他不相信铁飞燕,敢在这金陵城,把他怎么样了。
当他进入了房间之中,顿时愣住了,以至于站就在门边,忘了走进去。
原来这个房间之中,已经有了很多的人。
还好房间本身很大,所以即便坐满了人,也不显得拥挤。
在在房间大厅之中,围着一个舞台,摆着一排排矮桌,每个矮桌后面,都坐着一个宽袍大袖,云髻冲天的人,舞台之上,正有一些宫装女子,正在舞蹈,虽然李达不懂舞蹈,但是光看舞姿,也能感觉到一种中正大气的味道。
那些桌子后面的人,看他们的神态、举止,以及动作、神态中,那种似乎天生的漫不经心,就知道这些人定然都是世家大族,否则若是普通人,大概早就饿死在生活中了。
即便是铁飞燕,这种将军级别的人物,进入房间之中,这些人也是看都不看一眼,只是各自干着各自的事。
铁飞燕带着李达,走到了舞台边上,居然就在这里站住了。
李达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在这种陌生的环境,他知道不是自己逞强的时候,只是站在铁飞燕身边,静静地等着。
就这样,足足等到一曲舞蹈终了,舞姬们接受完了赏赐,缓缓走下去,铁飞燕这才回过头,对着李达轻轻拱了拱手,道:“还请大人稍等!”
说着,便大步走上了舞台。
看见铁飞燕走上舞台,那些坐在矮桌后面的人,立刻有人发出了淡淡的笑声:“哈哈,一曲海棠刚落,便有老树伸枝……”
随着他这句调笑,立刻很多人都跟着笑了起来,不过他们即便是笑,也似乎要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明明是大男人,却纷纷用宽袍大袖,轻轻掩住嘴。
“哈哈,王兄大才啊!出口成章,不知道还有哪位大才,能够接上王兄的后半句啊?”
忽然一个也提高声音,开口说道,同时只见他伸手入怀,便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白玉物件,放在了面前矮桌之上。
“在下这枚玉蝉,是难得的汉八刀,前几日所得,不若今日就拿来做个彩头吧!”
立刻这些人之中,再次响起了淡淡的笑声。
不多时,就有一个人提高声音,道:“呵呵,那就有在下这块砖先出来,看看能引出如何的玉。”
“一阵暖风吹来,原是枯木逢春!”
“哈哈……”
人群之中立刻响起了一片笑声。
“俗俗俗……着实是太俗了,谢兄,你这不自罚一杯,实在是对不起在座列为高朋啊!”
“哈哈哈……你说是砖,没想到还是茅坑里的砖,又臭又硬!”
“哈哈哈……”
……
这些人居然自顾自地调笑了起来,似乎没有人注意到,铁飞燕此时还站在舞台之上,保持着拱手的姿势。
看着铁飞燕的样子,李达虽然跟铁飞燕没什么关系,但是还是不由自主地咬了咬牙,就算你们看不起他,至少对他起码的尊重,还是要有的吧?人家都行礼行到现在了。
终于,一个人做出了一句,听上去还算顺耳的下文,那白玉的汉八刀,找到了新主家,这场闹剧才暂时结束。
让李达震惊的是,刚刚那人,居然真的就这么随随便便地,将汉八刀送人了,这个人到底是有多富裕?
所谓的汉八刀,即便是在汉朝本身,也可以算得上极品文玩,汉八刀名为汉八刀,其实是一类只有汉朝存在的,极简风格艺术品的统称。
名称由来,是从一个古墓之中,发现的一个玉蝉,一共只用了八刀,却将玉蝉雕刻的栩栩如生,从此这一类,极简风格的文玩,都被称为汉八刀。
在后世,也曾有人想要仿造这种风格,可是无论如何精简,也达不到汉朝之时,几乎是写意的雕刻风格,故而,任何一件真品汉八刀,可以说都是无价之宝。
如此价值连城的东西,居然就这么说送人就送人了,这些人还真是有钱有糊涂了。
众人终于发现了,舞台之上还有个铁飞燕,他居然依旧保持着拱手的姿势,一动不动。
刚刚送出汉八刀的男子,笑着开口,对铁飞燕道:“小铁,你说的那个人,他来了吗?”
铁飞燕本就低垂的脑袋,再次低了一点,缓缓开口道:“他已经来了……在下这就引荐……”
说着,自顾自地走到舞台边,拉起了李达的胳膊,将他拉到了舞台之上。
铁飞燕再次开口:“各位公子,这位就是我们天完的节度使,李达,李大人!”
虽然他介绍的很诚恳,可是没人在意他在说什么,台下的人该吃吃,该喝喝。
直到铁飞燕说完话好久,那个送出汉八刀的男人,才抬起头,笑道:“哦,知道了,让他看看我们就行了,我们也不是什么人都想见的,一个名义上的节度使,不需要大动干戈!”
“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