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乘着夜色,徐徐向前,尽管面对万千阻挠,也要依然向前。
尤其是马车上那个人,手上挥舞着一把绣春刀,口中大喊道:“骆家儿郎在此,尔等快快让路!”
田尔耕早就注意到这辆马车,起初他并没在意,知道他发现这辆马车,来自于信王府,马上神情变得紧张了起来。
“去,你们几个人把这辆马车给我拦下,这是信王府的车,务必给我问清楚,到底是谁在马车上!”
两名锦衣卫,连忙跑上前去,伸手一拦,车夫不敢和锦衣卫过不去,只好硬生生的停下。
骆虎在马车里,就听到了如下对话!
“站住,马车里面都有谁?”
“这是信王府的马车,信王,监国王爷,你们也敢放肆!”
“魏公公有令,值此多事之秋,国家危亡之刻,任谁也得接受检查,谁也不能例外!”
“车上可有骆大人,骆家儿郎你们也敢拦吗?”
“就算是骆大人在此也得接受盘查谁也不能逾越!”
本来那人还要争吵几句,哪曾想,这两个锦衣卫早已不耐烦,上去直接给了那人一个耳光。
骆虎就听到啪的一声,耳光打的是极为响亮,那车夫十分的胆小,赶紧照着锦衣卫的要求将马车停到了路边。
王承恩看了一眼骆虎道:“大人你还是稍忍一忍,小不忍则乱大谋,他们每天就想寻找姓王的错处,你要是闯了祸,反而对信王不利!”
骆虎冷笑一声道:“你不用多管了我心中有数,以前你们忍气吞声也就罢了,以后我来了,就不存在从前的情形了!”
说完这话,骆虎一掀车帘,钻了出来直接把车外的两个锦衣卫吓的连忙躲闪,这才看清了果然就是骆家儿郎,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
“大人我们没想到你会在车上……”
那两个锦衣卫还在强自争辩,老虎听也不听他们解释,就打断了他们说到,刚才是谁打了这个人的耳光。
骆虎话音未落,其中一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大人是奴才,我,刚才这人呼喊您的名字说您来了我们不相信,那曾想到你居然就真的在车上!”
骆虎听到这话冷笑一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都是田尔耕的手下。”
“回禀大人,正是!”
“那就去把田尔耕给我叫来,老子对他有话要说!”
其实根本不用这两个人回头去叫,田尔耕就已经来了。
田尔耕一见真的是骆家而郎连忙一抱拳说了一句:“大人您不是在湖南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属下还以为……”
“以为我永远回不到京城,你是想这样说吗?”
田尔耕听到这话尴尬的笑了笑:“不,不是,属下有无时无刻不盼望您回来,锦衣卫少了谁也不能少了大人您,您这是我们的主心骨啊!”
骆虎听到这话哈哈大笑,“你废话少说,回去告诉你的主子,就说老子回来了,我也没必要藏着掖着,明打明的告诉你,这一次老子回来,就是想力保信王登上皇位,这些年你们阉党为非作歹,朝中的重臣,你们说杀就杀,说流放就流放,你们也折腾够了,守得云开见日出,回去告诉那老阉狗,咱们算总账的日子到了,我就不相信,你们一个个,都能有了好下场?”
说完这话骆虎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命令车夫,径直校信王府驶去,只留下一脸愤怒的田尔耕。
旁边的几个属相连忙向他禀报,道大人要不要向九千岁禀报骆家儿郎回来了。
不必了,他如此高调,只怕是九千岁早就知道了,骆家儿郎,哼,你当你是谁,姓王又算什么东西?登不上皇位,始终是条虫,龙就是龙,虫就是虫,虫再怎么折腾也不可能成了龙。
田尔耕这番话,说的是振振有词,很快就被这些锦衣卫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马车一路疾驰,再也无人敢拦,到了信王府门口,早有信王在那里焦急的等待。
他见到骆虎就坐在车头之上,连忙过来不由的有些斥责的对骆虎说道:“你怎么能够这样,你这样抛头露面只怕是逃不过番子的耳目!”
骆虎听了这话,不由的对他反唇相讥:“你好歹也算是王爷,又监着国,还怕那阉人吗,气势上就低人一头,终究是你们老朱家的天下,你怕什么?”
信王听到这话,越发的焦急了起来,可他在这么多人面前,又不愿意坠了王爷的面子,只好一跺脚,恨恨的说道:“今时不同往日,那魏忠贤的势力实在是太大,不得不小心一些,罢了罢了,这也不是谈事的地方,赶紧进来吧!”
信王便着急忙慌的先进了府,一旁的王承恩赶紧轱辘下了车,一把拉住信王,劝道:“世子殿下,现在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双方下一步走什么,其实各自心中门儿清,这就是残局,双方的路数都知道,已经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刻了,耍那些小手段也没多大意思,骆家儿郎说的对,咱们没必要怕他,好歹你也姓朱,这天下究竟还是朱家说了算,魏忠贤他始终是朱家的奴才,吓死他,他也不敢越俎代庖,你好歹也是监国,别在气势上输他一筹!”
信王听了这话,心中才打定了主意,慢慢地沉下心来,转过脸来对骆虎说道:“一直以来寡人,真的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我虽然姓朱,可是也没有想到皇上会这么快就荣辱宾天这一天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过突然,值此危亡之秋,还请骆家儿郎能够摒弃前嫌,不吝赐教,过往种种的不快,还请您大人大量,只要我当了皇上,绝对不会忘了你!”
洛加尔兰听到他这话,脸上有些吃惊,当然他也知道姓王对多年前的那件事情还是觉得有些对不起自己,可是这事情都已经时过境迁,这都多少年了,没想到信王居然还记挂着。
为了消除信王的疑虑,骆虎故作惊讶,沉思了片刻对信王说道:“世子殿下,您一向深居简出,说句实话,你我也只不过仅有那么几面之缘,你所说的对不起我的事情,我怎么也想不起来,怎么你一直还记挂在心间呢?”
旁边的王承恩当然早就听说过这件事情,他听骆虎这样讲连忙打圆场道:“也好,这样更好,以前的事情就随风散去吧,一切都以大局为重,天下苍生为重,来来来,快里面请!”
骆虎和信王便来到了书房之中,分宾主落座。
骆虎刚刚坐下,忽然一个仆人跑了上来,拖着一盘黄白之物来到了落虎面前,落虎有些差异,便问道这是荷叶信网,有些尴尬的说道,小王我收入非常的比伯,也只能拿出这么一点点来孝敬您,以前的事情的确是我不对,还请你能够摒弃前嫌。
骆虎没想到这朱由检,对多年之前的事情始终耿耿于怀,他其实也明白,如果自己不收下的话,只怕是姓王心中的那个坎儿,始终是迈不过去自己和他就无法继续合作,不然双方始终心里隔着那么一层想到了这里,他便将这盘黄白之物完全收纳了。
“既然信王一片心意,那就却之不恭了!可是我丑话说到前面,世子殿下,说白了,局势到了这个份上,就是比谁更狠,比谁更下手快,已经到了生死关头进一步则生,退一步则死,我也实话对你讲,你这个人就是小肚鸡肠,临变之时实在是犹豫不决,这是我最讨厌你的地方,相比起你的哥哥来我还是愿意和天启皇帝交往,可惜他这些年,吃了猪油蒙了心,为了自己那点儿小爱好,把这天下耽误到如此的地步,当然从前的事情,咱们都可以撇过去不提,我就想问你一句,真要是你坐了天下,想要对阉党的人怎么处置?”
骆虎能问出这个问题,这正是他最关心的,也是他最担心的。
果然正如他所料信王的回答,实在是让他万分的失望,他跺了跺脚一拍桌子霍然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气愤的讲:“阉党祸国殃民!我若坐了天下,必然将其从根上就一把揪除,一定要把这大明的顽疾彻底医好,我哥哥,你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如此信任魏忠贤,导致于他,太阿倒持,这天下已经崩坏至此,再不好好治理,再不将这阉党彻底铲除,只怕是大明没几年就会亡了。”
骆虎听到这话不由的忧心忡忡,他心中果然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怕是不可避免的要发生了,可是他还是不甘心。
他劝道:“世子殿下,你有没有想过,你哥哥为什么到了后来非要用魏忠贤治理这天下吗?”
信王听了这话一下子也变得非常的疑惑和纳闷。
思来想去,他怎么也得不出一个结果,按说天启皇帝是比自己要稍稍聪明一些的,这点信王是认账的。
尤其是天启皇帝临死之时,还要告戒他一定要。用阉党,可这一切又是为什么呢?