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斗智斗勇,力挽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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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原澈进宫面圣,等了一个晌午,才等到宁王接见。他哭丧着脸走进宁王寝殿,一见面就跪下请罪:“王祖父,孙儿知错了。”

宁王上下打量原澈,发现他今日穿得很朴素,并不似从前那般穿红戴绿。不过这并不能消除一国之君的怒气,宁王仍旧沉着脸色:“你若是来认错,孤接受。你可以走了。”

“王祖父,”原澈亟亟请道,“孙儿恳请您放云大人一条生路!”

“咚”的一声,一只玉如意朝原澈飞来,重重地砸在他的额头之上。霎时,原澈的额角红肿一片。

然而他犹自未觉,仍旧磕头不止:“王祖父!云大人他真的没有二心!”

“你是傻子吗?”宁王沉声质问,“不分青红皂白替他求情?”

“孙儿当然知道内情,”原澈蔫蔫地道,“云大人是旧楚的二王子,誉侯楚珩。”

“那你还敢替他求情?”宁王怒气又高了一分,“他拉拢你们父子,私下与朝臣结交,他是要颠覆宁国王权!为他复国铺路!”

“不不!不是的!”原澈忙解释道,“他只是想借宁国之手铲除聂星痕,他从没想过要颠覆咱们啊!”

“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吗?”宁王大发雷霆,口不择言怒斥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那龌龊的心思还能瞒得过谁?恬不知耻的东西!”

宁王越想越生气,别人都是为了美色而迷失心智,可他这个孙儿却为了男色而是非不分,甚至罔顾家国大义!传出去都是他们宁王室的笑话!

“王祖父,孙儿因何好男风,难道您还不知情吗?”原澈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之事,面容惊恐非常,又带着一点委屈之色。

宁王见状,心肠一下子就软了,也自悔方才说话太重,戳痛了原澈的心。他沉默片刻,叹气:“当年的事就不提了,这么多年你不肯成婚、不肯当差,孤也任由你胡闹!但云辰这件事,你不许再插手!”

“王祖父圣明,孙儿绝无任何徇私!”原澈急得险些要哭出来,“云大人不是断袖,您就算给孙儿一百个胆子,孙儿也不敢亵渎国之重臣,令王室蒙羞。可这次的事,您真是冤枉云大人了!”

宁王闻言眯起双眼:“你什么意思?”

原澈捂着被砸肿的额头,极力想要掩盖自己的失态:“云大人的身份……孙儿早就知情,他私下与朝臣结交,也是受孙儿指使。”

“原澈!”宁王震怒非常,“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原澈点了点头:“孙儿只是不甘心……不甘心……”

宁王脸色铁青地看着他,原本看似慈蔼的鹤发老人一瞬间变得杀气腾腾。

原澈终于垂下几滴眼泪,面容近乎扭曲:“太子伯伯他……他明明是属意我的!为何您不选我?那个祁湛,一个半路冒出来的私生子!您宁愿相信他也不相信我!我不服!不服!我偏要和他争一争!”

说到最后,原澈几乎忘了长幼尊卑,直愣愣地从地上站起来,他一双俊目泛着泪光,既脆弱又倔强:“我哪里比不上他?他除了比我大几岁,比我会杀人,他有我聪明吗?若不是他半路杀出来,我……我早该……”

“澈儿!”宁王痛心疾首,“世子之位难道不够吗?孤自问从没亏待过你们父子!而你太子伯伯连个子嗣都没有!幸亏苍天有眼留下湛儿,却在外沦落二十多年!孤只想补偿他,不行吗?”

“那谁来补偿我?!”原澈失声质问,这一刻他的心是如此之痛,竟已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戏还是真心,“当年太子伯伯有意过继我到膝下,您明知外头还有个祁湛,却一直不肯点破,让太子伯伯抱憾而终,也让我像个傻子一样被哄了那么多年!为什么?同是您的孙儿,差别就这么大?”

面对质问,宁王无话可说,面上隐隐浮起一丝歉疚。

原澈转而笑了出来,几分讽人,几分自哂:“我知道,您不考虑我,不就是因为我好男风吗?可我为何变得如此,您难道不是最知情的一个?!既然您嫌弃我,当年何不让我去死?何必再拿这个当借口堵着我,让我不上不下!”

原澈的声声控诉,在殿内犀利地回响,经久不息,令宁王再也无言以对。原澈为何会好男风,这件事他实在难辞其咎。

事情还要追溯到十二年前,当时魏侯死了一名宠爱的姬妾,很是放荡了一阵子,不知怎的就染上了花柳之病。因在儿子面前丢不起人,他便将年仅八岁的原澈送到了宁王宫“避暑小住”。原澈幼时冰雪聪明,长得粉雕玉琢,时常被宫女们误认为女孩。原澈对此大为不喜,又懒得解释,索性闷在宫里不露面,久而久之性子便沉闷起来。

宁太子原真得知后,给他弄了一身小太监的衣裳,带他出宫遛了几次马。小小年纪的原澈尝到滋味,颇为上瘾,却还分不清太监和普通男人到底有何区别。他只知道自己一旦穿上小太监的衣裳,那些宫女姐姐就再也不会误认他是女孩子,也没有人再对他管东管西,令他十分自在。

那时宁王一直忙于政事,于女色上十分节制,后来年纪越大,房事也越发力不从心。可男人都爱面子,为了凸显自己“宝刀未老”,他依旧广纳后宫,挑选了几个颇为年轻貌美的后妃。妃子们进了宫,又承受不到雨露恩泽,渐渐地就起了龌龊心思。

历朝历代,后宫里对男子的管制都很严格,但还是阻止不了后宫女子春情萌动。于是,她们开始和一些年轻太监私相授受,做一些抚摩亲吻的动作,慰藉难耐的饥渴之意。

由于宁王忙于政事,宁太子又耽于酒色,两人便都疏于管教原澈。可怜他小小年纪,对男女之事根本不懂,却因为一张漂亮的小脸和一身小太监的衣裳,被误会了身份。有个年轻的后妃无意中见了他,便引诱他与自己亲热,后来发现他并非小太监,还天真地以为是家人偷偷走了关系,替他留下了命根子。偏偏原澈自己也说不清楚,又对男女之事十分好奇。

于是,事情变得一发而不可收。

初始,那后妃只对他搂抱抚弄,原澈在洗澡时也时常被乳娘这样对待,故也见怪不怪。然而过了一个多月,那后妃越发变本加厉,竟唆使他用双手去帮她纾解。若不是后来原澈以魏侯世子的身份出席家宴,后妃见到他时花容失色,这件事还一直被蒙在鼓里无人知晓。

后妃的下场自不必说,宁王一怒之下将她做成了人彘,可原澈却因为那女人的死而留下了阴影。再后来,他渐渐长大,也渐渐懂得了男女之事,只要回想从前发生的一切,他便会不自觉地作呕,更因此排斥女人,也见不得有人穿太监服。

宁王为此专门下令更换宫装,将宫里所有太监、宫女的四季衣裳全部换了款式,却仍然掩盖不了他童年的阴影。到最后别说是太监服,就是朴素一点的蟒服他也不肯穿了,每日必要穿得花花绿绿才能舒坦。兼之了解到当年魏侯是染上花柳之症才送他进宫,原澈更是恶心不已,自此身边女人绝迹。

魏侯对爱子的行径十分不解,逼问过多次,原澈又岂肯说出来?宁王自也不会将这段丑事说与儿子听。所以魏侯至今仍不知原澈为何会变成这副样子,他对原澈打也打过,哄也哄过,可原澈就是改不了。

最后,还是宁王松口默许,魏侯才由着原澈胡闹去了。

多年以来,原澈对这段经历讳莫如深,宁王和魏侯也默契地不再提及。当年知情之人都被封了口,但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此事渐渐被一些人知晓。随着原澈年岁渐长,大家都期望他这个毛病能不药而愈,却不承想一直到他弱冠之龄也没有任何起色。

今日,原澈不惜戳破自己的痛处,只为替云辰说情,这着实令宁王震惊不已,也愧疚不已。

原澈却还觉得不够,他又哽咽着道:“孙儿觉得不公平,便将云大人收为己用,这难道也有错?他是楚王室又如何?反正楚国也亡了,若能借他之力与祁湛争一争,何乐而不为?”

原澈抬起泪眼,面露不甘之色:“王祖父,您若要罚,就罚孙儿吧!”

“傻子!傻子!”宁王虽斥责着,语气却明显软了下去,“你既然知情,为何不早说?他这样的人才是最大的祸患!”

“楚国已亡,他独个儿能闹出什么风浪?至多是想为楚王室报仇而已。”原澈不死心地道,“既然他恨透了聂星痕,这难道不是一步好棋?您管他什么目的,只要他死心塌地地为宁国效忠,就是双赢。”

“你又怎知他对付了聂星痕之后,不会再来对付咱们?”宁王再次质问。

原澈抹了一把眼泪:“您到时候已经统一九州了,还怕他区区一个楚国后裔吗?您若是念旧,就封他个侯爷,让他去替您管理楚地;您要是放心不下,就把他交给孙儿好了。”

“说到底,你还是对他……”宁王颇是恨铁不成钢。

原澈适时地低下头去,没再解释。只要能达到目的,他不介意宁王发挥想象。

果然,宁王话到此处口风渐缓,又叹了口气:“云辰总算也有可取之处,至少关了他十多天,他只字都没提过你。”

原澈立即面露喜色:“云大人是怕连累孙儿。”

宁王轻哼一声:“此事你父侯知不知情?”

“他的身份父侯知情,至于……”原澈故作吞吞吐吐,“至于孙儿对云大人……父侯并不知情。”

“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与湛儿争到如此地步,倘若孤应了你,就是对他不公平。”宁王似是累极,朝原澈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此事容孤再想想。”

“孙儿告退。”原澈捂着高高肿起的额头,什么都没再说便退下了。他乘坐肩舆出了宫,一路上故作失意之色,惹得宫人纷纷猜疑。直至出了宫,坐上自家车辇,他才摸了摸早已干了的眼角,冷冷一笑。

回到魏侯京邸,原澈第一时间冲进了微浓的院落,兴致勃勃地问她:“你猜猜我‘战果’如何?”

微浓正在翻看一本闲书,闻言头也不抬:“必定是得胜而归。”

原澈心情舒畅地笑:“你怎么知道?”

“若是铩羽而归,您不会主动来找我。”微浓合上书页。

原澈咳嗽一声,到底还知道保留三分:“也不能说得胜而归,有个六七分把握吧!”

微浓没接话。正午的日光从窗外铺洒进来,她点漆的眸子里漾起柔柔暖意,像是两簇摇曳的星火之光,好似一不留神,便能燃起燎原之势。

原澈从未见过这样的微浓,不知为何,蓦地想到冀凤致那句“浅滩困不住蛟龙,星火也困不住凤凰”。他胸腔中竟似也燃起了莫名的火焰,烧灼得他有些燥热。虽不知这感觉因何而来,不过他此刻正是得意之时,便也由着去了。

微浓一直没再说话,这令原澈破天荒地觉得尴尬,他本想抬腿就走,可目光又不自觉地落在她手边:“你哪里来的书?”

话音落下,他已看到封面上几个大字《子夜吴歌》,不禁奇怪地问道:“咦?我书房里也有一本。”

“正是您书房里的那一本。”微浓解释道,“王拓帮忙找的。”

原澈微哼一声:“今日本世子心情好,不与你计较。”

听到这话,微浓便顺势从书中抽出一张字条,递给他:“既然您今日心情好,我想请您帮我再找几本书,行不行?”

“装什么大家闺秀!”原澈口中虽如此说,到底还是接过字条展开来看。只见其上是四本书籍的名字,他都不陌生:《孙子兵法》《亡国录》《子夜吴歌》《南宫旧事》。

这些书从题材到内容都大相径庭,没有任何关联之处。原澈琢磨了半晌,自觉无迹可寻,便问道:“你的品位还挺奇怪的,要这些书做什么?”

“送给祁湛。”微浓说道,“八年前,他曾欠过我一个人情,这四本书就是暗语。他一看到这些书,就知道我是在向他讨债,这也许会对云辰的事有所帮助。”

闻言,原澈好奇地打量微浓:“你一个燕国废后,为何会喜欢上云辰,还认识从前的祁湛?”

事到如今,彼此的利益早已捆绑在一起,微浓也自知瞒不住了,便决定如实道来。

“要从何说起呢?”她渐渐陷入了回忆,从被错认成燕王私生女开始讲起,一直讲到自己如何阴差阳错成为聂星逸的王后。其间,她下意识地抹去了和聂星痕的纠葛,也没说自己身负皇后命格,更没提当年楚璃求娶她的动机,只说是王后赫连璧月不舍得金城公主远嫁,才推了她这个刚刚认祖归宗的青城公主去和亲。而那对峨眉刺,则是燕王送给她的嫁妆之一。

原澈和所有听说这段内情的人一样,误以为是楚国灭亡之后,燕王自觉对她有愧,才许诺了燕太子妃的位置,让她改名换姓做了长公主之女。

所以,原澈也是忍不住感叹:“燕高宗还算有良心,没有扔下你不管。”

微浓听

后微微一笑,什么都没辩解。

谁知原澈又话锋一转:“不过燕高宗也太蠢了,一看你就不是做王后的料子,当年去做楚太子妃是没人可选了,怎么归国之后还让你再做一次太子妃?倒不如给你几座金山、银山来得实惠。”

明明是一段不愿提及的伤心事,被原澈这样一说,微浓竟然忍俊不禁。

原澈也明白了她对楚王室的执念,包括她当年为何与聂星逸反目成仇、为何闹得被废。虽然他并不赞同微浓这种“爱屋及乌”的性子,不过也能理解她。

“所以,云辰到底是谁?是楚璃还是楚珩?”原澈执着地追问。

微浓抚摩着手中书册,淡淡摇头:“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如今我只想知道龙吟、惊鸿的秘密。”

“龙吟、惊鸿有秘密,青鸾、火凤难道没有?毕竟都是四大神兵。”原澈到底是有心机,一下子便想到了其中奥秘。

微浓便按照云辰所言,半真半假地道:“青鸾、火凤就是我手中那对峨眉刺,没有秘密。”

原澈显然半信半疑。

微浓故意误导他:“您想想看,若是青鸾、火凤也有秘密,又岂会落到我手中?燕王室又怎会由着我将它们带出来?”

原澈微微挑眉:“兴许燕王室不知道这个秘密呢?”

“云辰总归知道的。”微浓立即反驳,“如若青鸾、火凤有秘密,云辰接近我都来不及,又怎会将我往外推?”

这个理由很切实际,原澈相信了,上下打量微浓一番,出言警告:“你记住,这次我肯帮云辰,全是因为这个秘密。一旦发现你们有所保留……你知道下场如何。”

“当然!”微浓毫无惧色与他对视,“现在,您可以帮我找书了吗?”

诚如微浓所料,书送到祁湛手里的第三天,云辰便从京畿大牢里出来了。他在云潇和竹风的陪同下亲自登门道谢,只可惜原澈不在府中。

当时原澈正在宁王宫,洗耳恭听他王祖父的教训:“这一次的事就算了,湛儿也为你们说了情。但云辰是绝不能留在朝内了,孤看在他是楚王后裔的份上留个面子,你让他自行请辞吧!”

“是,多谢王祖父留情!”原澈故作欣喜之色。

宁王又语重心长地警告:“不要以为云辰辞了官,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你离他远点儿!”

“是是,”原澈忙不迭地应道,“只要云大人平安无恙,孙儿一定注意分寸!”

宁王“嗯”了一声,默然片刻,又意味深长地道:“你府里那个女护卫,也不要再用了。”

原来一切都在老爷子的掌控之中。原澈一愣,垂头丧气地答了一句“是”。宁王遂让他退下了。

返回魏侯京邸的路上,原澈一直在想宁王最后那句话,这摆明了是要让他送走微浓了。可是他不甘心,藏着这么一个女人在府里,这么久居然都没派上用场!然而不放她走,又是忤逆圣意。

原澈一时没了主意,本想回府找微浓商量一下,岂料刚回到府里,就听说云辰亲自登门致谢来了,此刻正与微浓在后院里说话。原澈想起那有关龙吟剑、惊鸿剑的秘密,立刻打起精神冲了过去。

而此时云辰和微浓已经密谈很久了。云潇和竹风很自觉地守在门外,由王拓陪着,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谁也不知屋内的两人到底说了些什么。

云辰先是开门见山地强调,不希望再与微浓扯上任何关系,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微浓的态度则十分疏离:“云大人别紧张,若不是为了那四大神兵的秘密,我是不会插手的。”

云辰霎时无言以对,半晌才道:“无论如何,这次多谢你了。”

微浓面色不改:“利益交换,你记得承诺就好。”

云辰似乎难以接受眼前的微浓,不禁感叹:“我从没想过你会提出这样的条件……我以为告诉你四大神兵的事,你就会死心。”

“人是会变的,”微浓显得很冷淡,“既然我注定要卷入这乱世,不如多握点筹码在手上,以防受人牵制。”

云辰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你说得没错。”

微浓将目光望向窗外:“还是托云大人的福,让我变聪明了。”

从前的微浓,就算面对敌人时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姿态,说出这样冷硬刻薄的话。但今日她却说了出来,可以想象,晚香楼那夜对她的刺激有多大。

云辰有些自责,又有些欣慰,转移话题道:“趁着原澈还没回来,我想先告诉你四大神兵的秘密。”

微浓立即被吸引了注意:“你说。”

“青鸾、火凤、龙吟、惊鸿,实则是两对兵器。青鸾、火凤是一对峨眉刺,而龙吟、惊鸿是剑器,一硬一软。”云辰看向微浓,“青鸾、火凤两幅图案加起来,是一幅藏宝图,藏着前朝遗留的巨额财富,据说可敌两个楚国。”

饶是想到宝藏丰富,微浓也没想到数额竟如此巨大,须知楚国在九州四国当中,一直都以富庶闻名,吃穿用度无一不精。倘若能将这笔财富找到,楚国复国就不愁军饷开支了,招兵买马足够。

“那龙吟、惊鸿呢?”微浓忙问,她觉得这两把剑器中的秘密更为关键。

“龙吟、惊鸿合体也是一幅地图,”云辰顿了顿,刻意强调,“藏有《国策》十二卷,兵书七卷,奇门遁甲之术、推演之术、医书共三十卷。全部都是遗世孤本,无价之宝。”

《国策》十二卷,兵书七卷,奇门遁甲之术、推演之术、医书共三十卷……微浓虽不懂,却也隐隐明白,这其中大约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诱人奥秘,否则楚璃不会早早就开始筹谋要找四大神兵。

“这些比宝藏的价值更高,也更珍贵。你为何不把青鸾、火凤的秘密告诉原澈?”微浓有所不解。

“因为宝藏太多,占了整整一座地下山洞,一旦为人所知就再也守不住了。但这些孤本不一样,只有七七四十九卷,若是闹出什么风波,大可一把火烧掉,谁也得不到。”云辰神色沉敛。

“原来你是存了这个心思。”微浓恍然大悟,“如今你全都告诉我了,不怕我带着青鸾、火凤去找宝藏?”

“你找不到的,”云辰很是笃定,“宝藏藏得很隐蔽,你看不懂图。”

“难道只有你们楚王室才能看懂?”微浓语带挑衅。

云辰不想与她发生冲突,便选择退让,再一次转移话题:“我遵守我的诺言,把秘密都告诉了你。现在,十二卷《国策》、七卷兵书、三十卷奇书,你先选一样。”

“你是要平摊成三份,咱们一人一份?”微浓明白过来。

“嗯,”云辰言简意赅,“这就是我的回报。你选吧。”

这一刻,微浓真正迟疑了。虽然她口口声声说想要知道四大神兵的秘密,也对这些孤本非常心动,可她真能要吗?要选哪一个才最有利?才能将筹码的作用发挥到最大?

云辰看出了微浓的心思,便又解释道:“《国策》涉及治国理政的方方面面,兵书全部是养兵之法、奇谋之术,剩下的都是各家至宝。”

微浓也晓得,能让前人处心积虑地锻造出两把绝世名剑,又将地图融合其中,所藏之物必定是旷世绝学,可这一时半刻,她实在想不出该选什么。

“你会选哪个?”微浓反问。

“我选……”

“选什么啊?”屋外原澈的声音突然响起,堵住了云辰即将出口的回答。随即,原澈大摇大摆地推门而入,笑问,“子离来啦?怎么也不差人去宫里叫我一声啊?让你白白等了这么久!”

原澈这般的语气神态,让微浓和云辰不约而同想到四个字——笑里藏刀。

云辰也没想瞒着,便将龙吟剑、惊鸿剑的秘密又重复了一遍,还把所有孤本“分摊三份、各取其一”的想法告诉了他。

听到这惊天秘密,原澈先是惊喜,后是思索,最后笑问:“子离为何要这么分?我比较乐意《国策》拿三卷,兵书拿三卷,奇门遁甲、推演之术再各拿三卷。医书嘛,我就不要啦。”

“世子真是贪得无厌。”微浓忍不住评价。

原澈朝她龇牙咧嘴地一笑:“本世子花了这么大力气把子离弄出来,可没那么容易打发。”

两个人四目相视,毫不掩饰彼此的调侃与讽刺,这情景落在云辰眼中,却令他沉默了一瞬。然后,他才出言解释:“虽然没见过那些《国策》、兵书,不过既然分了卷,大概是缺一不可。与其分得零散,倒不如各得一套完整的,如此各自得利最大。”

原澈闻言沉吟片刻,表示赞同:“子离说得没错,日后我若瞧上了你的书,直接向你讨要便是了,难道你还能不给吗?”

是啊!一旦公开“分了赃”,自己那份藏书赶紧誊写个副本就好,孤本给了也就给了,反正也是保不住的。微浓如此想着,也赞同道:“既然都没有异议,那就开始选吧。”

云辰到底还是向着她,便对原澈道:“微浓先选,世子次之,我最后。如何?”

原澈先看了看微浓,又看了看云辰,没有接话。

微浓以为原澈是默许了,正打算开口谦让一句,谁料他忽然反驳道:“不行!我先选!龙吟剑是我的,人也是我救的,去找这些东西还得靠我的人!我出力最多,凭什么让她先选?”

微浓大感无奈,遂主动退让:“您先选,云大人次之,我最后吧。”她摆出无所谓的样子,又笑,“反正无论哪一样落在我手里,我都看不懂。”

“哎哟,胸襟挺宽广啊!”原澈不忘挖苦她一句,毫不客气地道,“那我先选了啊,我选……兵书。”

他已经想好了,如今九州动荡,宁、燕两国迟早一战,那些《国策》啊,奇门遁甲啊,都是太平盛世才玩的东西,乱世中强兵才是关键。尤其他既不是宁王也不是王太孙,只是区区一个魏侯世子,若藏了那些《国策》,万一被人发现就是一顶“谋反”的帽子。

既然如此,他还不如选兵书,若日后宁、燕两国开战,他再适时献上良策。这正是赢得君心、收拢军心的不二法宝!当年聂星痕不就是靠军功翻身的吗?

如此一想,原澈决定亲自去找这些孤本,万一路上有个什么意外,兵书只有七卷,他抱着就能跑路。不像那些奇门遁甲足足三十卷,实在太沉、太累。

其实云辰早就料到原澈会选兵书,倒也无甚异议,看向微浓:“你呢?”

微浓态度依旧:“还是你先选吧。”

云辰也没再客气,径直道:“我选《国策》。”

他话音刚落,原澈就大笑起来:“那剩下三十卷书,她怎么驮得动啊!”言罢又转对微浓,笑得更欢,“看来你得把你的马牵上,叫什么来着,祥瑞是吧?让它替你分担。”

“不劳您费心。”微浓早已习惯他的嘲笑。

原澈见微浓没什么反应,也自觉无趣,又说起正事:“既然如此,咱们早些动身去找吧?”

这也正是最棘手的问题。云辰刚从狱中出来,宁王必定会派眼线盯着他,他根本无法出城;而原澈和微浓若要去找,也须得有个光明正大离开黎都的理由,尤其,这一走就是数月之久。

对于此事,云辰早已看得透彻:“为了减轻宁王的猜疑,我会辞官搬去别苑长住。近段时间,我恐怕无法脱身了。”

原澈“嘿嘿”地笑:“你不一定非要去啊,你派个心腹替你去嘛!把你弄出城是有点儿困难,但别人还是不成问题的,让你的人装成侍卫随我出城不就行了?”

云辰叹了口气:“也唯有如此了。不过,世子用什么借口出城?”

原澈的嘴角再次扯出一丝笑意,看向微浓:“今日我进宫,老爷子让我放你走。”

微浓听得似懂非懂:“你是说……”

“我是说,”原澈摊了摊手,“这次为了子离的事儿,我被老爷子训斥了好几顿,正愁没借口散心呢。既然你要回燕国,我就向老爷子请命护送,这理由如何?”

这法子可行。微浓立即反应过来,上一次宁王遣返自己回燕国时,因护送不力导致自己遇袭;这一次她再回燕国,宁王必定会更加小心护送。倘若原澈主动请命,既显得慎重,又显得对燕国礼数周全,宁王未必不会答应。

“我上一次回国时就遇袭了,”微浓瞟了云辰一眼,才续道,“这次你也可以安排一场袭击,咱们假装被掳走,然后转道。”

原澈伸出大拇指:“聪明!咱们想的一样。”

可是微浓转念又觉得,此事有难以操作的地方。宁王遣送她回燕国,聂星痕必定会提前得到消息。倘若自己突然在半路上“遇袭失踪”,聂星痕该有多着急?会不会因此破坏燕、宁两国之间的关系?

而原澈也有一个顾虑:“这法子是可行,但要怎么安排‘遇袭’?在哪里‘遇袭’

?会不会走漏风声?都得从长计议。”

听到此时,久未说话的云辰终于再次开口:“这件事我可以帮忙,因为藏书之地在姜国。”

“嘿!真是天助我也!一切不都解决了嘛!”原澈忍不住拊掌大赞。可他毕竟不知道聂星痕和微浓的关系,只想着微浓是个可有可无的废后,万一真在路上“遇袭失踪”,也不会引起太大的风波。

但是云辰不一样,他深知聂星痕对微浓的感情,所以也顾虑到了这一点,不禁询问微浓:“你想好怎么对他说了吗?”

“正在想。”微浓隐晦回道。

云辰默然须臾:“我可以相信你吗?”

微浓容色微变:“你也可以选择不相信。”

“抱歉。”云辰只得说出这两个字来。

微浓是真的生气了,也因此想到了一个新的隐患,遂毫无顾忌地说了出来:“世子这个计策虽好,但只防君子,防不了小人。万一咱们之中有谁贪得无厌,找了帮手趁火打劫怎么办?”

“尤其藏书之地还在姜国,”微浓再次瞟了云辰一眼,强调,“我不信姜王后能忍得住。”

“这个好办,”原澈有意无意地笑,“子离不是要留在黎都吗?姜王后若是不想要这个弟弟,就让她动手好了。届时老爷子知道了真相,国仇家恨一起清算,不要说子离性命不保,整个姜国都要跟着遭殃。”

他边说边重重地拍了拍云辰的肩膀:“子离,你说是不是啊?”

“如世子所言,您若起了贪念,我也会向王上禀告,将龙吟、惊鸿的秘密公之于世。”云辰微笑回应。

这是在警告自己了,原澈听后继续笑着:“子离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咱们两个可是互相牵制的,谁也不用防着谁。”

言罢,他和云辰不约而同地看向微浓。

微浓也诚实地道:“我暂时见不到聂星痕,龙吟、惊鸿的秘密不可能告诉他,不过那三十卷奇书的事情我不能保证。”

原澈倒是不在意:“你告诉他也没什么,到时东西都分完了,难道他还能来硬抢不成?至于你那三十卷书,你想给就给吧。”

奇门遁甲、数术推演、医书什么的,奇人异士或许会感兴趣,对君王却没用处。就当给聂星痕玩玩儿吧!原澈如是想着。

云辰也没有出声反对,不知在出神想着什么。

原澈便做了个结尾,笑嘻嘻地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啊!君子协议,违者天打雷劈!”

微浓说了半晌早就渴了,见事情终于商量出结果,便给自己倒了杯冷茶一饮而尽。

原澈也自觉地摆开两个茶杯,给云辰和自己各倒了一杯,低声笑道:“我还有件事,需要子离帮忙。”

“世子请讲。”云辰洗耳恭听。

“其实呢,我是怕老爷子不让我护送微浓,所以想让你助我一臂之力。”

“怎么助?”

“说来有些难以启齿,这一次在老爷子面前,我为了替你说情……我……你……”原澈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云辰,没再继续往下说。

云辰却瞬间明白过来,主动回道:“其实,流苏已有了三个月身孕,我辞官之后,会纳她为妾。”

“这再好不过啦!”原澈灿烂大笑,“我就以吃醋为借口,自请离京护送微浓,老爷子一定会同意!”

微浓也轻轻搁下茶杯,淡淡一笑:“极好,恭喜。”

从那天起,三人都各自着手准备起来。

云辰一退到底,辞官后搬到了位于黎都城西的私宅别苑,然后短短十日之内,他便为流苏赎了身,自降身份纳其为妾。微浓也不避嫌,前来恭贺。

她面上没什么伤心之色,自然也没什么喜色,仿佛她还是魏侯世子的女护卫,只是来替主子办一件极其平常的差事。竹风和云潇都很欢迎她,与从前的态度天壤之别。

她来得巧,恰好赶上开宴。说是“宴”,不过就是云辰为了庆贺纳妾之喜而摆的酒席,根本没有外人捧场。

世态炎凉,锦上添花者众多,雪中送炭者太少,众人都知道云辰犯事险些获罪,如今都对他避之不及。短短两年不到,当初炙手可热的朝中新贵,就变成了无人问津的落魄百姓,当初的云府门庭若市,如今的别苑门可罗雀。

云辰见微浓前来,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屏退左右,单独与她饮了几杯。趁着醉意未浓,他问她:“都收拾好了吗?”

“差不多了,原澈今日已进宫请命。”微浓神色如常。

“以后……不要再回来了。”云辰低声嘱咐,声音艰涩� �

微浓点了点头,自嘲一笑:“我也吃够教训了。”

云辰垂目不再说话。

屋内的气氛有些凝滞,两人仿佛都不知该说什么。微浓便放下酒杯,从袖中掏出一方红色锦盒,搁在云辰面前:“来了这么久,也忘记说一声恭喜,这是贺礼,不成敬意。”

云辰打开锦盒——是一对子母金锁,母锁上刻着“岁月静好”,子锁上刻着“长命百岁”,一看便知是送给流苏和她未出世的孩子。

从进门至今,微浓从没开口问过流苏有孕之事,也没问过那孩子是谁的。云辰唯有默默收起锦盒:“多谢。”

“你喜欢就好,时辰不早,我得走了。”

“我送你出门。”

微浓没拒绝,两人便从屋子里出来,一并往别苑大门外走。十月底的时节,北国之地已然渐凉,微浓穿得并不算厚,云辰不由自主地问:“你怎么过来的?”

“乘车。”

“我拿件披风给你。”

“不用了,车上有。”

两个人都惜字如金,似乎再也无话可说,就这般默默地走到大门外,云辰又问:“往后……你有什么打算?”

微浓摇了摇头:“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云辰立即蹙眉:“不回燕国?”

“我还有脸回去吗?”月光下,微浓的面上终于露出几分孤寂与迷茫。她像是无垠的江面上唯一一点渺然的灯火,鲜明得刺目,也孤独得飘忽,令人看得见捉不到,无从触碰。

云辰忽然发现,自己再也没有立场去干涉她的事了。从今往后,她是生是死,是嫁人还是孤独终老,都与他再无半分干系。

忽有一阵夜风无情地吹过,微浓蓦然觉得冷了,忍不住缩了缩脖颈:“你回去吧。”

云辰张口,只觉得嗓子发干:“你……保重。”

“多谢。”微浓什么都没再说,拢紧衣襟步下台阶,临踏上车辕之前,她突然顿足回首,淡淡叹了一句,“云辰,我是燕国人。”

一句话,似有倔强,似有伤心,似有遗憾,似有清醒,在风中百转千回,最终又散落风中。像是凋零的缘分,逝去无痕。

她没有等待云辰的回应,转身踏上车辇。当辘辘的车辙声响起时,她忽然发现,今日是十月二十八。

真巧!八年前的这个晚上,她在楚王宫送走了祁湛,头一次和楚璃在夜色中漫步。

当时的楚国那么暖,今日的宁国这么寒,寒得她都快要忘记当时的感觉,忘记那草木清香的萦绕,忘记那微风沉醉的夜晚。

从此,她与他,再不相干。

微浓走后,云辰又在别苑门外伫立良久,直至流苏拿着一件披风出来寻他,他才回过神。

“主子,夜深了,您回去吧!”流苏体贴地为他披上披风。

云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说:“你随我来。”

流苏称是,乖巧地跟着云辰走进方才那间屋内。桌案上,小小的红色锦盒仍静静地躺在那里,等待着被再一次开启。云辰抚摩着盒盖,终究没有再次打开,推给流苏:“这是微浓送的,你收着吧。”

流苏打开锦盒看了一眼,合上盖子:“这东西奴婢不能收。”

云辰没有勉强,目光又落在她依旧平滑的小腹上,默默叹气:“从今往后,你就安心养胎吧,其余的不要再过问。”

“主子,”流苏有些抗拒,“奴婢能行!”

“你总得为孩子考虑,”云辰语气强势了些,“我答应过竹风。”

流苏颇不情愿,亟亟再道:“每次您见过她,总要心软一阵子!但求您想想各地的臣民,他们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还有咱们这五千死士,可是一心奔着复国去的,大家都等着您……”

“够了!”云辰忽地发怒,“你在说什么?!你想提醒我什么?!”

流苏立即下跪请罪:“主子,我是怕您……”

“你多虑了。”云辰打断她的话,“微浓即将返回燕国,不会再回来了。”

然而流苏哪里肯信:“上次您也这么说,可她还是……”

“退下!”云辰怒而呵斥。

流苏咬着下唇,跪在原地不肯走。

奈何云辰态度坚决,又命道:“退下,去把潇潇叫来。”

流苏强扭不过,只得领命告退。

不多时,云潇小喘着跑步而来。一进门,她就看到云辰在把玩一只红色锦盒,目光深沉若有所思,脸色绝对称不上好。

云潇不敢打扰,小心翼翼地唤道:“哥。”

云辰放下锦盒,抬目看她:“潇潇,我需要你去替我做件事。”

云潇什么都没问,一口应下:“好。”

云辰颇为安慰,便将自己获救的前因后果大致解释了一遍,又将难处告诉了她:“宁王到处布下眼线,我是绝不可能离开黎都城的,所以我想派你去寻书。”

“派我?”云潇微讶,“和原澈、微浓一起?”

“是,”云辰解释道,“我仔细想过,你是女孩子,路上能和微浓互相照应。而且此次去姜国,不知要在山里盘桓多久,你在十万大山长大,熟悉各种毒物,也可以保护他们。”

“说到底,你是想让我去照顾微浓。”云潇感到很失落。

“不是,”云辰断然否认,“我有更重要的事交给你去做。”

云潇根本不相信,随口问道:“什么事?”

“在藏书里找一样东西,”云辰一字一句慎重道,“九州山川河流布防图。”

“山川河流布防图?”云潇有些迷惑,“那是什么东西?”

“是九州四国所有山川、河流的布局图,每一座山该在哪里设伏,每一条河该在哪里用兵,何处地势险要,何处视野开阔,何处容易藏身……图上标得一清二楚。”云辰用手比画了一下,“是一幅羊皮卷轴,你要拿回来。”

饶是云潇再不通政事,也意识到这幅布防图的重要性,尤其云辰还以这般郑重的语气嘱咐她。她豁然反应过来:“有了这幅图,日后咱们用兵就不用愁了?”

“嗯。”云辰没再多说。

“天哪!画这幅图的人得花了多少年的心血啊!”云潇觉得不可思议。

“前人的智慧不容小觑。”

“这幅图,原澈和微浓都不知道?”

“不知道。”云辰将那只红色锦盒置于袖中,“这做法虽令人不齿,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从某种意义上讲,目前他对这幅图的需要,更胜于所有《国策》与兵书。他并不是要防着原澈和微浓——原澈道行太浅,微浓不懂兵法,这幅图若是落在他们两人手上,几乎发挥不出作用。他担心的是,布防图最终会通过两人之手,流传到宁王或者聂星痕手中,而为了断绝这种可能,他索性没有提及此事。

自然,云潇的压力随之而来:“哥,你是说,最后只有我们三人能够进山?我得防着他们两个,把这幅图弄出来?”

“你不要紧张,”云辰有意安抚,“布防图应该很复杂,他们两人根本看不懂。不过原澈很精明,他看不懂的东西必定会收起来,你提防一些就行了。”

说到此处,云辰刻意强调:“倘若你带不出来,就把图藏起来,回头我再派人去取。或者你……烧了它。”

这个简单,云潇长舒一口气:“哥哥放心,倘若我拿不到,也绝不会让他们拿到。”

“好,”云辰点了点头,“都听明白了?还有什么要问的?”

云潇抿唇,还是迟疑着问道:“倘若布防图和微浓同时遇险,我救哪个?”

“布防图。”云辰不假思索,“图是死的,人是活的,微浓一定能够随机应变。”

虽然这个回答不够绝情,但云潇听后还是舒服很多,至少在云辰心中,布防图重过微浓,于是她笑着答应:“我记下了。”

“另外,王姐安排了人去帮你,为防消息走漏,我目前也不确定人选是谁。”云辰在桌案上用茶水写下五个大字,指给云潇看,“到时你见机行事,这是接头暗号。”

云潇定睛一看,只见桌案上写着五个大字:

难于上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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