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一道清脆灵动的声音忽然从府内传来。
“是真的么?父亲大人,您真的要和我断绝关系么?”声音越来越近,清脆动听,犹如出谷黄莺的鸣啼一般,在吵吵嚷嚷的人群中显得尤为清晰。
众人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纷纷扭头望去。
只见一个身穿陈旧衣裳的女子从黎府的内门处缓缓走出。
她风姿出尘、清丽飘逸,宛如一朵出水的芙蓉那般清新秀雅。
她大约十五六的年纪,身上的衣裳已经被洗得完全掉了颜色,甚至上面还布满了不少的补丁,但穿在她的身上,偏偏别有一种清理出尘的高雅风韵。
众人大吃一惊,据他们所知,像宁国公府这样的豪门官户,即便是最低等的侍女们,那服装都是用簇新柔滑的丝绸做成的,为何这个从宁国公府走出来的女子竟然像是个捡破烂的?
难道说,庄严富贵的宁国公府竟然允许一个女乞丐进去?
黎子丰和黎莺一时也傻住了,瞪大眼睛看着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子,像是见到了鬼一般。
那个废材不是不在府里的吗?
“父亲大人!您真的要和断绝关系么?”黎歌站到黎子丰的面前,嘴角含着一抹盈盈浅笑,再问了一遍。
她目光清澈,气度清冷,就那样定定地站在黎子丰的面前,笑吟吟地看着黎子丰,美眸明亮而冷冽。
黎子丰竟然被她看得莫名心虚,心底冒起一股不寒而栗的寒意。
顿了一顿,黎子丰忽然回过神,心头骤然腾起浓烈怒意。
“好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孽障!竟然还有脸出来见老夫!老夫今天就要整理门风,好好教训教训你!”说着,黎子丰扬手就要狠狠地抽黎歌一巴掌。
黎歌毫不畏惧,一双清明透亮的美眸直直迎视着黎子丰狠戾的目光,目光犀利而凛冽:“父亲大人,请问女儿究竟做错了什么?你凭什么责罚女儿?”
这个便宜父亲真是好笑!每次都是只凭片面之词,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打她!
就因为她在他眼中只是个废材女儿!
黎歌好想知道,若是日后黎子丰知道了自己一向最鄙夷、踩踏到尘埃里了去的废材女儿,竟然就是神罗大陆古往今来天赋最高的天才,他又会在自己面前如何的讨好呢?
在他的眼里,血浓于水的亲缘关系却也比不起那一丁点的天赋灵力。
既然这样,他日后就别想倚仗她黎歌的光芒!
此时,黎歌的身上有一种凛冽骸骨的冰冷气势,竟然让黎子丰觉得犹如深处冰窖之中,无比的冷酷绝情。
他心里一憷,那声势浩烈的手掌竟是被唬得停在半空中,硬生生打不下去。
他忽然有一种错觉,这个女儿,似乎已经变了。
她似乎已不再是以前那个见到自己连头不敢抬起、唯唯诺诺的废材了!
她此时的目光竟是那样的明亮,那样的清冷,放佛能将自己心底所有的龌蹉秘密都窥视无遗,令他心慌!
黎莺心里咯噔一惊,她立即走到黎歌的面前,温柔地握住黎歌的手。
她双目雾水氤氲,看似十分痛心难过,忧愁关切地对黎歌说道:“五妹!你怎么可以做出那么不知羞耻的事情呢?虽然你是个废材,但是我们并没有嫌弃你呀!你怎么可以如此自甘堕落呢?三姐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你怎么就不听呢?如今爹爹也是为你好,他并不是真的要打你,你怎么就顶撞他了呢?”
慈湖一处,黎莺更是赢得了人们的称赞。
低下的群众纷纷称赞黎莺善良娴熟,礼仪合度,他们也更加讨厌黎歌,认为黎歌是一个顽劣粗鄙、淫荡下贱的女人!
“亏她三姐对她那么好呢?竟然不知道珍惜,真是下贱!”
“要是我有这么一个好姐姐,我做梦都偷笑醒了,但贱人就是贱人,给她再好的东西她也不知道珍惜。”
“就是就是,本身没有天赋灵力也就是算了,竟然还如此不知羞耻,真不知道黎大将军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废材女儿,真是家门不幸啊!”
“就是就是,如果我是黎将军的话,我也会把她赶出家门,这样的贱人不敢出家门,难道还要留她在府中继续玷污门风吗?”
……
黎莺听着这些话,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眸底深处的笑意越发得意阴森。
“三姐的好心真是令五妹我受宠若惊啊!”黎歌淡淡地抽回手,她斜睨着黎莺,唇边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嘲讽弧度:“只是,三姐又如何得知,那些书信就一定是我写的呢?”
好一个装作温柔娴淑地劝解安慰的把戏,明明直接就给她黎歌盖定了“淫荡下贱”的帽子,连给她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偏偏还装得那么好心,那么善解人意。
对于这位三姐姐出神入化的奸诈诡计和炉火纯青的演技,黎歌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几乎忍不住要忍不住为她鼓掌了。
“难道不是五妹你吗?”黎莺瞪大眼睛,故作惊讶地说道,随即眉头微拧,似乎十分无奈地劝慰道:“五妹,你放心,只要你肯乖乖地认错,三姐姐我会帮你劝劝父亲,让他消消气,不会真的打你的。”
眼底深处却是闪过狠戾的寒光。
颜烟华不是说她去了夕阳镇吗?夕阳帝都十万八千里,来回都要二十天左右,黎歌此时又怎么会出现在黎府里?
难道说,颜烟华耍她黎莺呢?
黎莺暗暗握紧了拳头,眼底深处暗芒更盛,毒意更浓。
哼,黎歌,即使你并没有离家出走,本小姐也一定要让你必死无疑并且身败名裂!
黎家亏欠她的,她都会一一讨回来!
“畜生!做出了这样淫荡下贱、与人通奸的事情竟然不承认,还想老夫会原谅你!你休想!还不跪下认错!你是嫌还不够丢人么?”黎子丰朝黎歌厉声喝道,脸色黑沉如水。
“我没有错!为什么要下跪?”黎歌昂着头,坚决不屈地说道,她冷冷一笑:“空口白牙的!凭什么说我通奸!请父亲大人您拿出证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