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杨老板留步。”玉衫飘飘,王勃不知何时上了高台,微笑立在他面前,右手一扬,抛出枚令牌,正是秦笛的专属令。
竟然都是有备而来。
眼下形势对自己太过不利,好在杨媚儿也不是个认死理的主,虽心有不甘,但还是选择了妥协。
“那牌你们要拿去便是。没错,那是露使的统领令牌,她派人从凤城赶来送信,说是最近阁里出了点事,这玩意放她那太不安全。要我替她收着,等事情过去了再要回去。”
“你们什么关系?”花晚照想起了她们那时的对话,好像是这么回事。
杨媚儿轻蔑道:“朋友关系或者利益关系你们喜欢哪个就选哪个。她本答应我事成之后允许我们杨家将生意做大到凤城去,而她的势力则负责替我们保驾护航。”
事实真这么简单?
现实和猜想出路太大,这样的说辞不免让人怀疑它的可信度,花晚照疑惑:“她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你?就不怕你临时叛变?”
“你是第一次听说花间阁的名号么?就算我逃得了一时,逃得了一世么?更何况我还有我的父亲,我父亲的产业,为了一个破牌子弄得家破人亡谁会那么傻?”
杨媚儿用看白痴一样的眼光看向花晚照,显然觉得她的想法荒谬之极。
看来真相真如她说的那样,花间阁内乱动荡,露使或是为了自保,或是出于别的目的,将令牌交给杨媚儿保管,却没想到他们会如此阴差阳错地撞见,还被花晚照无意中窥到了其中端倪,最后演变成了如今这种状况。
而今天到场的人又太过鱼龙混杂,难免有个别有心人打探情况,只是不知这消息泄露出去后,那位素未谋面、远在凤城的露使又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还未见面,两方人马已在小小沛州的城楼上毫无硝烟地过了一招,他们虽得了令牌却明显地暴露行踪目的打草惊蛇了。仔细想想,其结果竟是双方都没得什么好处。
好好的一场比试就这样绚丽开场,草草落幕。
最后耳中只余慕容钰卿似笑非笑地喃喃:“一箭双雕的计策。守可护令牌无忧,丢可知敌方身份,露使这张牌用的可真好!”
一句话戳中心事,霎时牵动脑中太多思绪,多到直到众人回到客栈花晚照才发现,自己的手竟被握了一路未曾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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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下江南前,两女决定去置办些东西。
一大清早,弄影便被花晚照强行拉着溜达上了大街。
某女的理由是,久病初愈不宜总窝在客栈,应该多出去运动运动才是。于是直接无视王勃的无可奈何,秦笛的面无表情,慕容钰卿的似笑非笑,毅然决然的拉着弄影窜上了人潮涌动的地方。
哼,咱才不会承认自己有私心呢!
把美女和花花公子留在一起,她才没那么蠢!更何况还并非神女无情!
花晚照哼哼两声,莫名卖力地向弄影介绍街摊玩意儿,短短一个早晨,两人手中都大包小包地拎了不少。
看看天色,弄影估摸着快到出发的时辰了,拉拉柜台前看簪子的某女:“晚照,差不多回去了吧。”
花晚照点头,随口应了声。
咦,怎么就没有那支钗子呢?
她曾把那支血色的凤凰钗献宝似的给王勃看过,本是抱着等人夸赞的态度去的,却意外的收获了两道深邃幽长的目光。
她强行逼问下,王勃才说,凤凰,凤凰,凤为雄,三尾羽,凰为母,二尾羽,而她买的那支明显是凰簪。
换句话说,应当还有一只凤簪遗落在外。
可惜,花晚照找遍了几乎到过的所有店铺,都未曾打听到那支凤簪的下落,就连类似的也无个。这个认知,让她很是失落。
逛完最后一格柜台,花晚照拍拍手,抬头:“走吧,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店。
花晚照眼尖,瞥见前面的屋檐见闪过一道熟悉的黑影。
脚步一顿。
“怎么了?”见她突然停下,弄影转过头来询问。
花晚照突然皱眉,将东西塞到她手里,捂着肚子支吾:“我……我突然内急,你去前面的茶楼里坐着等等我,我去去就来?”
说着,也不给人答话的机会,三两步跑远了。
呼应不及,弄影无奈的摇摇头:“必是吃坏了街边的小吃。”
转过一处弯角,花晚照拐进一条无人的死巷子,扶着墙壁喘气。
黑影掠下,恭敬参拜:“胡勤参见大小姐。”
不同于上次见面的内敛,胡勤的气息显得有些紊乱,声音也沙哑了许多。
花晚照瞥瞥四周,确定无人:“不是说没事别来找我么?你这样很容易被秦笛他们发现的。”你要逃很容易,到时候我就惨了,十张嘴也说不清。
胡勤道:“前段时间属下一直再探查露使的下落,本来早在几天前就能回到沛州告知大小姐,却不曾想,中了那些叛徒的埋伏,受了内伤,拖到今日才到。”
原来他真的受伤啦?花晚照惊讶:“你不是很厉害么?那叛徒是谁查出来了么?”
“胡勤不才,每次查到关键时候都会被人阻断。”说着,抬头飞快瞥了她一眼继续道:“而公子……也离阁多日,始终寻不到踪迹。”
他也失踪了?
听到敏感词,花晚照心里咯噔一下。其实她上次就想问了,那个公子到底跟她什么关系?为什么每次提到他,胡勤都一副很有苦衷的表情。
“我说,阁里的事物不是公子在负责么?他怎么也玩失踪了?那阁里怎么办?”
胡勤眼神奇怪:“属下不知。公子办事能力,与阁主相较有过之而无不及,这点,大小姐想必比属下更熟悉。”
花晚照无语了,怎么每次说到关键时候他都能打住。她怎么就知道公子的行事风格了呢?
语气瞬间变得有些气急败坏,来回走动两步,决定还是不问他关于公子的事了,不然非得被气死,哪里有人八卦这么不专业的!
“那露使的事你查到多少?还有最后一位花信使呢?有何情报?”
这回胡勤看她到底眼神更加奇怪了,语调几乎带上了惊疑:“花间阁只有四位花信使,影使、梦使、露使还有晚使,除了您之外只有三位花信使啊!”
换句话说,他口中的大小姐就是花间阁最后一位花信使,晚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