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七日凌晨,鬼州大部分地区暴雨,部分地区小到中雨。贵南一片阴雨连绵。贵南城墙上的卫兵站在城角上,冒着雨暗骂着:这样的鬼天气,还要出来站岗。
看向南方,一片雨雾。五丈远的地方就什么都看不清了。卫兵打个哈欠,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靠在墙上。突然雨中传来大批的马蹄声。卫兵怔了下,向远方看去,只见雨雾中,似乎有一大片黑影出现。卫兵紧张起来,急忙摇动墙边的警钟。同时向城墙下内侧驻防所高喊:“有情况,大家快准备。”
驻防所的兵房里,熙熙攘攘的涌出大批士兵,穿衣带盔,拿武器的。乱成一团。驻防所的警钟也撞响了,同时传信兵急忙边带盔边上马往内城骑去。
接着内城警钟也响起来了。
驻防所五千士兵急忙往南城墙上登,刚上去的几个还没等看清情况。“嗖,嗖”几道冷箭射来,随着几声惨叫,几个士兵从墙上跌落到城内,倒地而亡。士兵们乱上加乱。城卫参将高喊:“别乱,快上去。”
有几个胆小的士兵蜷缩在墙梯中间,不敢动。参将急忙从人群中挤上去,拿刀架在士兵头上吼道:“怕什么?攻进来了,谁也活不了,快上。”
同时南城门穿来撞击声。几百名士兵挤在门前,用肩膀顶着。参将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一脚踢在一名士兵的屁股上,吼道:“快上啊。”
参将挤着人群,推着人往上走。上面不断的传来惨叫声。参将一登上城墙就看见敌军已经有不少登上城墙砍杀着已方士兵。一名士兵惨叫着摔倒在自己面前,一名敌人挥刀就要砍杀,参将急忙上前举刀欲救。可是突然感觉脖子上一凉,接着一阵疼痛,呼吸困难。低头一看,半截刀头出现在自己眼前脖子那,接着刀身抽出。参将下意识的用手去捂。可惜意识已经模糊。接着一头栽倒。
辰光正在穿盔带甲,对传信兵道:“赶快城内余下一万五千将士尽快整装,与我迎敌。”然后辰光对一名侍卫道:“你速从北门出城去贵泗。”
接着自言自语道:“若是赶的急的话,也许我能逃到贵泗。”
辰光拿起刀,刚要出门,就听见外面喊杀震天,一名侍卫满脸带血的冲进去急道:“将军快逃吧,快要打进来了。”
辰光愣了一下,双目露出凶光。喝道:“逃?逃去哪里。随我出去与敌决一死战。”
老将辰光手持丈八大刀,跨上战马,对堂前士兵大声说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此刻我们只能为后方争取时间。横竖都是死。大家跟我上。”
辰光领同一万五千名将士,冒雨走出战堂。来到贵南的大街上。还好百姓已经在日前撤离了。还没撤离的百姓都禁闭门窗。街面上横七竖八的倒满了士兵的尸体。血水混的雨水弥漫在街道上,四散流开。空气中透露出肃杀的气氛。前方不远处,一名男将军,年纪四十左右,小眼睛,身材高瘦,头带蛇形头盔,身穿铠甲,手持长矛,骑在马上,冷冷的看着辰光,身后众兵士站在雨中一动不动。
辰光上前一步,哈哈大笑道:“来者可是朱雀七宿中的翼宿?”
那人冷冷的答道:“南岭翼宿,殷九。”
辰光举刀前指,大喝道:“来吧。”
翼宿殷九冷冷的说道:“辰光,我劝你还是省下你那条老命投降算了。”
辰光哈哈笑道:“为人将者,当忠心不二。宁可战死沙场,决不投降。不像殷将军,可以卖主求荣。”
殷九双目寒光爆射道:“既然你想死,那我成全你。”接着单手持矛向前一挥,沉声低喝:“杀。”
殷九身后的部队,整齐划一的“嚓”的一声,挺出长刀。接着齐声大喊道:“杀……。”直接冲向辰光的部队。
辰光暴喝道:“众将士,随我上。”辰光打头冲向殷九。辰光身后将士看见辰光如此视死如归。顿时发出震天呼声道:“杀啊。”辰光举起大刀砍向殷九。殷九举矛一挡,荡开大刀。此时两边部队已经纠缠在了一起。惨叫声,呼喊声此起彼伏。辰光知道身后将士已有不少已经倒下了,但此刻辰光眼中只有殷九。辰光不想给殷九喘息的机会,双手旋转大刀一圈,横向砍想殷九。
殷九眼中闪出寒芒。右手握住长矛尾部,矛尖直插辰光咽喉。矛尖上,一点青色火焰,在雨中略显诡异。
辰光急忙收招,一拉缰绳,马嘶叫一声抬起前蹄。接着向左一拉。右手刀身荡开长矛。那带青色火焰的矛尖,在辰光眼前划过。辰光心中暗道:好险。
辰光运功刀身上金光闪闪,辰光一翻刀身,金光闪向殷九双眼,殷九举手一挡。辰光立刻一抖刀柄。刀如闪电般冲向殷九,空中留下一道残影。殷九目不能视,但耳中听见破空的风声,立感不妙。双腿夹紧马腹急忙向后仰身,接着靠双腿用力,如蛇一般穿身到马下。辰光一击扑空,不待收招,落刀便砍,欲将连马带人一劈两半。哪知马头下青色火焰的矛尖猛射出来。
辰光暗叹:这翼宿果然难缠。
辰光一拉马绳。生生的退后三尺。躲过这一击。殷九这时翻转身体,重新坐于马上,双腿一夹马腹,举矛便刺。辰光拿刀格挡,却发现这矛如粘在自己刀身上一样。矛尖始终不离自己周围一尺。辰光气喘吁吁,勉励维持。败像已现。
辰光左手一按马身,跳下马来。本以为一人马上,一人马下,拉开距离,能摆脱殷九的贴身术。哪知道殷九仿佛没怎么用力般,直接借着辰光之力,矛仍然粘在辰光的刀上,顺着辰光跳下马,殷九也滑下马来。
辰光无法,不理殷九的长矛,右脚前踏一步,电闪般的一刀砍向殷九。暴喝道:“老夫就算死也要拉你垫背。”
殷九冷笑道:“你还是自己死吧。”
长矛如长蛇一般,瞬间向前突刺向辰光前胸。矛尖扎进辰光胸口,一点青火全部没入辰光身体。辰光顿时感觉浑身燥热。一丝热痛从伤口瞬间蔓延全身。刀锋停在殷九的肩上,再也无力砍下。
殷九冷笑着,后退一步,拔出长矛。冷冷的看着辰光。
辰光顺着力道向前踉跄两步,刀锋落地。接着胸口伤处冒出青烟,一片火焰瞬间蔓延全身。
辰光右手慢慢举起刀,向前再走两步。接着扑地而倒,变成一具焦黑的尸体。殷九抬眼看着雨中的战斗。辰光的部队已经被杀剩下不足千人在苦苦支撑。
殷九暴喝道:“一群废物。”翻身上马,提马就冲上前,长矛过处,瞬间又倒下几具尸体。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剩下的贵南守军全部战死。整个贵南城从凌晨到全军覆没只用了三个时辰。
殷九环视下在雨中满身血污的士兵们一眼,沉声说道:“部队休整四个时辰。然后开赴贵泗。”
:“是。”众将士得令后,有的进将军府的,有的进民宅的。有的找钱,找宝贝的,有的找女人的。
殷九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冷笑者,暗道:这就是战争。
殷九缓步一步一步的跨过尸体,步入将军府,换了身干衣服,坐在堂上,闭目休息。部队借着夜色和大雨,从昨天夜里,强行渡河,冒雨奔行三十多里,来到贵南城,不给贵南守军一丝湖南水坝开闸和逃跑的机会,全部歼灭。
外面的雨水冲刷着血水,街道上渐渐干净起来。但横七竖八倒满地上,靠在墙上的尸体依然在显示刚才这里经历了一场残酷的战斗。
四月二十八日鬼州大部分地区天气好转,中午时分,刘风晓接到消息。柳州一支部队约二十万人,于四月二十七日中午时分,渡过泗水,占领泗水镇,贵阴阵。同贵海的一直部队有个激战。目前正向贵泗进军。预计明日能到达贵泗。刘风晓奇怪问身边副将道:“贵南那边有消息吗?”
刘风晓皱眉道:“怎么可能呢?马上派人去贵南看下。”
:“是。”副将出去叫来一名探查兵,派去贵南探查情况。
刘风晓来回踱着步子。旁晚时分,派出去探查贵南的士兵,领着满身泥土的辰光侍卫冲进刘风晓的卫府。那侍卫一见刘风晓急忙扑倒在地,大呼:“打……打……打过来了。”
刘风晓急忙上前扶起侍卫沉声说道:“慢慢讲,什么情况。”
侍卫喘息了几下道:“昨天凌晨贵南遭到攻击,城墙守卫在敌军兵临城下时才发现,敌军片刻就杀进城里,辰老将军,急命我来报信。”
:“贵南接着怎么了,你知道吗?”
:“属下一出北门,就直接赶来,贵南后来情况如何,属下不知。”
:“泗水边上应该有暗哨的,怎么敌人到城底下,你们才发现?”
:“怕是昨天大雨……。”侍卫唯唯诺诺的。
刘风晓叹了口气道:“这就是平日没有军纪的后果。”
刘风晓对身后副将下命令道:“全面整装备战,贵南就是教训。第一,多派探子往南面各城镇,关口,街道,乡村。我要知道敌人的行军路线,领军的是谁。兵装如何。第二,在贵南通往贵泗的官道上设下重兵。第三,两个时辰,不,一个时辰内,不见辰光部队有新的传信到,那就说明辰光那支部队已经全军覆没了,立刻派人到湖北水坝准备开闸。第四,派人给刘桀送信,告诉刘桀将将士们打点好,准备随时向贵泗的派援军或是接应贵泗的撤军。好了,速去办。”
:“是。”副将急忙走出去。
这时周玉从门外进来,问道:“为何一个时辰不见辰光部队的传信,就要准备开闸呢?我们需要撤军吗?”
刘风晓一见周玉,抬手示意道:“坐,周大人。敌人这次明显是快攻,一个时辰我都嫌长。其次,目前表象来看,敌人是是分两路大军,一取贵南,一走中线直扑贵泗。我料到敌人会打快攻,但没想到会这么快。一旦情形不好的话,我们就得往东撤退了。”
周玉道:“这么快?我也得去要城中官员们准备一下。还有,百姓们怎么办?”
刘风晓叹道:“叫贵南,南明一带的百姓撤离,已经很不容易了,毕竟那边是前线,百姓自己也不想受牵连。可是贵泗是鬼州州府所在地。一旦我们把消息放出去,百姓就乱了,到时会影响军队行动。”
周玉急道:“可是……。”
刘风晓拍了下周玉的肩膀道:“你放心,能不撤军,我绝对不会撤军。所有的作战计划我都通知过王爷,你也应该看过。我们应该做好最坏的打算。”
周玉想了想,点了点头道:“我出去准备了。”
刘风晓忙道:“等下,要做的不露声色,切勿让城中百姓知道,以免制造恐慌。也许,我们能守得住。”
周玉突然问道:“你当初把大半军队都调去贵海,是不是就做好放弃贵泗的准备了?”
刘风晓正色道:“当初王爷叫我来治军时,后来曾私下派人书信告诉我,无论如何要力保鬼州不失。所以我的所有作战计划都是为了让整个鬼州不失为前提的。我不是个爱冒险的人,所以我考虑任何事都要把最坏情况考虑进去。贵南那两万将士,很可能已经一个不剩了。我不能再走错一步。”
周玉凝视刘风晓半响,转过身向门外走去,快到门口时,周玉停下脚步。说道:“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我会尽量配合。”
刘风晓呼出一口气,朗声说道:“我会的。”暗道:这鬼州第一文官,周玉算是站在自己这边,能全力配合自己了。
刘风晓静坐一会,略微有些紧张。
同时在贵海城里,刘桀正陪同吕靖喝花酒,二人在众美女陪伴下,喝的酩酊大醉。突然闯进来一名士兵报告道:“报吕将军,刘大人,凌晨贵海驻西面军遭遇一股敌人,一场激烈交战后,我军败退,但敌人没有追击,直奔贵泗而去。”
吕靖抱着美女,头也没抬,只是随口说了句:“我知道了。”
刘桀知道,在这贵海西面的军队就一万人,做幌子用的。此时只要等刘风晓的命令就好了。然后刘桀借故上茅房,找到从贵泗带来的亲信副将告诉他,立刻整军,随时准备出发。
旁晚时分,贵泗南门和西门涌来不少难民,周玉进来为刘风晓道:“这些难民怎么处理?”
刘风晓思索一下答道:“派五百将士分别驻扎南门和北门,给难民派粮食,让他们继续北逃,说自己要开战,不便接收。至于给难民们看的告示,就你来写吧。我怕这些难民中会有奸细。”
周玉道:“好,我立刻去办。”
接着各处探子纷纷回报。贵南探子回报道:“贵南全军覆没,老将辰光战死,为首将领是翼宿,带领约五万人,没有直接来贵泗,而是沿路北上。目前在贵泗西面的南遥镇,已经切断了我们同湖北水坝的联络了。”
刘风晓沉声说道:“他们这是想切断贵泗与天市州的联系。并且和另一路军分西,南两路军包围贵泗。那么另一路敌人情况怎么样?”
另一位探子上前报告道:“中路敌军,目前已到贵泗南一百五十里,领军是南岭轸宿,约十万人。”
刘风晓思索一下,暗想姜峰说的那三个将领会不会在敌军中呢?敌人行军竟然会如此之快,不过此刻已经刻不容缓。也许半夜或者凌晨,敌军就要到城下了。
刘风晓厉声说道:“即刻点火。”
:“是。”一刻钟后,贵泗城西城墙和南城墙上,升起火焰。接着贵泗西,和东南方十里,二十里,三十里,相继升起火焰。
刘风晓站到南城墙上,心中升起一丝不可言喻的感觉。叹道:“要一决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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