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小舅舅想吃吃看,那便自然得要吃最好的菜式才行,快快与你们厨子好生商量一番!”几人闻声侧眼看去,只见得有三五个人正在往这边走来,跟在小厮后头一并迈入厨房的不是那温二公子却是哪位?
一进门便瞧见了扒拉着凉面,吃得满嘴都是沈妙妙。
温言惊呼:“妙妙!你也在此啊......小舅舅兴致起了,听人说道花中酒楼花食百闻不如一见,非要过来尝尝,妙儿看看,与情儿好生商量商量菜式,虽然说是一家人不必这么客客气气的。”
温言那厮笑得一脸的得意春风,一边故作高雅地轻摇折扇,煞是刺眼。
一家人?小舅舅?
妙妙猛然间全身抖了抖,举着铲子的小情儿似乎亦怔了一瞬,芸娘更是摸不着东西南北,只能茫茫然地看着面前几人。
“姑爷是意思是......这位御史大人现在要在我们酒楼用餐?”芸娘不确定的发出一声惊呼。
温言温文一笑:“确是,小舅舅说他想要尝尝花中酒楼的花食究竟是怎么的一个百闻不如一见法,我在楼上要了一个雅间,情儿你好生准备准备,定要拿出看家的本领才行。”
情儿神色有些模糊的应下,温言倒是不曾在意,只是意外的听得了妙妙开口:“他若不是知晓了这花中酒楼是我所开.......”
“这,自然是知晓了的,随行的大内高手展昭大人,自然会在小舅舅来秦淮之前便把所有的行程都给打理通畅才是。所以既然妙妙现下在酒楼之中,是必要随我一并去应酬的。”
也便是因为温言这句话,才会出现现下这奇奇怪怪的三人组合一并用餐的场景。
一张四方桌,此刻阵型便成了,皇祈和妙妙坐对面,温言坐于妙妙左手边,传闻中无所不能的大内侍卫总管展昭坐在妙妙的右手边和温言对面。
妙妙僵着一张脸悔不当初的模样,那展侍卫犀利的眼神若是能比作刀子,恐怕她都要被剁成肉泥了。
温言不知是否察觉到了这奇异的气氛装作不曾发现,又或是难得糊涂了一回。一面热络地给皇祈斟茶布菜,一面亲热地“小舅舅”长“小舅舅”短地称呼着,皇祈不知是何心思,只似笑非笑看着一脸僵硬的妙妙,看得妙妙如坐针毡。
正预备喝口茶,伸手越过桌子取了一只杯子,不想皇祈却伸手盖在了妙妙正握住杯身的手上,妙妙瞪大了眼睛抬眸,却听得那人笑得一脸宽厚亲和道:“妙儿,你的胃不好,这绿茶寒凉,况,你今日脸色不大顺畅,还是莫喝的好。”
温言看了看皇祈交叠在妙妙手背上的手,眼神滞了一滞,喃喃道:“小舅舅好体贴……”
这回妙妙倒不光是身子哆嗦了几分,直直连心肝也颤了两颤。
皇祈不知拿捏着一个什么心思,话锋却是猛然一转,转到了温言身上,在妙妙瞪眼中缓缓松开了妙妙的手,看着温言似笑非笑道:“温公子少年才俊,妙妙能与你结为连理,倒教我好生欣慰,多谢温公子对我家妙儿的关怀,实乃妙儿三生有幸,也教我不知该如何感谢才好。”
妙妙敛眉,暗自忖度,皇祈这话不对,大大的不对。一来,妙妙从来不曾觉得温言有多么的照顾自己,自己说白了些就是温言用一条江南水运航线的使用权和沈家换来的,自己没有嫁入温府的日子也算得上多么清闲就有多么清闲,现在成了温沈氏,也没见得有多大的变化。二来皇祈这话怎么听都有些不对味,就算妙妙心底还没有存下这份念想,但自己确实是温府的少夫人,温言的妻子,这话一出,温言倒成了和自己没个半毛钱关系的路人甲了。
哎哎,小娘舅这么久不曾见面,嘴上功夫倒是从来不曾落下。
这厢温言抿了抿唇,笑得偏偏生出了几分娇羞的味道,扇骨轻摇,堪堪遮住半张脸,似乎没察觉到皇祁话中的讽刺之意!
他勾着嘴角一笑:“小舅舅客气了,朝华有幸娶了妙妙,自当应该拼尽一切的待妙妙好,妙妙心思玲珑,若是不拿出自己的真心,她可是断断不会接受了的,朝华哪敢懈怠分毫!”
皇祈闻言,凉凉看了温言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饮了一杯酒。
前方的小舅舅笑容中真真似乎藏着几把明晃晃的刀子在招摇,看向左手边,温言那厮却又是一脸腻死人不偿命的柔情似水,再看向右边,那展侍卫一脸若有似无的意有所指更教人崩溃了几分。
“却又不知温公子与妙妙是如何一个相识法,小舅舅我倒是有些好奇。”
“此事说来话长......”
“那温公子便长话短说!”
“既然是小舅舅,那朝华倒也就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了......说起我与妙妙的相识相遇,个中又是一段绵绵缠缠的故事,那时已然是深冬的时令了,天气寒凉,兄长去了北方,我才接触家族生意不久,父亲派我押送货物,从秦淮至福州,要先将货物押至码头走水路,偏偏那年天象异常冷冽,海面上冰封十里,船只不能出海。本想再等几日,只怕是赶不上时间,耽搁了送货惹来客人怪罪,便擅自命人押着货物前往云城走水路南下倒也顺通。”
温言如是说,一脸的温柔笑意在努力的回忆往事,妙妙怔了怔,呆呆的看了沉陷在回忆中的少年一眼。好你个温言,舌灿莲花,不愧是个读书人,这些话本折子中的故事随手便能拈来一段儿。
妙妙被温言不要脸的样子逗乐了,便也就乐呵乐呵的看着温言,全当在听戏本儿。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