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太阳炙热而猛烈,但此刻江面上好像有另一个太阳,一个近在咫尺的太阳,朝这边猛的冲了过来。巨大的火球飞的玄龟的上空,猛得下落,砸在玄龟的背壳之上,发出“嘶、嘶”的声音,一圈雾气顿时在玄龟的背上升空而起,整个玄龟的身体往下一沉,水浪汹涌的向四周扩散,使得周围的六艘船只剧烈的摇晃着。玄龟硕大的脑袋嘶吼一声,泛着浪花,向元江下面迅速潜去。
巨大的火球压住玄龟,直到玄龟整个身体没入元江,在水面上形成个漩涡,硕大的火球在漩涡之上,旋转片刻,丝丝水汽向四周激荡。两条被玄龟顶到两旁的船只,被这漩涡牵引着迅速向中间靠拢。
旋转中的火球,慢慢变小,向右一跳,火焰消散,一道人影霸气的落在右侧船的甲板上,正是身穿太阳甲的袁旦,袁旦一落到船板上,即刻大喊道:“左船掩护,本船救人。其他船只即刻载兵撤退。”
袁旦刚才全力一击打在玄龟的背上,虽然使玄龟吃痛,但受不了太大伤害,那玄龟甲极其光滑,坚固。再脱下去,只怕所有船只都会被玄龟掀翻。伤亡必定会非常惨重。
袁旦左侧的船只向敌方的四艘船只猛烈的射箭,袁旦所在的船向敌方船只之间迅速靠拢,袁旦站在甲板上,默默运劲,待到与敌船接近时,大喝一声,日金轮飞旋飞出,直接砸在一艘船只的船头上,敌船的船头,瞬间燃起熊熊大火,袁旦自己则跳到另一艘敌船上,双拳发出炙热的火焰,顷刻之间打倒数十人。袁旦先前所处的船只急忙行驶到翻船处,将在掉落在水中的士兵救上船。袁旦看见掉落水中的士兵都被救上船后,一声长啸,船只驶进袁旦,袁旦跳回到自己的船上,同时日金轮从燃烧着的船头飞旋而出,落回袁旦的手上,袁旦看向河岸,河岸上中原军大多已退到船上,只有姬炎等人被崔辉同其手下缠住。袁旦一扬手,众船只向元江南段驶去,而此刻一圈水花在船队的中部泛起,袁旦惊呼道:“前面小心。”玄龟猛得从水中升起,瞬间顶翻两条船只,前后数条船只也震荡不已。玄龟这次升起后,未作停留即刻下潜,姬炎在岸上看见,高呼道:“王爷莫要救我等,快退回元江西岸啊。”袁旦看着元江上游又有四条船飞速而下,看着江面上翻腾着的中原军将士们,不知何时玄龟会再次出现。袁旦一掌将船沿打碎个缺口,不甘心的吼道:“将落水的兄弟救起来,快退。”袁旦命船只驶到中部,打出号令,整个船队由两侧的船只开始,向西岸退去。
当最后一个落水的士兵被救起,船只离去的时候,袁旦回头看到岸上,姬炎几人已经被敌军团团围住,袁旦不忍心再看,回头叹道:“开船。”船只高速的向西行去。
玄龟则再次浮出水面,硕大的脑袋向船上站立的袁旦吼叫数声,接着潜入水底,一道水浪直奔袁旦船只的船尾而来,袁旦怒骂道:“畜生,我要你好看。”右足一踏船板,身体微微跳起,双手捧着闪动着火焰的日金轮,猛的向船尾的水中的玄龟扔去,日金轮在半空中激射出一道火柱,直奔水底的玄龟,玄龟在水中剧烈的震荡几下,继续下潜,没了踪影,袁旦收回日金轮,看见北翼的船只与敌船相接,已方伤亡很大。不过从西岸驶来几条船只,猛烈的向敌船射箭,一条主船的船首之上,一身穿银甲,高个女子,迎风而立。正是自己的妹妹袁朔。
一身戎装的袁朔,指挥着部分中原军,接应着袁旦的北翼船只,敌船受到两面夹攻,急忙调转船头,向北退回。
袁旦的部队顺利的退回到了元江西岸,上岸之后,袁旦有些疲惫的走回大帐,袁朔急忙跑来,进了大帐后,焦急的道:“姬炎回不来了么?”
袁旦没有看自己的妹妹,只是埋头坐在椅子上,“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袁朔低下头,静立在一旁,轻声饮泣。
袁旦默默的起身,走到袁朔身边,轻声的道:“我已经尽力了。”
袁朔咬了咬嘴唇,哽咽道:“我明白,只是他们四人从小一直都照顾我,保护我……。我好难受啊,哥。”
袁旦轻抚着妹妹的头发道:“你长大了,该知道战争的残酷了。你明天还打算去救京师嘛?”
袁朔抬头,坚定的看着袁旦道:“我一定要去,我不想哥背上叛国的骂名。”
袁旦叹气道:“我只是做最坏的打算,谁能料到北军这么不堪一击。”
袁朔双手扶上袁旦的肩膀焦急道:“哥,难道我们家族要再次改姓吗?”
袁旦慢慢转身,双手扶在案头上沉声道:“明日,我摔部做势强攻,你领兵一万,借机登岸,先攻元禄港,打通京城南退的道路,再作打算。”
袁朔坚定的道:“恩,哥你放心吧。”
当天深夜,突然有人来报道:“南方有人来,有急事相告。”
袁旦忙道:“快叫他进来。”
那人进来后,拜见天元王和袁朔后,忙将萧洋的书信交给袁旦。
原来萧洋带了八千兵马在元禄港对面南荣港驻军,时刻注意着元禄港的动静。正午过后,探听到了中原军登录紫微西岸失败的情报,希望袁旦明日能往南进攻,给萧洋进攻元禄港创造机会,并且在信用提到南方目前所处的困境。
袁旦看完信后,笑道:“还算辰南是个人,虽然只有八千人马。”袁旦顿了顿接着对来人道:“你即刻赶回去告诉萧洋,明日申时,进攻元禄港。”
那人听了袁旦的话后,即刻回返。
袁旦待那人走后,叫袁朔走近,温柔的道:“有萧洋在,我还算放心些,不过你一定要小心。”
袁朔点了点头,柔声道:“哥,你也要小心。”
袁旦叹气道:“今日看来,紫微城仍然未破,明日他们必定还会攻城,希望、能赶在室宿他们回军之前,掩护你登岸。”
此刻京师的皇宫内,刘风晓在太医院的床上昏睡着,辰昊焦急的床边踱步,几位太医轮流为刘风晓把脉,施针。
辰昊等待了近一个时辰后,对还在忙碌着的太医们大喝道:“到底怎么样了?”
几位太医立刻跪倒在地,默不作声。
辰昊尽量压抑自己的急躁,轻声的问道:“刘将军到底怎么样了?”
一名上了年纪的太医战战兢兢的说道:“刘将军的气血虚弱,经脉闭塞,恐怕时日无多了。”
辰昊一呆,怒道:“庸医,都是庸医。”众太医急忙磕头,求皇上饶命,这时林崖上前一步道:“皇上,草民略通医术,让草民看看刘将军吧,刘将军毕竟是被姬动的气势所伤,太医们,恐怕是看不出来的。”
辰昊一听忙道:“好、好,你快去看看刘将军,”
林崖走到刘风晓的床边,微微运功,手指现出一点黄芒,沿刘风晓经脉而走,半响后,林崖点了点头,在刘风晓身上的五处大穴,连点五下,刘风晓猛的上身扬起,又吐了口鲜血,脸色更加苍白。
辰昊急忙走过来问道:“怎么样?”
林崖微笑道:“刘将军果然心思缜密,早以用阴木功力护住心脉,眼下只是精力受损,经脉不通而已,我以用阴土功力,慢慢贯通经脉,连点他身上五大穴道,助他阴木恢复生机。”
辰昊问道:“那刘将军为何还不见醒来。”
林崖叹气道:“连日激战,刘将军的身体已近极限,精力受损,加上姬动的气势所伤,身体机能已几近崩溃,只是暂时无生命危险。”
辰昊叹了口气,微笑的拍着这个少年的肩膀道:“没想到你还懂的医术。”
林崖谦虚的笑了笑道:“跟刘将军比,还要差很多。能在战斗中还能分出功力护住心脉,我做不到。”
辰昊转身步行到窗外道:“若是灵姐姐在就好了,她的医术很高。”
林崖跟着辰昊,来到窗外道:“皇上说的是天绒辰灵吧。只可惜她只会火行的医术,对刘将军的帮助并不大。“
辰昊疑惑的看着林崖,林崖缓缓的说道:“每一行的阴劲都有医术方面的东西,阴木代表生机,只要人未死,就有救;阴火代表生命力,即便是人死了,也可强行留住一丝生命之火,或许他日能起死回生也说不定;**代表恢复力,无论是体力,还是精力都可以助其恢复;阴金代表刺激,能刺激身体技能,瞬间提高功力;阴土代表吸收、融汇和贯通。各有妙用。“
辰昊怅然道:“原来有这么多学问,这么说来,要是有会**或者是阴金医术的人在的话。”
林崖点头道:“恩,不过五行医术是需要靠自己的生命力为代价的,就好比刘将军用阴木护住自己的一线生机,也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力为代价。”
辰昊无奈的道:“京城内谁会用**或是阴金的医术。”
林崖道:“刘浪,刘大人,会**医术。”
辰昊忙对下人道:“快宣刘浪大人晋见。”
近一个时辰之后,刘浪满身疲惫的匆匆赶来,听辰昊讲了目前的情况后,立刻下跪道:“臣当义不容辞。”随即立刻来到刘风晓的床前,运**的功力,助阴木的生机生长,同时林崖在旁边用阴土的功力进行融汇。
不多时,只见刘风晓面色渐渐红润起来,而刘浪和林崖两人都已经汗流浃背。
半个时辰过后,林崖招呼刘浪起身,对辰昊道:“刘将军已经无大碍了,至于何时能醒来,就要靠他自己了。”
辰昊感激的对林崖和刘浪道:“辛苦两位了。”
刘浪躬身道:“这是臣应该做的,臣即刻要赶回汤阴门了。”辰昊看着刘风晓点了点头。
刘浪转身向外走,刚走出几步,突然身体一个踉跄,向前扑倒在地。辰昊急忙转身跑到刘浪身前,身体一碰触刘浪,发现刘浪身上冰凉,冷汗直流。辰昊急忙扶起刘浪道:“刘大人还是在这休息吧。”
刘浪忙道:“皇上还是让我回去吧,我放心不下临江门的将士们。”
辰昊叹道:“大人这又是何苦呢?”
刘浪再也抑制不住,哽咽的道:“典横将军待我如亲生儿子一样,典仁更是视我为知己,如今他二人都已经战死沙场,我也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只盼能同他们一样,为国尽忠就好。”
辰昊一时之间愣在当场,颓然的坐在地上喃喃的道:“典仁、萧玉、李存昔日同窗一个个的离我而去……。”
刘浪转身,拜倒在辰昊的面前道:“我等与君既是君臣,亦是同窗,无论为国还是为君,我等死而无憾。”说完,刘浪勉力起身,转身便走。
辰昊呆呆的看着刘浪的背影,心如刀绞,强忍泪水,但已说不出话来。
一米阳光从太医院的窗户上射进室内,林崖淡淡的道:“又是一天了。”
辰昊望了眼仍在昏睡的刘风晓一眼,点了点头道:“是啊,又是一天了。”
林崖走近刘风晓,查看了一下,看着脸色红润,呼吸均匀的刘风晓,安心的道:“刘将军睡的很安详。”
辰昊听林崖这样说,安心的笑了,喃喃的道:“让刘将军睡吧,今天就由我来负责守城。”
林崖一惊道:“皇上,您是要亲自上战场吗?”
辰昊转身,坚定的点了点头道:“我身为望国的皇上,现在诸位卿家为我、为国家舍生忘死,我怎么能在这独善其身。”
林崖听完在旁下跪道:“请皇上下令,草民自当肝脑涂地。”
辰昊微微一笑道:“你们还年轻,不到最后一刻,我不希望你们上战场,你带着城院的学生们在内城暂待,等候命令。”
林崖不甘心的道:“皇上……。“
辰昊摆了摆手,大步走出房门,此刻在玄阴门内侧的铁血军众将士,以及负责各城门通信的传令兵都在焦急的等待刘风晓的出现。
没了刘风晓,众人就像没了主心骨一样,大家齐向皇宫的方向望着。直至阳光洒满整个紫微城,在通往皇宫的大道上,突然出现了一队人马,为首一人身穿银甲,蓝色的光纹在朝阳的照射下,流转着华丽的光芒。
众将士待其走近,发现竟是身穿天同甲的辰昊亲来,众人急忙跪在地上三呼万岁。
辰昊一身戎装的骑着马走到队伍中间,摆手叫众人起身,对众人动情的大声道:“诸位将士辛苦了。”
众人看着虽然身着天同甲,但稍显稚气的辰昊皆默不作声,辰昊下马诚恳的大声道:“刘风晓将军昨日身负重伤,现已无大碍,需要休息。我虽身为皇上,但也是望国的一份子,三天来的苦战,诸位的为国之心,我心中感动,今日我要同诸位一同上阵杀敌,誓守京师,以震望国之威。”
众人仍是默不作声,辰昊心中清楚自己在军中并无资历和威望,不由得着急的哽咽道:“我虽缺少军中经验,但只有我在,方能军心不乱,三日来,死去的将士无数,此刻我只想恳请诸位能随我一同死战到底,方能不枉战死的弟兄们。”
言毕,辰昊跪在地上,众将士一见,也跟着齐跪在地上。
众铁血军将士心中明白,今日刘风晓不在,只要皇上才能凝聚众人一起战斗,若是没有人指挥大局,只怕三天来的努力,将付之东流。虽然不知皇上指挥作战的能力,但眼下也只好如此。
当下有一名铁血军的将领急忙上前扶起辰昊,恭敬的道:“皇上莫要如此,我等自当跟随皇上一同誓守京师。”
随后众铁血军战士一同高喊道:“愿随皇上,一同誓守京师。”
接着那名将领对传信兵道:“通知各处部队,就说今日由皇上亲自指挥战斗,望各部同前三天一样,服从军令,死守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