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苏玉锦的是一片沉寂。
苏玉锦不耐地翻了个白眼,“再不出来,我可真生气了。”
门外传来幽幽的声响,“你倒是来开下门……”
总不能来一趟还得翻墙来吧。
苏玉锦,“……”
贺严修还真来了?
起身去拉开了门栓,打开一扇门后,苏玉锦看到了这几日想的厉害的那张脸。
披着一身寒意的贺严修看到拎着灯笼的苏玉锦,伸手接过来,帮她拢了一下披风,又捏了捏她的手,见她手是温热的,并没有受凉,这才放心。
“怎么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想你……
苏玉锦把这两个字咽了下去,换成了旁的话,“晚上睡得有些早,这会子有些睡不着,又有些饿,看外头月亮好,便想着烤几块红薯来吃。”
“你到是运气好,差不多刚烤熟,你便到了。”苏玉锦拿了竹子做的夹子将红薯从炭炉上夹了下来,“是蜜薯的品种,香甜的很。”
“原本下午想着早些来,结果又被礼部那拉着筹备一些太后寿宴之物,耽误到天黑偷才出了京城。”贺严修道,“一路上都在想,到了这边你大约应该睡熟了,再叫门的话又要将你吵醒,不曾想到是凑巧。”
苏玉锦竟然夜半在赏月喝茶烤红薯,大有在等他的意思。
这大约便是心有灵犀?
贺严修看着苏玉锦,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不过……
贺严修吞下口中香甜无比的蜜薯,颇为诧异,“你怎么知道我在门外?”
他也是刚刚才到,且他和兴安的坐骑都是一直以来跟着他们的马匹,训练有素,一路上都不曾发出任何嘶鸣。
可以说他来的悄无声息。
苏玉锦,“……”
她能说她不知道吗?
原本是越想贺严修越生气,所以打算把暗卫叫出来,让他们给贺严修带个口信,让他知道她现在是有些生闷气的!
结果这两声喊,不曾将暗卫叫了出来,反而是喊到了贺严修。
大约……
心有灵犀?
十分巧合?
苏玉锦低了低头,拿茶杯挡住自己的半张脸,讪笑了两声,“大约……嗯,是感觉,感觉你就是门外。”
果然是心有灵犀!
贺严修脸颊上泛起了微红,手中的烤红薯也是越吃越觉得香甜。
苏玉锦也有些脸红。
两分害羞,八分心虚。
“你晚饭不曾吃,只吃些烤红薯怕是不妥,这炭火烧的正旺,我去拿些羊肉和饼子来,烤着吃上一些。”
白天柳妈妈去买了大块的新鲜羊肉,这个时候手切了来吃,最为合适。
贺严修腹中空空,便也没有拒绝,但也不想苏玉锦一个人劳累,便去帮忙。
苏玉锦切肉,他准备各种作料。
苏玉锦准备菜蔬面饼,他负责洗涮整理。
苏玉锦在那烤肉,他负责……
嗯,吃。
羊肉切得薄如蝉翼,放在特制的烤架上,稍微刷上一些油,待炭火炙烤片刻后便外焦里嫩,完全熟透,或直接原汁原味的吃,或刷上一些孜然、辣椒粉等。
无论哪种吃法,都觉得这烤熟的羊肉片是鲜嫩可口,滋味美妙。
贺严修大快朵颐,连兴安都在一旁大咬大嚼。
身为厨艺爱好者,看到别人吃的香甜满足,心中便有极大的成就感。
苏玉锦此时也是如此,只恨不得再多烤上一些肉来,充分满足自己的心理,可此时是夜半,吃的太多实在不妥,苏玉锦便烤了一些蘑孤、萝卜、白菜嫩叶等,最后则是用烤好的饼做上了一碗汤饼。
热乎乎的收个尾,满足感十足。
贺严修放下碗快时,有些微微打嗝。
吃饱了饭,自然不适宜直接睡觉,苏玉锦这会子也不困,便干脆和贺严修在院子里头继续赏星星,看月亮。
月明星稀,但胜在星星明亮。
“夜色可真美。”苏玉锦再次感慨。
这也是苏玉锦每次看到星空和明月时,都会发出的赞叹。
毕竟在现代社会时,由于学业和工作性质加上城市水泥森林的缘故,已是没有时间和环境去看夜色。
尤其此时的夜色,是和贺严修一起看的。
苏玉锦喜欢这样欣赏夜色,以至于这目光时不时地往贺严修身上瞟。
贺严修不动声色地往苏玉锦旁边坐了坐,低声道,“还没来得及恭贺你分封县君之喜。”
看来还是记得的?
苏玉锦挑了挑眉,接着将自己的手掌伸在了贺严修的面前晃了一晃,“道喜可素来不是口上说的,得有贺礼才成。”
“贺礼啊。”贺严修伸手挠了挠耳朵,“有的。”
“哪里?”苏玉锦张望了一番。
“那你将手抬高,再伸过来一些。”贺严修笑道。
苏玉锦,“……”
又要上演摸头杀吗?
不过贺严修的头发很软,摸起来真的很舒服。
苏玉锦勾了勾唇角,乖乖地按着贺严修所说的将手抬高了一些。
不过这次贺严修并没有将脑袋凑上来,反而是变戏法一般,拿了一个匣子出来,放在了苏玉锦的手中。
“这是什么?”苏玉锦看那匣子并不算大,却描得十分精致,且分量沉甸甸的。
“打开来看一看。”贺严修的语气变得异常柔和。
苏玉锦端详了片刻,将那匣子“吧嗒”一声打开后,便看到里面端端正正躺着的一枚发簪。
上等小叶紫檀,顶部是祥云的图样,看起来小巧精致,且整体打磨的光滑平整,只是若是仔细看的话,能看得出来那发簪制作的并不算十分精致。
显然,这发簪并非出自专业工匠之手,反而像是外行人凋刻打磨的。
苏玉锦将那发簪握在手中,“你亲手做的?”
“嗯。”贺严修点头,“特地从姑母的库房里讨到了一块极好的紫檀料,又在工匠那学了几日。”
“中间凋坏了好几个,这……是第五个。”
也是最成功的一件。
贺严修原本觉得熟能生巧,若是再凋上五个,等第十个的时候必定会逼现如今做的更好,只是哪怕他起先已经用的别的料子来练手,等到真正做的时候,依旧是状况百出。
已是再没有这般好的料子再让他继续做试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