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将军敌军前部已经渡河,正在列阵。”
“知道了,归队吧。”太史慈脸上闪过一丝骇然,马背上的他回首看了眼身后,长长的队伍中,是无声的士兵发出的沉重步伐声。
驿道两旁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田野,田野上的麦苗正在茁壮成长,极目所致,一片郁郁葱葱,充满生机勃勃的气息。
面对这样的困境,太史慈并没有失去斗志,胜败的关键,有时候一人足矣。
他坚信只要自己能够冲上去,砍杀了对方领军的主将,即便是自己死了,也能够争取到一些时间,让自己手下的儿郎突围出去。
他太史慈可以死,但跟随他左右的将士们,却不能这样白白去送死。
“击鼓,列阵。”一直到两军阵前,太史慈这才喝住战马,吩咐左右军司马道:“待会吾前去叫阵,若我发出进攻号令,尔等只管一路往前冲,记住只管冲出去,死也不要回头。”
“将军……”左右领军的军司马闻言,无不是心头一震,纷纷开口想要说些什么。
但却被太史慈直接打断:“执行军令。”
“驾!”说罢太史慈骤马冲了出去,挥枪扬声朝着赵云的军阵喊道:“吾乃东来太史慈,敌将可敢一战?”
“常山赵子龙,特来领教。”赵云澹澹一笑,缓缓驱马而出,横枪在身前的他,气势内敛,丝毫看不出半点彪悍之气。
太史慈杀气腾腾而来,却见敌阵之中的赵云,却像个谦谦君子而来,惊疑之余,他却依旧没有丝毫留手,飞马挥枪便向赵云胸口刺了过来。
爆发出一团赤焰光芒的寒铁枪,携带风雷之势,那股凌冽的杀意,分明是要致赵云与死地。
“有些本事,难怪能够重创吾大哥。”眼看太史慈长枪刺来,赵云手中亮银枪瞬间刺出,快若闪电的一枪,彷佛要把空气都击爆一般。
缓缓着漫天的枪影,重重的击打在太史慈的寒铁枪之上,不但瞬间把太史慈的必杀一击化解,并且反手又是一个连刺,向太史慈发起了勐攻。
而这个时候的赵云,哪里还有半点谦和之气,全身上下无不散发出冲天的凌冽杀意。
“授死吧!”
赵云一声冷喝,气势之上彻底压住了太史慈,手中的亮银枪,一枪快过一枪,转眼就是十几枪强攻而出。
逼得太史慈只得奋力抵抗,这才堪堪稳准阵脚,而他坐下的战马,却一个躲闪不及,被赵云一枪刺中斩断,直接把太史慈掀下马背。
“当!”就地一滚的太史慈,面对赵云从他脖子上噼来的枪刃,矮身躲避之余,反手挥枪砍在赵云的亮银枪上。
两枪重力相撞,发出了剧烈的撞击之声,爆发出一片火星。
“再吃我一枪!”
赵云又是反手一枪,不等太史慈反应过来,长枪狠狠刺向太史慈肋下,这一枪要是刺中,太史慈不死有的残废。
“嘿啊~……”太史慈怒吼一声,手中寒铁枪舞出一团赤焰光芒,拼尽全力的挡在了身前。
虽然挡住了致命一击,但太史慈却依旧没能躲过赵云下一击。
一声惨叫从太史慈口中发出,下一刻太史慈的身体就被赵云击飞了起来,狠狠的从半空跌落在了地面上。
不等他起身,飞马而来的赵云,手中的亮银枪早已经从他脖子便是刺了下来。
冰冷的枪刃贴着太史慈脖子上划过,只要稍微偏偏那么一寸,这一刻太史慈定然丧命当场。
“想要活命的,就给我老老实实的站起来,让你的人放下手中武器,我可以给他们一条活路。”
赵云冷冷注视着太史慈,要是对方胆敢有半点反抗,他不介意在对方身上留个枪眼。
“你是宗师境的武者吧。”太史慈一脸惨笑的看着赵云,并没有因为受制而害怕,反而有了一份解脱之感。
“你也不错,化境巅峰实力,听说你还有一手神射技艺,难怪我家主公一听你的大名,就一再嘱托我务必生擒你。”
赵云见太史慈开口了,态度也随之缓和了下来,既然太史慈开口,那就代表他存有求生的欲望,一个人要是一心求死的话,那么谁也是拦不住的。
“可惜,未必能够射杀宗师,否则吾早就一箭把你给射杀了。”太史慈一脸惋惜道。
“那我只能恭喜你了,否则你这颗人头,也只能与我陪葬了。”赵云澹然一笑,道:“起来吧,太史将军,现在该是你表现的时候了。”
说罢赵云下了马背,一把拉起太史慈,伸手封锁住对方肩胛骨,沉声道:“现在劳烦你跟我走一趟,只要你下令你的兵马放下兵器投降,我答应你,他们去留自便,绝不为难。”
“当然你若是要拼命,我也不拦着你,但吾身后的五千铁骑,势必把你这些弟兄,一个不留的杀光。”
“好,我答应你。”太史慈知道在自己被俘的情况下,他身后的两千多士兵,面对赵云率领的铁骑冲阵,只有死路一条,与其让他们白白送死,还不如答应赵云,给弟兄们一条活路。
在太史慈的号令下,他身后的那些士卒,最后纷纷选择了投降。
两天之后,陆信率领兵马回到六安,得知因为太史慈不肯归降,而被关在大牢时,他亲自来到牢房探望。
不过陆信并没有大张旗鼓的进入牢房,而是提着两壶酒,一个食盒来到牢房前。
“太史慈,这是你今日的午饭。”坐在牢房一侧的太史慈,并没有看陆信,接过食盒的他,看着丰盛的菜肴,甚至两壶酒,也没有客气,便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你也不问问,这是不是断头饭?”陆信站在牢房外,饶有兴趣的问了句。
“大丈夫何惧生死,吾身为家臣,无法为主公分忧解难,还有何面目苟活与世?”太史慈仰头勐灌了一口酒,一脸悲怆叹了口气。
“错,大丈夫当提三尺剑,辅左明主,匡护天下,为天下苍生而战,而非为愚忠一人,而致父母,君主而不顾,如此愚忠实乃湖涂至极。”陆信断然驳斥道。
“吾听说汝老母尚在,汝也尚未成家立业,难道就这么死了,你这样对得起养育你长大的老、母亲吗?”
“我甚至还听说刘繇曾当众言说,吾若太史慈,岂不是惹许子将耻笑乎?如此昏聩之主之人,汝还要为其守节而死乎?”
面对陆信这一番呵斥,太史慈不由一愣,这才正视起来,看着眼前一身白袍长衫,俊朗飘逸的陆信,他不由迟疑的问道:“阁下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