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府那名送信人乐呵呵地回到了王府,把那封信交给了太监总管说道:“大总管,我按您的意思骗到了东门永昌的手迹,他的回信就写在您给他写的那封信下边。”
太监总管道:“你下去休息吧,事后必有重赏。”
你别看这个太监没胡子,可文笔却不错,临在进府前是个穷秀才,因为家里穷他才阉割了自己,进王府当了一名太监的小头,宁王见他聪明又写的一手好字,破格提升他为太监总管。他拿过那封信看了下东门永昌的笔迹,摹仿着以儿子的口吻给养母写了封信,然后交给宁王过目。宁王看后说道:“大总管,你领着十二精英到京城去接东门永昌全家来江西。”接着,他又把办事的程序嘱咐了一遍,他怕总管把程序搞乱了,又让他演习了一遍。
这十二精英可非等一般人物,那是三年前宁王摆下擂台,召天下英雄,是在百场打擂中选得的英雄豪杰,以老大飞天燕子李胜为首,此人武功最强又足智多谋,因为他斩杀了长江三怪,人称江南第一剑。此十二人在王府管家的带领下,由长江上船来到了扬州,拐向运河北上京城。这日到达了京城,十三人先找个旅店住下,打听好忠义伯的住处等侯,见一家丁走了出来,老大飞燕子李胜上前截住了那个人,点了穴道带回了旅店,老大给他解开了穴道,大总管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家丁道:“小的是忠义伯府的家丁费三。”
大总管道:“你为我们办件事,事成之后给你奖赏,并马上放了你,不过你不可使诈,发现你使诈马上让你魂归故里,听明白了吗?”
费三点点头,问道:“大官人,有什么事要我去办?”
大总管道:“我们出两人陪同你去皇宫送一封信,行动时听我们的安排,可以吗?”
费三道:“可以,可以,不就是送一封信吗?这有何难。”
大总管回头对老二老三说道:“你们俩跟随费三爷走一趟,辛苦了。”
费三陪着十二精英里的老二和老三来到了皇宫,老二把一封信交给了费三说道:“一会把信交给出来的太监。”
他们来到了宫门,守门的御林军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费三点头哈腰地说道:“我们是忠义伯府的家丁,有书信给大总管。”
守门的御林军一级一级的往里边传,最后大总管王真出来了,他认识费三,问道:“找咱家有什么事儿?”费三把一封信交给了太监大总管王真。
王真接过信吓了一跳,原来信是写给英宗的,说东门永昌的养母思念宫中的两个孙子,久思成病,请求英宗放她两个孙子回府一叙,解朝思暮想之情。信写的很悲切,让人一看就想落泪。王真不敢怠慢,急忙上奏给英宗,英宗道:“即然老太太想念孙子,那就让他俩回府去看看吧。”
王真领着两位小少爷来到了宫门,对费三道:“回去住一宿吧,明天给送回来。”
费三见他们是来接两位小少爷的,知道事情不好了,刚想张嘴,两把匕首顶在了腋下,他想喊又不敢喊,不喊又觉得有点憋的慌,干张嘴没有声。三人陪着两位少爷离开了承天门,向旅店走去。
费三领着十二精英里的老二和老三离开之后,大总管又对老大飞燕子李胜道:“这回该你出场了,你领着其余的九个兄弟去忠义伯府送信,骗他们全家跟我们一起走。”他从腰里掏出一封家书来。
李胜拿着家书领着九名精英来到了忠义伯府,向左右站岗的士兵一抱拳说道:“烦劳二位通秉一声,我们是从前线来的,有家书投递。”
二位守门的士兵一听是从前线来的,便立刻通知了老管家,老管家来到了大门口说道:“把书信交给我,你们到客厅喝茶。”
老大李胜说道:“老管家,大帅受了重伤,我把家书交给您,您快点交给老主人。”
养母把信打开一看真是儿子东门永昌的字体,真是见字如见面哪,格外的亲切。她往下一看傻眼了,信上说东门永昌受了重伤,命在旦夕,他想见母亲和四位夫人一面,死而无憾。养母看着信泪流满面放声大哭,婆婆这一哭,惊动了大媳妇山花,赶忙跑过来问道:“母亲,为何痛哭?”
养母把信递给了山花,她一着也跟着大哭起来,惊动了二夫人牛妞,三夫人芙蓉花,四夫人莜兰花,众位夫人一看信也跟随着哭了起来,哭的简直乱成了一团,哭完了,养母说道:“去把来人叫来,我要问问他。”
李胜被叫到了养母的房间,他给养母问了安,养母问道:“你们大帅是怎么受的伤?”
李胜不慌不忙地说道:“是被敌军乱箭射中了三四箭,现在是吐血不止,他很想和母亲见最后一面。”
养母顾不得多想,对老管家道:“套三辆大车,把我们娘几个送到运河码头上。”
老管家套好了大车,养母和四方媳妇外加两个小孙子坐在车上,在李胜带领下来到了码头上,在码头上一艘快船正等在那里,众人上了船,船便象箭一样离开了码头,这时王府总管才领着东门长江和公长河从里边格舱里走了出来,两个长孙一见奶奶便扑了过来。养母觉着事情蹊跷,问道:“你们俩怎么来了呢?”
东门长江道:“是圣上老爷子恩准我们俩的。”这话是王府总管交给他们说的。
养母从心里感激皇上,这么说朝廷早就知道东门永昌受伤了,这样一来使她们众家眷对东门永昌的受伤更是相信不疑了。
这艘块船没用两天的功夫便到了扬州,船很快就进了长江,溯江直上很快就到了湖口,船不能往前走了,九江现在是朝廷军队驻防地,检查的特严,只有留在湖口了,湖口离九江不远,就在九江总兵张章的眼皮底下,这叫灯下黑。
朝廷这些日子可炸锅了,王真见第二天忠义伯府没把两位少爷送回来,他想这老太太病重了,舍不得放孙子回来,又等了一天仍不见把东门长江和公长河送回来,王真可有上坐不住了,他命一个小太监去打听,小太监回来道:“大总管,他家的老管家说,根本没见到两位少爷回府,而且老夫人接到了前线送来的一封信,说东门永昌重伤,要见家人最后一面,全家老小都去南昌前线了。”
王真一想这事情不对头,朝廷接到前方的搪报,说攻下了九江,东门永昌己经兵发南昌了,搪报上根本没提东门永昌受伤的事啊?这是怎么回事呢?王真百思不得其解。他连忙把这事情汇报给了英宗。英宗也想不明白,他问王真:“是谁来接东门家的两位少爷的?”
大总管王真道:“是忠义伯府的家丁费三领着两个人来接走的。”
英宗道:“那你找费三问问不就清楚了吗?”
王真一想:对呀!是费三领人接走的,他肯定知道内情。他下去找到了东厂大档头郭榷,说明了情况,郭榷领命走了。这东厂和西厂以及锦衣卫是明朝的三大特物机关之一,东厂是太监组织,出了监视朝廷官员,还负责调查锦衣卫的职责,权利极大,归皇帝直接指挥。
大档头派出了东厂大监去捉拿费三,没过两天费三便在他姐姐家被抓捕归案,大档头请大总管来监审。大档头问道:“那天陪你来接两位少爷的是什么人?”
费三早就知道惹祸了,他知道说出来是死,不说出来也许还能蒙混过关,一咬牙他愣挺了,说道:“是忠义伯府的家丁。”
大档头“嘿嘿”一笑,那笑声象夜猫子的叫声那么瘮人:“死到临头了,还不说实话,来人哪,给我大刑伺候!”先是拶指,夹的费三满头大汗,他就是不说实话。
王真道:“不说实话,用重刑!”行刑的太监拿过竹签子往费三的手指盖里钉,疼的费三鬼哭狼嗥的,这费三真有挺头,楞是不说实情。最后,那行刑的太监从火炉里抽出一把烧红的铬铁,要烙费三,费三实在是熬不住了,把头耷拉了下来。
费三明白,到了东厂的大牢,你就是石狮子也给你扒去层皮,他实在挺不住了,无奈才张口说道:“我是被逼的,那十三个人用剑逼着我,不来皇宫投信就杀了我,我是被迫才来的呀。”
王真问道:“他们都叫什么名字?”
费三有气无力地说道:“只听说有一个人叫飞天燕子李胜,其它人管一个不长胡子的叫大总管,其余的人都叫老二老三老四什么的,别的我就知道了。”
王真道:“伸脖子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你何不早说哪,还免受皮肉之苦了。”
大档头郭榷说道:“这飞天燕子李胜我知道,此人是宁王的贴身护卫,有胆有识,轻功尤佳。”
王真摸着不长胡的下巴说道:“这么说这伙人是宁王派来的了。”他把这情况向英宗秉报。
英宗也纳闷,宁王劫持东门一家干什么呢?他百思不得其解。这时,锦衣卫指挥使张信走进大殿叩头道:“陛下,臣接到前线军队里的锦衣卫探子报,说东门永昌在两军阵前与宁王交淡了近半个时辰,怕有变,故汇报给圣上。”
英宗结合了东门永昌全家被宁王接走,心里泛起了嘀咕,难道东门永昌真的会背叛朝廷?不会的,绝对不会的。他说道:“不会有变的,我相信东门永昌的忠义。”
过了数日,英宗接到一封六百里加急奏报,打开一看鼻子没气歪了,只见上面写道:“英宗老儿:你夺我皇位,今日本王起兵弔民伐罪,取回属于本王的东西。现东门永昌已归顺于本王,本王封他为一字并肩王,他的家人本王已经接到了本王驻地,本王更加信心百倍,不夺回皇位誓不罢休。署名是朱宸濠。”英宗气的浑身直哆嗦,脸色发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最后,英宗勉强压下了这口气,对大总管王真说道:“召谢迁、李梦阳、许彬到偏殿来见朕!”
谢迁三人来了,跪倒叩头,三呼万岁,李梦阳问道:“圣上,传为臣有何要事?”
英宗把那封奏报扔给三人,说道:“你们看看吧,东门永昌投敌了!”
三人看完奏报,谢迁道:“圣上,要说别人我不敢保证,唯独东门永昌是绝不可能背叛朝廷的。”
许彬不阴不阳的说道:“都封一字并肩王了,比皇上小不点,他东门永昌也不是铁人,能不动心吗?我不信他不投敌。”
李梦阳道:“你是拿人家君子之腹度你小人之心,我相信忠义伯是忠义之士,不可能为了一个空头衔出卖自己的忠义。”
许彬被李梦阳说急了,站起来要动手,英宗道:“我要你们来是商量国事的,不是请你们来打架的,都给我停手!”
许彬气哼哼地说道:“他一个人叛变了事小,他手下那五万大军要是跟着倒戈,此事是大呀。”
英宗问道:“以你的意思该怎么办?”
许彬道:“趁现在还没成为事实,臣建议撤换他的元帅之职。”
英宗道:“那好吧,朕就派你和锦衣卫指挥使去前线宣读圣旨,免去东门永昌元帅之职,由卿接替他。”现在许彬有点后悔了,他万没想到皇上会任命他为前线总指挥,他熟知宁王作战英勇,熟读兵法,整不好自己的这把老骨头都得扔到那。即然自己话说了就得认命,硬着头皮接下了这个差事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